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作之人被盡數撲殺了。"
很快便有一個總兵模樣的人,走上了城頭,向熊廷弼等人稟報。
此人便是被袁應泰安排負責監督城中的尤世功。
"何人作。"熊廷弼淡淡問道。
"是城中富戶,於城中點起狼煙,還妄想衝擊城門。被卑職帶人當街格殺。"
尤世功語氣平淡,好像完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
熊廷弼聽後微微點頭,還好被他料中了。
而城外的努爾哈赤臉上著沈城上空的黑煙,臉越來越難看。當初那些人不是說會在城門口製造一些混嗎?
不過此時也不容努爾哈赤細想,隻是片刻的功夫,代善親自統領的正紅旗騎兵便到了沈城下。
沈城頭上不住咆哮的紅夷大炮幾乎沒有對這支銳騎兵造什麽損傷,隻有數倒黴蛋被火炮炸開後的砂石擊倒傷。
"兒郎們,隨本貝勒殺。拿下沈城,三日不封刀。"
狀若瘋癲的代善,朝著自己後的騎兵們大聲嘶吼著,聽到代善聲音的建奴們紛紛用自己宛若野一般的嘶吼,回應著代善。
這些銳建奴們毫不畏懼城牆上方傳來的箭矢以及火炮,作麻利的向著沈城頭上攀巖而去。
很快便有一名姿矯健的建奴攀上了沈城頭,隻是還不待他興的發出嘶吼聲,馬祥麟一刀便捅進了那建奴的心窩之中。
"皇爺有旨,斬殺一個韃子,賞白銀五兩。"
手中有錢的熊廷弼見得真正的真人衝來,沒有毫毫不吝嗇,再次提高了賞格。
果不其然,本就戰意盎然的明軍眼可見的更加興起來,殺一個韃子足以比得上他們半年的軍餉。
此時不搏一世富貴,更待何時?
其中尤其以白桿軍最為興,他們四川,地方艱險貧瘠,平素裏一年也見不到多銀兩。
代善率領的正紅旗的確戰力不凡,手遠超剛剛的降軍。幾乎每一個登上城樓的韃子都需要兩到三個明軍去對付。
白桿軍還稍強些,勉強可以做到一對一。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戰鬥力的差距終歸是顯現了出來,明軍很快就出現了大規模的傷亡,甚至一度出現了有數十名韃子同時出現在城樓上方作戰的況。
不過好在明軍準備充足,被撕開的口子,很快就有人補上,因此城樓的況倒是一直於明軍的控製中。
在重金的賞格下,這支明軍表現出了非同尋常的兇猛,雖然不時有慘聲傳來,但是卻沒有一人退,明軍死守著城樓,沒有被真撕開口子。
熊廷弼這邊還能穩得住,城門下的代善倒是愈發著急起來。
他沒想到此次沈城的明軍居然會如此勇武,竟能抵擋住他麾下正紅旗勇士的進攻。雖然自己的勇士可以對明軍造更大殺傷,可是自己真勇士的命更寶貴啊,哪能浪費在這沈城樓上。
代善這邊還在催促正紅旗的勇士們攻城,可一直於後方的努爾哈赤卻是坐不住了,他對於陣前的局勢瞧得一清二楚。
"莽古爾泰,帶著你的人去接應代善吧,讓正紅旗撤回來吧。"努爾哈赤的聲音中充滿了不甘,但臉上沒有任何表。
一旁的莽古爾泰聽到努爾哈赤的命令後,毫不猶豫的轉就走。
他也是自跟隨努爾哈赤起兵,自是也能瞧出如今沈城頭上的焦灼。若是拿人命去堆,這沈城必是他大金的囊中之,可偏偏他大金沒辦法和明軍去比消耗啊。
而且沈城頭已經麻麻布滿了雲梯,即便是在派人前去支援,同時能登上城樓的還是那些人,對於局勢沒有毫影響。
莽古爾泰點起他的正藍旗,呼嘯著朝著沈城衝去。
熊廷弼等人見狀,麵難看。這建奴當真是不怕死啊。
"給我放炮。"
不用熊廷弼吩咐,沉寂了許久的紅夷大炮再度開始了屬於自己的表演,他用盡全力氣嘶吼著,朝著疾馳的正藍旗騎兵隊列呼嘯而去。
這一次,來自葡萄牙的一名炮手立功了。
一枚炮彈,恰好落在了疾馳的隊列中。頓時,便有數人跌落馬下,慘連連,而這些人還算是幸運。還有幾人竟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徑直在炸中被奪去了生命。
"打得好!"一直觀著局勢的熊廷弼大喝一聲。
"打得好,給本督賞!"
沈城這邊自然是興極了的,可是沈城下的莽古爾泰就有點慌了。
剛剛那枚炮彈離他隻有幾十步遠,倘若他離得再近些,恐怕他也得跟那些倒黴蛋一樣躺在地上哀嚎了。
莽古爾泰第一次從心裏升起一畏懼,他從未覺得沈城是這麽的難啃。咬了咬牙,狠狠地拍了一下下的戰馬,將速度又提高了幾分。
"父汗有令,速速收兵。"莽古爾泰找到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代善,聲音急促的說道。
代善聽後臉上閃過一不甘。
"此時明軍已經慌了陣腳,隻要我大軍境,沈城破隻在旦夕之間。"代善一邊閃躲著來自城牆上的箭矢,一邊大聲的衝著莽古爾泰說道。
莽古爾泰見狀搖搖頭,此時的代善對於拿下沈城已經有些執拗了。
"你看不見你的正紅旗損失慘重嗎?我大金的勇士就是這般浪費的嗎?"莽古爾泰撂下一句話,提馬就走。
"正紅旗所有,大汗有令,火速收兵。"
莽古爾泰大喝了一聲,隨後轉就跑,沈城下實在是太危險了,說不得突如其來的一道箭矢就會要了他的命。
"正紅旗所有,隨本貝勒收兵。"
代善咬了咬牙,終於還是下達了收兵的命令,他已經注意到自己的正紅旗損失慘重。
聽到代善的命令後,一直看似悍不畏死的韃子們心中突然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覺。在正藍旗騎兵的掩護下,除了數倒黴的韃子跟雲梯一起直接被推開,其餘的韃子都順利的騎上了一匹戰馬。
"走,明狗不敢追我們。"代善大喝一聲,以此來提升此時已經稍微低沉的士氣。
"熊蠻子,且將這沈城暫時付於你,可得給本貝勒看好了,本貝勒改日來取!"
代善大笑一聲,抓起下戰馬的韁繩,帶著剩餘的韃子們,朝著建奴大軍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