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考試日期的臨近,天啟二年壬戌科的主考人選也公之於眾。
天啟皇帝朱由校欽點,任命閣臣何宗彥擔任本次會試的主考,東閣大學士朱國祚擔任副考。
一時間,市井傳聞的重心都放在了這兩位大學士的上。兩位大學士的府上也賓客盈門,來拜訪的人絡繹不絕。
不過兩位大學士皆是閉門不出,拒不接見任何訪客,再加上有府維持秩序,這才令得前來拜訪的人,逐漸散去。
不過每日依舊有零星幾個不死心的舉子們,拿著自己的文章前來兩位大學士的府前運氣,希就此得到賞識。
維持秩序的吏們也沒有去管這些人,任憑他們在府前矗立。
隻是每當這些舉子們欣喜的發現大門打開,匆忙的拿著手中文章向前迎接的時候,卻發現從府中走來的是準備去采買的小廝們。
的地釘子多了,這些舉子們也漸漸散去了,到了最後隻有個別不死心的舉子們苦苦等候在門外,妄圖一步登天。
與此同時,在京城中有門路的商人們,早已搜集好兩位大學士平日的文章,並刊登冊加以兜售,一時間倒是頗為搶手。
舉子們都想借此提前揣一下考的喜好,借此能夠在考試的時候博得考的賞識。
北京城中的酒肆茶樓,談論的更多的也是兩位大學士的文章喜好,以及平素的雅文趣事,就連說書先生也跟時事,開始講述著一些以兩位大學士為主人公的趣事。
不過故事是真是假,恐怕就連說服先生也不敢保證...
當然也有出富貴,手段通天的舉子們,並不甘於枯坐。他們一進京中,便拿出家中為他準備好的書信,有條不紊的敲開了京中員的大門,逐一拜訪。
若是有心人便能夠發現,這些出富庶的舉子們所拜訪的員們,大多數都為江南出,或者曾在江南任職,倘若再劃分細些,也可將這些人稱之為東林出。
不無論是出高貴,還是出貧寒,總之所有的舉子們都在用自己的一切手段,來準備即將到來的會試。
...
朱由校自然不知道京中的風雲湧,他此時正帶著王安以及駱思恭,興致的視察起貢院。
過幾天,來自全國各地的舉子們就會在這裏進行為期九天的考試,屆時他們吃住都要在這裏,直到考試結束才允許離去。
"這,有些艱苦啊。"
饒是朱由校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他萬萬沒想到,考試的環境居然如此艱苦。
每一間號房三麵環牆,房上無頂,而且依著朱由校自己估算,這每號房的麵積恐怕都不足兩平方米,他懷疑一個年人都沒辦法開。
"皇爺,曆朝曆代都是如此。"
駱思恭陪在朱由校後,小心翼翼的說道,前幾天他才剛從山東趕回來。
朱由校自然也知道一切都有法製定律,他隻是心生慨而已。
幾人簇擁著朱由校又轉了一會後,朱由校突然腳步一定,站在原地,臉上出了一戲謔。
"這會試,可有人舞弊?"
考試作弊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他很好奇在這個最重要的一次考試上,該如何防止舞弊這種事,畢竟考生要在這裏待夠足足九天,有大把的時間。
"皇爺,自然會有些膽大妄為之人妄想一步登天,不過會試舞弊倒是頗為見,而且朝廷也有一係列舉措防止舞弊。"
王安的聲音恰到好的響起,為朱由校解答了他的疑。
畢竟能參加會試的都已經是上有功名的舉人了,他們已經初步有當的資格了。除了一些多年不中的舉人們,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可能會鋌而走險,妄想舞弊之外,其餘的舉人們一般都會規矩行事,畢竟誰也不想丟了上好不容易得來的功名。
更何況,到了明朝的時候,古代科舉製通過不斷發展已經到了臻於完備的階段,朝廷有了一係列完整的舉措。
"皇爺,舉子進考場時必須解帽,接監門軍吏的嚴厲搜檢;場屋後,還有兵士巡回監視。"
"考試的時候,還隨時會有監試,提調親自掣簽,查驗筆跡,一旦有所不同,也會即刻扶出。"
王安簡單的給朱由校介紹了兩種杜絕舞弊的辦法,讓其了解到會試的嚴謹。
朝廷對於對從事科場舞弊活的僚和舉子,往往一經查,便毫不留地從嚴從重懲治。
與宋朝不同,宋代朝廷對科場徇私舞弊的置,一般隻是把當事人降職貶了事,但是明朝對於徇私舞弊的員們懲罰極重。
不僅僅是革職流貶,稍微嚴重一些的就要被逮捕問罪或者當庭杖死。
當然即便是製度不斷完善,但考場舞弊的況也沒有得到毫改善,相反越來越猖獗。
"到時候,將錦衛盡數派來。"
聽到王安的介紹,朱由校的眉頭一皺,對著一旁的駱思恭吩咐了一句。
他可不相信如今已經日漸腐朽的這些吏們,畢竟會試是在為他選拔人才,他定然要重視起來。
"臣遵旨。"
駱思恭在心中苦笑了一聲,有些有些苦。
畢竟朱由校的這道命令就意味著他到時候,也要有整整九天待在這貢院之中。那日子恐怕不太好過。
其實也不怪朱由校如此重視,這畢竟是他上位以來的第一次會試,他完全可以通過這次考試,來選拔培養屬於他自己的心腹,借而一點點替換掉朝堂之上的袞袞諸公。
東林黨之所在朝堂之上擁有那麽大的聲威,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們的後備力量足夠的充足,他們有著源源不斷的新鮮注。
久而久之,朝廷便變了東林員們的一言堂,與自己政見不合之人,無論是否真的有能力,便大力打。
對於歸屬於東林黨派的員,不論是否真的有能力,便大肆提拔。朝廷的吏治法度,就是被這樣一點點破壞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