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冰山一角

「你這小兔崽子，胡說八道什麼，皇后都已經定論了，難道你還想害你阿爹不。」

縣尉大步邁上前去就要訓斥陳家小郎君，顧磊氣得狠狠一拐杖敲在地上，神肅穆的斥道：「皇后、刺史大人皆在此，豈由你一個小小的縣尉在此撒野？」

「縣尉。」

楚南梔也滿目兇的瞪了眼他：「本宮自打進陳家，你便三番五次的阻撓父子三人，意何為？」

「皇后，下」

縣尉剛要開口就被顧磊一個凌厲的眼神給退了回去。

楚南梔此時也算是徹底的看出了顧磊在閬州吏民當中的威信，倒的確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心驚膽戰。

漫步走回堂中，俯下去靜靜凝視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小稚子，一邊替他拭著眼淚一邊輕聲寬道：「好孩子，嬸嬸也想為你娘親討回公道，可你們如此這般嬸嬸也沒法子的。」

聽了這話，陳家大寶稚的小眼神立時兇狠的視向縣尉，但還未來得及開口再次被陳老三阻止下去：「大寶，休得胡言。」

「陳三郎，事到如今你還想欺瞞本宮？」

楚南梔一個眼神，不怒自威，隨即將陳三郎的怒火了下去。

陳家大寶這才目堅定的視向縣尉，怒指著他大聲道：「娘娘，是他，就是他害了我們阿娘，害得我們和阿爹沒了阿娘。」

「你」

縣尉兇面獠牙的就要拔刀，楚南梔直接朝著院門前的護衛們招了招手：「將這目無上的縣尉拿下。」

「皇后，你切莫聽這稚子胡言語呀。」

縣尉苦著一張臉聲嘶力竭的喊道。

楚南梔卻置若罔聞的繼續面向陳家大寶，溫聲細語的說道：「好孩子，你不用害怕，好好與嬸嬸說說，這人是如何害死你娘親的。」

得了的安，陳家大寶一邊泣一邊答道：

「上月初，阿爹接到府國喪令，便帶著我們回到了姥姥家卻遭人告發，之後這位縣尉便帶著人四搜尋我們一家人的下落，阿爹沒了法子只好帶著我們東躲西藏，一直到十日前阿娘臨產，阿爹沒了法子便帶我們回了老宅，可當晚縣尉就尋到了家中，他們闖房中杖責待產的阿娘，阿娘和已經臨盆的弟弟眼睜睜被他們活活打死在了我們眼前。」

聽到這裡，楚南梔憤懣不已的了拳。

臨產時本就痛不生，竟還遭此大罪。

痛心不已的看向陳老三，厲聲質問道：「陳三郎，令郎所言可否屬實？」

陳老三不停哽咽，回想著當日的慘境，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陳大寶鼓足勇氣又繼續說道：「縣尉說阿爹阿娘國喪產子，又瞞府不報，犯了難以饒恕的大罪，若阿爹不配合府將阿娘的死以難產上報府，便要揭發阿爹，株連全族，阿爹為了保全我與弟弟只好將此事瞞了下來。」

「霏，陳家小郎君所言你可招認？」

顧磊此時終於按耐不住，瞳孔中迸發出道道火，憤怒的視向縣尉。

在縣衙時，他還曾在皇後面前誇口自己門人皆是忠義之士，沒曾想到縣裡走了一遭就遇上這等駭人聽聞的事。

這還僅僅是冰山一角，整個閬州城不知道有多同類慘劇在這月余間發生，著實令人氣憤。

霏被護衛們押解著，巍巍的抖著子，儼然已是手足無措。

「好一個民風淳樸，閬州百姓為念先帝恩德自願恪守禮法，不肯逾制。」

顧磊一臉落寞的向長史張瑄，覺了奇恥大辱：「這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與民安生，為民請命？」

「恩師息怒，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

張瑄也是氣得不輕，憤怒的瞄了眼早已嚇得面鐵青的霏：「快說，你究竟了何人指使，竟敢忤逆先帝旨，倒行逆施？」

說著，眼中殺機畢現：「你今日若敢再說錯一個字，我必讓你死無葬之地。」

面對眾人咄咄人的兇狠目，霏心驚跳的力掙開護衛們的束縛，朝著堂中碗口的柱子猛的撞了上去，頓時流如注，當場斃命。

張瑄趕忙上前去探了探霏的鼻息，之後走回楚南梔與顧磊旁，沉聲稟道：「回稟皇后，回稟恩師，這小縣尉畏罪自殺了。」

「長史大人好大的威，隻言片語就讓人畏罪自殺。」

楚南梔目如刀鋒般狠狠的瞥了眼張瑄。

可話音剛落，卻見顧磊裡一口熱噴了出來，踉踉蹌蹌的直接栽倒在地。

「恩師。」

張瑄也顧不得楚南梔的責罵，急得不知所措的上前去攙扶住顧磊。

「草民有罪，草民愧對閬州百姓，還請皇后治罪，草民今日願以死謝罪，還此次蒙難的閬州百姓一個公道。」

顧磊倒在張瑄懷中，悲戚的眼神直勾勾的落在楚南梔上，格外蒼白無力。

楚南梔卻只是靜靜凝視著陳家父子和倒在泊中的縣尉。

這霏不過縣裡一小小縣尉，竟敢如此膽大妄為，想來背後必有人撐腰。

而顧磊縱然再有聲，他怕是也難以讓整個閬州場都為他所用。

這背後只怕還有更大的勢力，顧磊的聲不過是背後之人推波助瀾的一道輿論勢力罷了。

「本宮從未想過治罪顧老，本宮相信恩師常老的眼，新舊制度的更替難免會有，本宮也從不懼像顧老這等有識之士阻攔與駁斥，只要是正大明之舉本宮甚至願意推心置腹的接辯論，可若有人想要使用損伎倆心積慮的來維護舊制，那本宮查出也絕不會心慈手。」

目深沉的注視著顧磊和張瑄師徒，楚南梔鄭重其事的說道：

「閬州製革新本宮勢必會堅持到底，本宮還是那句話，帝國非世家大族的天下，而是舉國百姓的天下，本宮雖不能確保革新后的制絕對的公平公正，但治理天下終究是要靠著有德有能力者為之，唯有健全的考評機制方能確保選的公正嚴明。」

話落，當著眾人的面又立刻催促詹赫：「詹大人，自今日起，你開始著手徹查全州上下國喪產婦遇害案，定要揪出這背後的始作俑者。」

「下領命。」

今日皇后這番舉無疑讓詹赫看到了破冰的希，他誓要為故去的無辜百姓討還一個公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