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在西南打了勝仗的消息,很快就通過驛卒的傳遞,昭告了天下。
幾乎所有地方都在慶祝朝廷的這次勝利,除了貴州水西。
"如何,都理好了嗎?"
當代水西土司的掌權人安邦彥正一臉霾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父親,都理好了。您放心。"
一旁的安功聽到自己父親的話,連忙答道。
聽到此話,安邦彥的臉上才好看了一些,緩緩的點頭。
隻是其不住抖的手,說明了這位掌權人的心似乎並不平靜。
"父親,為何會這樣..."
三十餘歲的安功麵變了又變,還是猶豫著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聽到自己兒子的話,安邦彥的臉上也同樣出了一疑。
"是啊...為何會敗的如此之快。"
許是聽到了自己父親的喃喃自語,安功麵一狠厲。
"父親,此時川中人心惶惶,我等即刻起兵,未必沒有機會。"
坐在上首的安邦彥聽到自己兒子的話後,黝黑的臉龐先是升起了一抹詫異,隨後便是掩飾不住的憤怒。
在安功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安邦彥給了自己最寵的長子狠狠一個掌。
"蠢貨,你的腦子在想什麽?這時候起兵?你想讓我水西安家也落個抄家滅族的下場嗎。"
安功捂著自己有些腫脹的臉頰,不敢搭話。
見狀,安邦彥歎了口氣,有些恨鐵不鋼的看向被自己當接班人培養的長子。
"別被權勢衝昏了頭,幾波探子說的很清楚了,幾萬狼兵對上明廷的大軍毫無還手之力。明廷幾乎毫發無傷的全殲了奢崇明的軍隊。"
提到此,安邦彥也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場戰爭,有些顛覆他的認知了。這本就不是他認知中,疲弱的明朝軍隊。
經過自己父親的提醒,安功的臉上也閃過了一後怕。
"可是父親,我水西安氏和永寧土司的關係天下皆知,即便是我們理了那些書信,明廷也定不會信啊。"
安功依舊是有些擔心的說道。
安邦彥與安功素有反心,因此與奢崇明平素自然多有書信往來。
"怕什麽,我水西有狼兵數萬,朝廷不會貿然對我們手。"
安邦彥眼神閃爍了幾下,衝著自己的兒子說道。隻是安功總覺自己父親看似強的話語中,著一心虛。
"明日,你便將那奢社輝於貴州巡。將所有的事都推到的上。"
奢社輝便是當代水西名義上的主人,安位的母親。奢崇明的親妹妹。
"這事兒子自然知道,隻是那李枟老兒會信嗎?"
聽到此話後,安邦彥瞪了自己兒子一眼。
"明日進城,說話間對巡大人客氣一些。今時不同往日了。"
提到此,安邦彥滿臉不甘,又是一歎:"敗的也太快了些..."
...
...
豎日,就當安功準備離開老寨,前往不遠的貴城,進城拜訪貴州巡李枟的時候,一條突如其來的消息,打斷了安功的腳步。
"族長,貴城外突然來了許多明軍,最有兩萬之數。"
一道聲音,猶如驚雷,將原本有些困意的安功,瞬間清醒。
"你說什麽?哪來的明軍?"
安功有些驚恐的抓住自己族人的領,低聲吼道。
"住手,像什麽樣子。"
老神在在的安邦彥自廳中走出,衝著自己兒子說道。
聽到自己父親的話,安功方才悻悻的鬆開了手。
安邦彥麵帶微笑,衝著那名有些被嚇到的族人緩緩說道:"說清楚點,哪裏的明軍。"
"族長,我也不知曉,早晨我打算起早進城,走了沒幾裏路,就瞧得貴州城外聚集著麻麻的明軍。這才趕忙回來報與族長知曉。"
安邦彥聽後,麵微笑,點點頭。
"做的不錯,下去領賞吧。"
安功耐著子等到那族人走遠,方才有些驚恐的向自己的父親說道:"父親,是不是明廷知曉了,前來拿人了。"
安邦彥皺著眉頭,黝黑的臉龐上沒有一表。
沉默了許久,安邦彥緩緩搖了搖頭。
"不對,應當不是衝著你我父子來的。"
聽到自己父親的話後,安功臉上出了一急切。
"父親,我們賭不起啊。"
聽到此話,安邦彥扭頭看了一眼這個一向被自己引為驕傲的兒子,突然到些許失。
"賭不起又當如何?此時老寨中才有多人?你想讓全族人陪你一起死嗎?"
又沉默了許久,安邦彥再度開口。
"帶上奢社輝,跟我走,一同進城去拜訪李枟大人。"
"父親,您不怕奢社輝狗急跳牆嗎?"
安功麵焦急,臉上愈發的不解。
哪知這次安邦彥隻是更加失的看了他一眼,隻是說了一句他兒子安位還在我們的手中,便徑自走出了此院落。
...
...
貴州城的巡衙門。
"大人,門外便是奢崇明之妹,水西安氏的當家人。"
安邦彥正一臉討好的衝著坐在上首的貴州巡李枟說道。
聽到安邦彥的話後,貴州巡李枟饒有興趣的看了跪在廳外的那名子一眼。
"安族長,這是何意?"
李枟麵帶笑容,笑容可掬的看向安邦彥。
安邦彥聽後微不可查的晃了一晃,"巡大人,我水西安氏一族,世代忠君國。可那永寧土司奢崇明竟敢殺造反,我水西安氏斷然不能與這等賊人扯上關係。"
聽到安邦彥的話後,貴州巡李枟臉上的笑容更勝。
扭頭看向了旁一人。
"朱大人,您看這事該如何理?"
"本在四川就經常聽說安族長有一顆忠君國的心,如今倒是有個機會,可以讓安族長自證清白。"
那被稱為朱大人的老者麵帶笑容,衝著李枟說道。
"如今朝廷在遼東正是用人的時候,正是安族長麾下兒郎們建功立業,報效國家的好機會。"
"而且我聽說,安族長之前就數次上書李巡,請求率兵平。想必安族長不會拒絕本的這個建議吧。"
安邦彥數次張口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最終都化為了無力的一歎。
"大人說的是,安某自然願意為國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