第149章靈牌

楚南梔也察覺到這些族人中有戚家的狗子，只怕是戚墨琛刻意來鬧事的，也不得不提防著。

走到衛子卿跟前，小聲與他說道：「衛家哥哥，能否勞煩你替我辦件事？」

還不等他回答，林錦驍在一旁將話聽了去，一臉醋意的同發火道：「衛家兄弟幫著抄寫了一晌午的經書，你何必再去勞煩他，有什麼事給我來辦。」

楚南梔本只是想讓衛子卿幫著雕刻一塊靈位，既然這傢伙還是這麼喜歡吃醋，那自己只好滿足他這合理的要求了。

而且還得多尋點事給他做，恐怕他才高興。

「夫君教訓的是，是奴家思慮不周了。」

靜靜的凝著一臉慍的林錦驍，楚南梔突然意識到此事也只有讓他來做比較合適。

這傢伙歷來就是個心裡喜歡藏事的，剛好這件事也要越有人知道才會越保。

讓林錦驍先帶著四胞胎上樓等著，自己則去廚屋裡取了個洋蔥切碎裝搗蒜用的石臼先拿上去給林錦驍，讓他將洋蔥粒搗碎泥。

之後又取來些酒水和竹醋，的將前日里沒用到的一塊無字靈牌一道拿了上去。

剛到廂房門口，就聽到四胞胎哈欠連連，再走進去一瞧，林錦驍被嗆得眼淚直流，一臉狼狽的一邊抹淚一邊倔著子在繼續搗洋蔥。

「是不是傻。」

楚南梔用嚴實的帕子捂住口鼻，阻絕掉這刺鼻的味道，走過去將靈牌給他，沒好氣的吩咐道：「你替我重新雕刻一塊和樓下一模一樣的靈位，這活我自己來吧。」

林錦驍連連咳嗽了數聲，了眼角被嗆出來的淚，拿著靈牌乖乖到了一邊。

幾個小傢伙也學著的模樣用手捂住鼻子，這才舒服了很多，都好奇的問道：「阿娘，你為什麼還要做一塊靈位呀？」

「噓。」

楚南梔朝著小傢伙們輕噓了聲，低聲道：「這件事你們誰都不要說，連姥姥老爺都不能講。」

四胞胎見阿娘神神的，雖然不知道要做什麼，可想著阿娘肯定是要辦大事，都乖乖的點了點頭。

楚南梔一邊繼續搗洋蔥，一邊吩咐小寶們：「你們帶暮辭弟弟到樓下去給大姥爺爺守靈好不好？順便替阿娘看著，不許有人上來看。」

「好。」

四胞胎互相觀著牽住小暮辭一起頭接耳的緩緩下樓去。

等著將洋蔥搗碎之後，將酒水倒石臼中，混在一起繼續搗洋蔥泥，讓酒水徹底浸蔥泥中。

看著石臼中漸漸變藍的濃稠，再將竹醋也倒了進去，隨後石臼中的濃稠就變了烏紅之。

折騰了大半個時辰，弄完這一切，林錦驍也將靈位雕刻了出來。

楚南梔拿過靈牌，到書桌邊將自己調製的濃一點一點填他雕刻的字里，最後用燃燒的蠟燭把滾燙的蠟油滴到字的表層，塗抹均勻，用很薄的一層蠟油徹底的覆蓋住那層濃稠。

林錦驍見忙活一下午就弄這麼一出，也不知到底意何為，有些擔心的問道：「你做這麼多靈位做什麼？」

楚南梔抿了抿，含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這種化學知識也沒法和他講清楚。

又怕他繼續胡猜想下去，只得稍稍提醒道：「這幾日戚家沒在外搬弄是非，既然他們母子想要過來替伯父盡些孝心，我也讓鄉里鄉親的好好瞧瞧戚家這位大孝子是怎樣一副臉。」

林錦驍見不肯與自己詳說，也沒再多問，橫豎是有自己的法子，總是出人意料的整出一些新奇的東西，自己沒見識過。

既然是為了對付戚家母子，他能做的就是守住這個。

做完這些，楚南梔藏好靈牌，扶著林錦驍下樓去。

此時已經夜，許多族人鄉鄰已經陸續回去，留下的大多都是擔心戚家過來鬧事真心向著楚家人的。

楚南梔猜測到戚家人定是準備在明日的喪宴上過來挑事，這麼多人都守在靈堂里也沒法子將自己重做的靈位調換過來，便好心的與大家說道：「各位叔嬸伯伯，今夜就不勞煩大家在此守夜了，你們都早些回去歇息吧，後日就要出殯，明日怕是有許多事需要大家忙活。」

「可」

柳澄明的長子柳絮如今已鐵了心要跟著父親向著姑母家，聽到楚南梔這話有些不放心。

不等他把話說完，楚南梔又立刻回道：「表兄放心，大家也放心，都這麼晚了，戚家人不會再來了。」

苦口婆心的勸說了一番，族親們這才放心的各自散去。

安頓好了聶老、常老和林家的族老門，又哄著五個小寶回樓上睡覺，夜深人靜時，支開守夜的柳、楚兩家族老陪著做法事的道長們去院里用些宵夜。

等到靈前只剩下林錦驍時，的將藏在樓上的靈牌調換了下來。

本以為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在抱著原來的靈牌準備上樓之時，林錦驍忽的朝著自己輕咳了聲。

楚南梔轉過頭去，只見他旁多了位檀山道長。

兩人相視著淡然一笑，檀山道長裝作什麼都沒看見，自顧自的去靈前點香。

楚南梔瞧他的神便猜到這道人定是察覺到自己調換了靈位，想著自己不可能一直守在靈前，索直接試探著與他叮囑道：「還得勞煩道長替我盯著些，別讓燭火靠近了靈位。」

「施主寬心。」

檀山道長刻意將靈位往裡推了推，離著香火距離更遠了些，微小的作便已向表明自己的意思。

楚南梔心領神會，端著換下的靈牌藏到了廂房中，用了塊紅布蓋好。

之後，回到樓下靜靜等待著戚家人的到來。

次日，弔唁的賓客絡繹不絕的緩緩從各趕至，柳澄明將新做好的孝分發給柳、楚兩家的晚輩們，各自穿戴好了孝到得靈堂里迎接賓客們的弔唁。

許多賓客平日里與楚家並無多大集，別有用心而來，先是到賬房寫賬，卻從衛子卿口中得知楚家此次不納帛金，只接憑弔的祭品，了早已備好的鼓鼓的錢袋，悻悻的去靈堂里弔唁后也不等吃喪宴便匆匆離去。

到得晚間，喪宴開始，靈堂里族親們哭喪的聲音也歇斯底里的響起。

楚南梔領著四胞胎守在靈堂的左側，正靜靜的凝著那塊沒有靜的靈牌，忽然聽到院子外面響起了吵鬧聲。

林錦驍拄著拐杖正要出門，楚南梔立刻將他攔了下來，小聲吩咐道：「今日的事我能應付的過來，你照看好暮辭和四個小寶，別的事你別再強出頭。」

林錦驍凝著篤定的眼神，想著外面有二位恩師在，這才放心的緩緩坐下來，他也期待這婦人今日又會帶來怎樣一場好戲。

他默默的將蠢蠢的四胞胎按住，讓小傢伙們重新跪到自己邊，烏黑的雙眸輕盈的流轉著，目視著緩緩踏出了靈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