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隻片刻，震耳聾的戰鼓聲於波濤洶湧的海域上驟然響起，瞬間便將空中盤旋的海鳥驚飛。

    但還不待戰鼓聲於海域上蔓延看來，便被次第響起的火炮聲所掩蓋，頗有些地山搖之勢。

    為了能夠給予數裏之外的大明船隊一個下馬威，即便還遠遠沒有達到火炮的程範圍，但普特曼斯仍是毫不猶豫的下達了開炮的命令。

    盡管耳被這久違的火炮聲震得有些發疼，但普特曼斯角的獰笑卻是愈發濃鬱。

    他格外期待遠戰船上，大明兵驚慌失措的模樣。

    ...

    眼見得遠麻麻的戰船突然前進，並伴有鋪天蓋地的火炮聲，奉命於海域上梭巡的水師兵們沒有半點慌。

    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立於艦船上的水師參將便是快速下達了迎戰的軍令，並由戰船上的旗手及傳訊兵們，迅速傳達至周遭的戰船之上。

    遠的紅夷戰船來勢洶洶，僅憑己方現有戰船數量定然難以抗衡，故此在水師參將的命令之下，本是一字排開的大明戰船們迅速朝著左右兩側分散，以便將安裝在船舷兩側的火炮對準遠清晰可見的紅夷戰船。

    待到調整完畢之後，近百門紅夷大炮的轟鳴聲便是於海域上炸響，卷起了滔天巨浪，並使得清澈的海水中湧現了一抹若有若無的。

    轟轟轟！

    一門門鋥發亮的紅夷大炮，在頭頂烈的照下，映出點點寒芒，將其抑多時的能量，肆意的傾瀉在遠的海域上。

    因為雙方相隔數裏，且艦船沉重，行駛起來較為緩慢的緣故，雙方之間的火炮雖然響徹雲霄，但卻始終沒有造半點傷亡，唯有深海中的魚蝦遭遇了無妄之災。

    盡管己方的攻勢愈發淩厲，但居於艦船上的荷蘭總督普特曼斯臉卻依舊沉，右手也是不自覺的握了手中的長刀。

    他既然能夠被東印度公司任命為"荷蘭總督"，全權負責與大明涉的事務，自然不是尋常人。

    幾乎是在大明戰船上火炮所炸響的剎那，他的心中便是一，知曉遠大明戰船上所裝載的火炮，單從威力的角度來考慮，已然不遜他們荷蘭太多。

    今日的戰事，怕是不好收場了。

    轟轟轟！

    正愣神的功夫，又是一火炮聲響起，同時伴隨若有若無的歡呼聲。

    顧不得多想，普特曼斯趕忙舉目去，隻見得不遠一艘大明的戰船好似被己方所出的炮彈擊中，瞬間便有硝煙升騰而起。

    "打得好！"見狀，普特曼斯便是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驚疑不定的眼神也逐漸趨於平穩。

    他此前早有耳聞，知曉大明冶鐵技十分先進，甚至還應用到了戰船之上。

    但如今來看，大明現有之戰船與他所率領的船隊一樣，依舊為木質結構，至多也就是在合及固定等方麵運用到了冶鐵技。

    "保持距離，全殲明國船隊！"

    旗開得勝！普特曼斯此時雄心萬丈，迫不及待的便命令麾下的絕大多數戰船停止前進，僅有許"形製"更為輕小些的戰船仍在衝鋒。

    單以眼下的形勢來看，大明戰船上的火炮雖然威力不俗，但在程上仍是遜於他們。

    既如此，倒是可以好好利用"手長打手短"的優勢，將眼前這支大明船隊盡數殲滅。

    若是籌措得當，說不定大明這個古老而又神的東方古國，也能為他們東印度公司的"民地"。

    轟轟轟！

    耳畔旁的火炮聲愈發集，普特曼斯心底的不安也終是消失不見，悠然自得的注視起硝煙彌漫的戰場，甚至還主嗅了嗅空氣中濃濃的火藥味，好似極為。

    ...

    ...

    "將主，紅夷人的戰船程太遠，是否令兄弟們主出擊？！"

    硝煙滾滾的大明艦船上，一名灰頭土臉的水師兵不斷的揮舞著臂膀，大聲朝著眼前的水師參將詢問道。

    聞聲，將全上下都籠罩在盔甲之中的參將沒有半點猶豫，便是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並大聲吩咐道:"絕對不許衝鋒！"

    "那兄弟們豈不是了靶子？！"也許是沒有料到眼前的參將竟會有如此反應，灰頭土臉的水師兵錯愕了片刻之後，方才不敢置信的嚷嚷道。

    "盡數散開，但不許衝鋒！"

    麵對著下屬的質問，水師參將仍是沒有更改自己的決定，並且還將聲音提高了不，以至於脖頸青筋暴。

    "遵令！"

    盡管心中滿是不解，但長年以來養的習慣，令這名水師兵終沒有質疑自己將主的決定，而是轉疾步離去，以求將其命令迅速傳達至其餘戰船之上。

    著遠海域上一字排開，並肆意宣泄能量的紅夷船隊，甲板之上的水師參將緩緩瞇起眼睛，口中念念有詞。

    他姓林，福建本地人氏，於水師中服役多年，算是當下福建水師中威最高之人。

    昔日便是他奉福建巡南居益之命，率領船隊出海，並與來勢洶洶的紅夷人對峙，令得福建副總兵鄭芝龍打的如此算盤落空。

    昨日晚間，在福建巡南居益下令對紅夷人手之後，他便是自告勇，先行領著十餘艘船隻出海，以免紅夷人在察覺到風吹草之後趁著夜先行手。

    半炷香之前，在確定紅夷人火炮的程略勝於己方之後，他便是第一時間派遣心腹親兵，乘坐小船先行朝著後方趕去，以便將這個重要報告知。

    他知曉，己方的援軍已然在路上，隨時有可能趕到。

    雖說有了廣東水師馳援之後，己方當有不小的把握擊潰眼前的紅夷船隊，但隻怕也是一場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慘勝。

    故此，他便下定決心，在己方援軍趕到之前，定然要將遠紅夷船隊的注意力盡數吸引，從而為後續趕到的援軍爭取空間。

    在他們水軍部一直流傳著一個說法，傳聞中祖年間，三寶太監鄭和領兵下西洋的時候，最為常用的一個戰便是"關門打狗"。

    此後，這種聽上去極為簡單，但實戰中卻大放彩的戰便得以流傳下來，並為每一位水師兵的必修課。

    眼下這種局麵，倒是極為適合這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