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省,兗州府,鄆城縣。
鄆城縣外的一農莊,此時人頭攢,有數十名壯的漢子排著隊正從莊外的馬車上搬卸貨,瞧這些人頗為吃力的樣子,足以看出這些被包裹住的大箱子,恐怕分量不輕。
...
"教主,兄弟們都到齊了。東西也都運過來了。"
農莊深的室,零零散散的坐著不到十餘人,皆是臉上帶笑,眼角中有著興。
聽到此人的匯報後,被眾人簇擁,坐在上首的徐鴻儒微微頷首,臉上出了一滿意之。
"眾位都辛苦了。"
倘若有外人見得眼前這一幕,恐怕便會大驚失。
一向慈眉善目,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徐大善人此時的麵有些猙獰,臉上洋溢著放肆的笑容,與往常的形象大相徑庭。
"隻是可惜明廷警覺,未能趁著冬天再多發展一些信徒。"
提及此事,徐鴻儒的聲音中夾雜著一可惜。
若是一切按照他的計劃執行,他便能趁著賑濟災民的機會,將自的隊伍再擴大一些。隻是那明廷不知道因為何等原因,居然沒有令當地府自行賑災,相反居然還從京城派來了錦衛,親自趕到兗州府賑濟流民。
這讓他的如意算盤給落了個空。
"兄長,無礙大事。我等苦心經營多年,不必為細枝末節怪懷。等大軍一起,自有信徒百姓來投。"
說話的是徐鴻儒的弟弟徐和宇。
此話一出,此間室之人皆是臉上帶笑,微微頷首。
經過他們教主徐鴻儒的這近十年的發展,他們白蓮教的規模擴大了何止十倍?不僅僅在百姓中到擁戴,就連一些達富貴都了他們白蓮教。
"教主,自從那小皇帝上臺即位以來,先是遼東扣邊,後是西南叛,年前甚至韃子都打到了宣府,由此可見明廷氣數已盡。"
很快又有一名心腹出言安徐鴻儒。
如今白蓮教的規模已經龐大到了就連他這等核心元老都不能完全了解的程度,恐怕隻有教主才知曉如今教眾到底有多人。
"若是如此也就罷了,畢竟明廷底蘊深厚,我等想要舉事,還要再等上一段時間。"
"可那小皇帝偏偏不知死活,窮兵黷武,大興刀兵。擅勳貴,誅殺藩王,驅逐首輔,肆意妄為。早已引得人神共憤。"
此人的話語更是贏得了眾人的一致認可,更有人擊掌附和。
徐鴻儒對此人的話也非常滿意,不住的點頭,他的這名心腹的確說的不錯。原本他也不想這麽快舉事,按照他的格,他至要再多發展幾年,等到準備更充分的時候,更有把握的時候,再行大事。
可是萬萬沒想到,這新上臺的小皇帝做的事一件比一件出格,一開始隻是將矛頭對準勳貴以及藩王,到了後來甚至有了對南方地主階級手的打算。
想到此,徐鴻儒的臉上都出了一冷笑,饒是他們白蓮教信徒遍布全國,可是他們對於當地豪紳也是頗為恭敬,不敢得罪這些地主們。
可那小皇帝竟然不知死活,居然將主意打到了南方地主們的上,此舉無疑是在自掘墳墓。
按照南直隸那位所言,北京城中的小皇帝甚至有派兵鎮南直隸的想法,隻是後來由於種種原因,才耽擱了下來。
一想到此,徐鴻儒臉上的嘲弄之更重,倘若不是小皇帝作頻出,恐怕他至還要再潛伏十年。
如今小皇帝民心盡失,自己更是有了南方那些位的支持,何愁大事不?
"說得好,小皇帝昏招頻出,明廷的氣數盡了,該到我們了。"
"南方已與我取得消息,會對我等坐視不理,對小皇帝聽調不聽宣。"
徐鴻儒臉上的笑容更甚,這足以抄家滅族的誅心之言,在這不大的室盡數的徘徊,回。
倘若朱由校能夠得知徐鴻儒心裏的想法,恐怕臉上的表一定會非常彩。
他要對年南京興兵的消息,除了他以及駱思恭魯欽這幾名當事人之外,幾乎再也沒有人知曉。
可是還未等他付諸行,便趕上宣府異,因此這件事就耽擱了下來。
但是依照徐鴻儒所說,南方居然已經有人知道了朱由校要對他們手的消息,並且還將這個消息傳遞給了白蓮教主徐鴻儒,並且在暗地裏支持徐鴻儒起義。
"教主,我等起事的消息,還用通知河北那裏嗎?"
待到室中眾人臉上的笑容稍稍退去的時候,一名穿著更像是師爺之人說道。
此人的話,讓室有些嘈雜的環境為之一靜,所有人都閉上了,收斂了自己的笑意,看向徐鴻儒。
終究還是避免不了這個問題。
徐鴻儒聽到師爺的話,臉上也是出了幾分思慮之。
若從道統上來說,河北的王好賢乃是前任首領王森的兒子,占據著大義之位。而他隻是王森的一個弟子而已,的確比不上王好賢的份。
可是那王好賢占據著大義名分,在河北也沒有形什麽氣候,可他徐鴻儒憑借一己之力,將白蓮教壯大數倍,信徒遍布全國各地,甚至從南方的那條線也是找上了他,而沒有找王好賢便可以看出,二人的能力差距。
"向王好賢知會一聲罷了,他若願與我等共同局勢自是極好的,若是不願也不用去管他。等到大事一起,還不是誰的實力大,就以誰為尊。"
言辭之間,徐鴻儒頗為自信,毫沒有將河北的王好賢放在眼中。
"正是如此,教主此言大善。"
那中年師爺聽了徐鴻儒的話後,臉上同樣湧上一抹笑容,衝著徐鴻儒說道。
如今白蓮教的真實實力如何,隻有徐鴻儒與他最為清楚。他對於他們麾下的力量有足夠的自信,尤其是在年前的時候,教主還搭上了南方的線。
有了南方的幫助後,他們幾乎再無後顧之憂。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在室眾人殷切的注視中,徐鴻儒的臉上湧上了一抹紅,有些瘋狂的說出了一句話。
"五月十一,共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