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四川敘州府,永寧城。
此時已是深夜,城中央的永寧宣司署衙,依舊燈火通明。
"父親,我們還不手嗎?"
正廳之中,站立著一個二十餘歲的年輕人,著數民族服飾,正一臉焦急的衝著端坐在大廳中央的人說道。
除此二人外,偌大的正廳再無第三個影,顯的空曠無比。
端坐在大廳中央的那名中年人,看上去約莫四十多歲,生的魁梧異常,黝黑的皮上紋著不知名的圖騰。在燈火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兇狠。
"當真要舉事嗎?"
那中年人臉上閃過一猶豫,有些為難。右手不自覺的劃過腰間的寶刀,輕輕的敲打著。
饒是族中已經策劃了多年,但真到了這一步,還是令他有些左右為難,猶豫不決。
"父親,我已探明了都府的虛實,如今都府中兵力不足兩千。那蜀王又不知死活的開始橫征暴斂,早已鬧得天怒人怨,倘若我等此時舉事,定能一舉拿下都,進而掌握四川。"
那青年的臉上閃過一興,他好像已經看到了自己被封為太子的那天。
"父親,我族中帶刀兒郎足有數萬,倘若再加上水西安叔父相助,何愁大事不。如今明廷勢弱,遼東又有建奴真虎視眈眈,明廷的大軍過不來的。"
見自己的父親還是有些猶豫,那青年躬下了子,不斷的勸說著。
"當真要如此嗎?我兒,須知此事一旦做了,便沒有回頭路,輒就是死族滅的下場啊。"
那中年人依舊有些搖擺不定,臉上帶著一苦,向著自己的兒子說道。
"父親,我族已經籌劃多年,待到如今早已出端倪,遠的不說,隻說今日那新來的四川僉都史朱燮元,自他就任以來,便視察各方土司。說不得,朝廷早已知曉了我等的謀劃,若是再不起事,等到朝廷做好了準備,你我父子恐怕隻能任人魚了。"
那青年臉上湧上了一抹瘋狂,繼續勸說著他的父親。
聽到自己兒子提起那朱燮元,那名中年人臉上也浮現出了一忌憚。
"罷罷罷,那就反了吧。準備糧草,召集兵馬,傳信於你安叔父,商議起兵。"
那中年人咬了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猛地一拍椅子,起朝著自己的兒子吩咐道。
"是,父王!"
聽到自己兒子的稱呼後,那中年人先是一愣,隨後便是放聲大笑起來。被他潛藏在心底的一種被瞬間釋放出來,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喜歡這個稱呼。
...
"大兄,莫非族長真要起兵造反嗎?"
山腳下,幾個穿著數民族服飾的夷人正在匆匆趕路,突然一個年輕些許的漢子停住了腳步,朝著領頭的那人問道。
從稱呼上看,幾人似乎是親兄弟。
聽到自己弟弟的話後,那領頭的夷人也停住了腳步,臉上出了些許憧憬:"怎麽,魯耶你怕了嗎?你難道還要過那苦哈哈的日子嗎?"
聽到自己大兄的話後,那魯耶臉上出了一迷:"大兄,可是打仗是要死人的啊..."
聽到這人說話,其餘人眼中也出了許迷茫,紛紛點頭,看著為首之人。
"怕什麽!那些明軍你們平素也不是沒有見過,他們除了吃喝玩樂還會什麽?還是說,你們還想在山中做一輩子的苦哈哈?"
那大兄聽了自己弟弟的話後,不但沒有退意,反而愈加狂熱。
聽到自己大兄如此說,其餘幾人眼中的迷茫漸漸退去,轉而變一種堅定。
正如自己大兄所言,他們兄弟幾人最近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以前的日子雖然苦,但是兄弟幾人一起扶持,種種莊稼,打打獵倒也自在。
可是最近幾年,族中的貴人們收的稅越來越多了,他們一年的收有大半都要被族中收去,聽說是要獻給那都府的蜀王。
可是一個村裏的漢人們卻是不用繳納那麽多,聽說他們隻三就好了。那些漢人們還告訴他們,他們的收都是被他們族中的貴人給收走了,本不是進獻給蜀王。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一個村子的漢人說得對,還是族中的貴人說得對,反正他們一年辛苦所得,的的確確有一大半,都被族中收走了。
記得小時候,阿爹還活著的時候,阿爹跟阿娘兩個人,便可以養活他們兄弟幾人而且逢年過節還能吃上一頓,可是沒想到,等到他們幾人長大,莫說吃,便是填飽肚子都了一種奢,被無奈,隻能時不時的上山打獵,獲取一些食。
"可是大兄,我還是有些怕。"
聽到自己弟弟的話,那為首的大兄臉上出了一寵溺的笑容,出手了自己弟弟的頭。
"莫怕,一切有你幾個哥哥在。看哥哥們給你拚出一場富貴來。難道你不饞城裏那些皮的小娘子們嗎?難道你不想每天都喝酒吃嗎?難道你不想像族中老爺一般,出有人伺候嗎?"
聽到自己哥哥的話,那魯耶臉上的迷茫與害怕也漸漸散去,轉而變了對未來的一種向往。
雖然永寧城裏的那些小娘子們他沒有見過,但聽說個個都如天仙一般:酒是什麽滋味,他也沒有嚐過,聽村子中的漢人說,是可以讓人解憂的好東西。但是族中的貴人們,他還是見過的,他們穿金戴銀,住在那永寧城裏,出都有一大堆奴仆呼前喚後,好不威風。
那樣的日子,他也想擁有。
"快走吧,若是按時趕到,說不定族長一高興,賞下一頓飯,我們還能填飽肚子。"
那大兄催促了一聲,喚起後的弟弟們,繼續朝著永寧城的方向趕去。
其餘幾名漢子聽到自己大兄的話,了自己有些扁平的肚子,麵。
"大兄,等等我們。"
幾名漢子一邊呼喊著前麵的大兄,一邊抓著手中的長刀,向著永寧城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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