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就在鄭芝龍忙於四走，並暗自招募人手的時候，自封為"大所"的德川秀忠時隔多年，終是離開了苦心經營的江戶城，並在一眾心腹武士的護送下來到了曆任天皇所居住的"皇居"之前。

    約莫五百年前，鐮倉幕府正式創建的時候，世代掌握著日本最高權利的"天皇"便漸漸為了空有虛名的傀儡，不再掌握實際權利，但曆任幕府將軍的冊封，以及重大國策，還需要由"天皇"下達。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日本天皇的境遇與東漢時期的"漢獻帝"頗為相像，僅有象征的意義。

    沉默許，德川秀忠緩緩抬頭，眼神複雜的盯著的"皇居"，遲遲沒有邁出最後一步。

    十餘年前，其父德川家康為了樹立在國的威信，徹底消滅田秀吉的"黨羽"，故而強行勒令彼時的天皇退位，轉而將皇位到了其年僅十五歲的長子手上，號"後水尾天皇"。

    待到"後水尾天皇"長大之後，為了更好的控製朝廷，德川秀忠又將自己的次嫁給了"後水尾天皇"為妃，為"皇親國戚"。

    縱然有如此一層關係在，除了昔日送自己的次出嫁之外，德川秀忠在為"幕府將軍"之後，從未邁京都一步，更別提前往"皇居"，麵見天皇。

    但一想到隨時有可能兵臨城下的明廷大軍，以及關係到"德川幕府"能否繼續維持統治的"傳承問題"，德川秀忠終是在短暫的猶豫過後，眼神堅定邁了"皇居"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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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絕大多數人想象中不同，曆任天皇所居住的"皇居"除了占地麵積相比較尋常大名領主的府邸稍大一些之外，其四周的陳設很是簡單，甚至用"寒酸"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皇居深的一座"宮殿中"，現任天皇後水尾眼神複雜的盯著跪坐在自己眼前的"老丈人"，單薄的閉，遲遲不發一語。

    盡管早在五百餘年前，他們號稱"萬世一係"的天皇便失去了權利，逐漸淪為曆任幕府將軍的傀儡，但尚能保證應有的麵，及富足的生活水平。

    即便是數十年前，一度以"日本王"自居的田秀吉在當權的時候，也從未"苛待"過他們日本皇室，每年都有大量的金銀奉上。

    但隨著田秀吉病故，作為其昔日家奴的德川家康篡權奪位，他們日本皇室的財政況便是與日俱減。

    德川家康為了淡化田秀吉在日本的影響，將其生前所推行的諸多政策盡數推翻，對於"皇室"的供奉也大打折扣，以至於他這位日本天皇在年時期，日子過的很是寒酸。

    迫於德川秀忠施加的力以及皇室捉襟見肘的財政力，他隻能於前些年迎娶德川秀忠的次，並將其進為中宮，從而換取德川秀忠的"供奉"。

    "大所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嶽婿二人對峙片刻之後，終是由更為被的後水尾天皇主打破了沉默，眼神中夾雜著一抹轉即逝的憎恨。

    "家，殉國了。"聞聲，一直在低頭沉思，不知所想的德川秀忠緩緩抬起了頭，在後水尾天皇很是錯愕的眼神中然說道。

    為了不搖自己家族在國的統治，他並沒有將長子的死訊公布，僅有麾下的數死忠知曉，至於眼前這被自己親手在皇居中的"婿"自然更不會知曉。

    "殉國了？！"呆滯半晌，剛剛年過三旬的後水尾天皇方才反應過來，本是沙啞的聲音也不自覺抖起來，不知是因為興還是別的原因導致。

    "明國商船無故於海上挑釁，家聞訊之後不待報予我知曉，便匆匆領著許心腹乘船出海，卻不曾想正中明國埋伏，以殉國。"

    終究是自己的長子，盡管心中對於德川家不知天高地厚，肆意調薪大明的行徑滿是憤怒，但在"外人"麵前，德川秀忠還是為其保留了應有的麵。

    "明國？"

    聞聽德川家的死還涉及到了千裏之外的明國，後水尾天皇眼眸中的驚愕愈發濃鬱，但也從中嗅到了一不同尋常的味道。

    他年時期的生活雖然貧苦，但卻接了良好的教育，並非是心中毫無主見的傀儡。

    此時聽聞正值壯年的德川家突然以殉國，並且還與千裏之外的明國扯上了關係，後水尾天皇頓時警醒起來。

    盡管心中不想承認，但德川家相比較他這位有名無實的天皇，更有資格被稱為日本名義上的統治者。

    以德川家的份，就算明國商船無故於海上挑釁，也不用其親自出馬，更別提落明國的埋伏，並且還落了個以殉國的下場。

    "大所有何教我？"半晌，心複雜的後水尾天皇再度出聲，一雙驚疑不定的眸子死死盯著眼前的"嶽丈"。

    他總覺得，此事好像沒有這般簡單。

    "兩件事，天皇即刻恢複我幕府將軍的份。"對於後水尾天皇字裏行間出來的驚疑，德川秀忠自是清楚的知到，但此時卻無心理會。

    "此事簡單。"後水尾天皇輕輕點頭。

    盡管德川秀忠早在三年前便將"幕府將軍"的份讓給了德川家，但實際權力仍被其牢牢握在手中，隨時可以"重新出山"。

    "第二件事，家終究是我日本的幕府將軍，卻無故死在明廷之手，此事絕不能善罷甘休。"

    "我已然下令，調集全國軍隊於長崎集結，特此告知天皇。"

    匆匆代過後，也不待眼前的後水尾天皇有所反應，臉上才剛剛出些許悲戚之的德川秀忠便是驟然起，快步朝著外間離去。

    "與明國開戰？！"

    及至德川秀忠的腳步聲已是消失不見，愣在原地的後水尾天皇方才反應了過來，臉上也是出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神，但心中的驚疑更甚。

    以德川秀忠的份，對於剛剛的這兩件事，至多派遣一名大臣知會自己一聲便是，何至於親自前來。

    沉默不語間，後水尾天皇猛然想到了前不久才剛剛為自己誕下皇子的中宮和子，瞳孔瞬間放大。

    不管德川家的死存在多大的蹊蹺，德川秀忠集結全國銳，準備與明國開戰一事應當是板上釘釘。

    此戰若是勝了，德川家族的地位自會穩如泰山，不用多說；但若是輸了，十有八九便會重蹈昔日田秀吉的覆轍，自此跌下神壇。

    但相比較昔日與皇室毫無瓜葛的田秀吉，德川秀忠手中卻是握有一張王牌，他的次剛剛為自己誕下了皇子，擁有繼承"天皇"位置的資格。

    "嗬，倒是好算盤。"默默低喃一聲過後，後水尾天皇便是將目投向後的寢宮，眼眸中閃現出一抹不知所謂的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