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才剛剛進了十二月中旬,北京城的上方便飄起了雪花,端的是極為好看。
但是這種麗的背後,藏著致命的危險。
連日以來,溫度不斷驟降,連續幾天北京城下都發現了被凍死的乞丐。
首都尚且如此,地方上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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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作為皇帝的寢宮,在營造的時候就考慮到了取暖的問題,因此在乾清宮的地磚下麵留有火道,這個火道會一直延到外麵,人們在外麵生火,從而將熱氣通過火道傳回給乾清宮,借以達到取暖的效果。
這種取暖方式被稱為地龍。
不過鋪設地龍是非常消耗人力力的,即便是朱由校的乾清宮,也不能全部覆蓋,隻有幾間暖閣鋪設了地龍而已。
其餘的地方,還是要通過炭火取暖。
"皇爺,熊大人向您上了請罪的折子。"
王安畢恭畢敬的向朱由校呈上了一封奏折。前些天左鬥歸京的時候,已經向他言說過這件事,因此也並不意外。
簡單拆開看了一眼,眉頭一挑,便將信件扔到了不遠的火盆之中。
熊廷弼在心中誠摯的向朱由校請罪,請求削去自己上的太子保銜,但仍請經略遼東,他想戴罪立功。
"傳旨熊廷弼,削去他半年俸祿。遼東巡袁應泰,削去三月俸祿。"
朱由校淡淡的向後的王安吩咐道。
饒是知道朱由校不會怪罪熊廷弼,但是王安仍免不了苦笑一聲,皇爺對這熊廷弼真是惜的。
"奴婢知曉了。"
按照熊廷弼所說,他已經再度加強了遼東的警戒,並且通過他幾次小規模的試探,他判定遼東在今年冬天乃至來年開春之前都不會有任何作了。
前些日子的掠奪,使大金恢複了些許元氣,他們此時的後勤力得到了大大的緩解。
並且今年的冬天有些格外的寒冷,即便是在遼東自生長的真人在這等嚴寒下,也提不刀,他們也想待在溫暖的大帳裏。
良久,朱由校輕輕吐出了一口氣,如今大明實在是憂外患,容不得他半點馬虎。倘若建奴就此消停一段時間,倒是正好能讓朱由校騰出手來整頓國。
"徐啟在忙什麽?"
沉思許久,朱由校突然想起了徐啟。
"皇爺,徐大人近些時日還是一門心思撲在兵仗局上,好像是徐大人的故友前段時間到了京城,徐大人與他整日待在兵仗局中,常常數日才回家一次。"
王安略微思考過後,便給出了朱由校答案。
他知道朱由校對於徐啟等人的看重,因此對於幾人的向也格外的關注。每天都有東廠的人向其匯報幾人的近況。
"哦?徐啟的舊友?"
朱由校先是自語了一句,隨後腦海中便浮現了當日在南河子與徐啟的奏對。
當日徐啟對他奏明了如今火銃遇到的難題,並提到了他已經派人去請他的老友。
他約約記得,徐啟口中的那名舊友做畢懋康,被徐啟特意喊來一同改進火銃。
這位可是曆史上有名的火專家。
這段時間由於西南戰事以及宣府戰事的原因,他都快把此事忘在腦後了。日後定然要找個時間,見一見這傳說中的畢懋康。
"皇爺,可要傳旨徐大人,令其進宮?"
王安小心的看了一眼朱由校的臉,隨後問道。
"算了吧,改日吧,朕隻是突發奇想。"
朱由校愣了一會,便搖了搖頭,他隻是突然想起了徐啟。
畢竟農作一事是由他牽頭的,他想要問一問徐啟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不過他思考了一會便自顧自將這個念頭從自己的腦海拋去,若是有好的辦法,恐怕徐啟早就呈上了。
"令順天府尹搭建粥棚,開始施粥吧。"
北京城外的況自然瞞不過朱由校,他定然不能坐視還有乞丐們在這嚴寒的冬天因為寒冷和而被奪去生命,
"爺,昨日城中就有一些大戶們和勳貴們在做此事了。"
並不是所有富商們眼中都隻有利益,事實上每年冬天北京城外都有一些勳貴們自發的組織施粥,照顧一下北京城外的百姓們。
"哦?都有誰?"
朱由校頗為意外的點了點頭,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說此事。
"勳貴們由英國公挑頭,幾個城門外都有粥棚。國丈爺雖然未曾出麵,但是也派了府上的管家在城外施粥。"
聽到王安提到張國紀的名字,朱由校頗為意外,他倒是有些小瞧了他的這位老丈人,看來日後有機會,倒是可以用一用他的這位老丈人。
"告訴魏忠賢,讓他帶著人,同樣給朕設立粥廠。"
民間的富戶鄉紳們或許會自發的組織施粥,但是礙於等等原因,一般規模都不會太大,此事還是需要府出麵。
"秦良玉等人進展如何,兵員可募集到了?"
朱由校又問起了他最關心的一件事。
"皇爺..未曾,按照秦夫人所說,上次募兵便幾乎將京師附近所有符合條件的人都召集到了京營之中,因此這次進展頗為緩慢。"
王安的臉上出了一惶恐,他也知曉自家的這位皇爺最重兵事,生怕他會有些許不滿。
不過出乎王安意料的是,朱由校的臉上並未出現毫不滿,反而出了一恍然。
他倒是忘了,京營選人條件極為苛刻,並不是青壯即可。
"倒是朕著急了,告訴秦良玉等人先將此事放放吧,等來年開春以後,再派人趕赴北方其餘幾省募兵吧。"
見識到了秦良玉等人的本事,他自然選擇繼續相信秦良玉等人。
"王爺,福王爺,周王爺,代王爺,璐王爺都上了折子,請求進京,為您賀壽。"
不知不覺中,朱由校的生日又要到了。
"免了吧。告訴他們幾人都不必進京,讓他們安好治下的百姓,等到來年天氣轉暖,再行覲見不遲。"
沒有經過任何思考,朱由校便否了眾王的折子。如今天寒地凍,路途艱難,他們還是老實待在封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