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朱恭枵見過皇上。"
乾清宮,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正跪在地上,向著坐在上首的朱由校行禮。
"世子一路辛苦,起來吧。賜座。"
朱由校打量了一下麵前的周王朱恭枵,隨後喚起了他。語氣平淡,聽不出是喜還是怒。
朱恭枵聽後,領旨謝恩。
作規規矩矩,即便是最嚴苛的禮部員在這,也挑不出周王世子的病。
待到周王世子朱恭枵坐在了小太監搬來的椅子上後,乾清宮暖閣陷了短暫的沉默中。
實在是朱由校不知道說些什麽。
雖然名義上大家都是親戚,但是實則關係已經遠到不能再遠了,雖然理論上周王這一脈與朱由校這一脈關係會更近一些。
洪武十四年,明太祖朱元璋封他的第五子朱橚為周王,令其就藩開封。從此,周王府便在開封繁衍傳承,距今已經有兩百多年了。
之所以說,周王與朱由校這一脈更近一些是因為,初代周王朱橚是明祖朱棣的同母弟。
朱由校沒有說話,朱恭枵也不敢輕舉妄,眼前這個還沒到弱冠之齡的天子,剛一上臺就展現出了與他年齡嚴重不符的。
清除宮闈,重視遼東,重整京營,掃除勳貴,這幾件事無論單獨拿出哪一件事,都值得讓人謹慎對待。
"世子此次進京,所為何事?"
暖閣氣氛實在是太過尷尬,朱由校隻能挑起一個話頭,沒話找話。
聽到朱由校開口,那周王朱恭枵側過了子,半邊屁坐在椅子上對著朱由校答話。
"皇上自繼位以來,便廣施善政。臣在開封,實無緣得見。恰逢聽聞皇上萬壽節將近,特此鬥膽上書,進京為皇爺賀壽,瞻仰聖。"
朱恭枵的話說的相當漂亮,滴水不。
隻是朱由校聽了後,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鬧不清這人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明朝的藩王們大多都是一些奇葩,在明末生死存亡的時候,這些與國同休的藩王們或許是限於朝廷令,或許是不自知,在天下已經大的時候,這些宗室親王們好像本不明白亡齒寒的道理,依舊沉浸在自己封地裏,醉生夢死。
最終積累百年的財富,全都便宜了農民軍。
隻有個別親王,相對而言,算是有一些作為的。比如眼前的朱恭枵。
在李自攻陷,死福王後。這位周王好像是明白了亡齒寒的道理,他拿出庫金五十萬兩,犒賞將士,並提高賞格,功的打退了李自的進攻,並為此得到了崇禎皇帝的嘉獎。
但是當時天下局勢已經崩壞,朝廷已經無力支援。雖然周王府靠著城牆擋住了李自的兩次進攻,但是在第二年九月,李自還是利用洪水,攻陷了開封城。
周王朱恭枵經曆此劫,年過六旬的他已經心力瘁,不久便病逝於彰德府。
"世子有話直言便可,朕不喜歡彎彎繞繞。"
朱由校直接下了最後通牒。
聽到朱由校的話後,朱恭枵的臉上閃出了一糾結。此時的他,還沒有被生活磨平棱角,他的心中仍然著自由,他不甘心在那開封城裏終老。
"皇爺,臣不願終老於開封。"
周王世子朱恭枵咬了咬牙,像是鼓足了全的勇氣一般,從中吐出了一句話。
"什麽?你想改藩?"聽到此話後,朱由校麵一冷,聲音中沒有一。
他萬萬沒想到朱恭枵居然向他提出了這個想法,這都什麽時候了,居然還有改藩的心思。這到底是他的想法,還是周王的想法,須知此時他還隻是周世子,他的父親,周王朱肅溱還在世。
朱恭枵從朱由校的聲音中,便明白朱由校誤會了他的意思,連忙從椅子上起,跪在了地上。
"皇上誤會了,臣不是想改藩,臣..臣是想為朝廷做些事,而不是終日隻能被困於那開封城中。"
說完此話後,周世子將頭整個埋在地上,乾清宮沒有一聲音,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夏雨和秋香早已屏住了呼吸,大氣也不敢一聲。王安和駱思恭也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用震驚的眼神看著周世子,萬萬沒想到從他的口中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有明一朝,中央對於各地藩王看管的極嚴,分封而不錫土,列爵而不臨民,食祿而不治事,且不可參合四民之業(即士農工商)。
就連自由都給你限製住了。
隻是令眾人想不到的是,朱由校不但沒有想象中的雷霆大怒,反而臉上出了一意外的神。
"周世子,想做些什麽?"
提心吊膽的朱恭枵聽到朱由校的話,不可置信的抬起了頭,他從朱由校的語氣中聽出了一可能。
"皇上,無論何事,臣周王府都願為皇爺分憂。"
朱恭枵聲音低沉,甚至帶上了周王府。以此證明他的決心。
隻是朱由校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不跟什麽都沒說一樣嗎,這位周世子或許有想為朝廷出力的心,隻是很可惜,他沒什麽一技之長啊。
除了份。
想到他的份,朱由校眼珠轉了一轉。
"世子的心意,朕明白了。"
"過些日子,朕打算從自己的皇莊推行幾種農作。隻是此雖然產出多,價值卻比不上尋常百姓們耕種所得。"
朱由校將話說完,拿起了一旁的茶杯,裝模作樣的喝了一口茶水,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向下的周世子。
這個周世子是個聰明人,會明白他的意思。
"臣即刻傳書周王府,力諫父王推行皇上的農政。"
果不其然,聽了朱由校的話後,周世子沒有經過思考,毫不猶豫的向著朱由校說道。
他明白,這就是朱由校給他的一個考驗。
他周王府,世襲罔替兩百餘年,擁有的土地多到他自己都不清楚,金錢與他也沒有什麽大用,他想要的隻有自由。
朱由校臉上出了一笑容,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
"朕年後也會令福王叔在推行此項農政,從而映河南全境。若是世子弄得好了,朕到時便把整個河南給你了。"
朱由校輕輕鬆鬆許下了一個大餅。
跪在地上的周世子聽到此話,渾抖。雖然朱由校沒有明說,但是一旦將此事付於他,至整個河南,他都可去得,他再也不用待在那悉到有些厭倦的王府了。
"臣,謝皇爺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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