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皇城中，已有許久不曾回京述職的靖南侯祖大壽及遼東總兵滿桂，祖大壽在司禮監秉筆的引領下，步伐匆匆的朝著大明權力中樞的乾清宮而去。

    距離上次乾清宮暖閣麵聖已是過去了數年，三位戰功赫赫的遼東宿將雖然在樣貌上沒有太大的變化，但眉宇間卻多了一抹滄桑，上的氣勢也愈發沉澱，猶如鷹隼的眸子，更是令沿途到的侍宮娥不由自主的低下頭顱，不敢與這三位軍將對視。

    心中焦急之下，一行人隻用了平常一半不到的時間，宏偉的乾清宮便是映眼簾。

    "臣祖大壽奉旨麵聖，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才剛剛踏進乾清宮暖閣，不待適應此間線，一個時辰前還是富家員外打扮的靖南侯祖大壽便跪伏於地，沉聲朝著案牘後的天子行禮。

    而隨同麵聖的滿桂，曹文詔二人的問候聲也是激響起，於暖閣悠悠回。

    在天子的運籌帷幄之中，短短五六年的時間，曾在遼東如日中天的建州真便為了曆史雲煙，他們這些誌在馬革裹的武將也被"冷藏"至今。

    早在年關之前，朝廷或對"安南"出兵，以戰止戈的消息便傳遍了京師的大街小巷，遼東雖是苦寒之地，距離京畿千裏之遙，但滿桂等人也是有所耳聞，心中至極。

    如今登萊巡袁可立領著京營將士駐紮於數千裏之外的倭國，近些年來在大明百姓心目中如雷貫耳的東平伯黃得功，靖北伯盧象升同樣負重任。

    如若朝廷選擇對"安南"行兵，除卻在當地調集衛所兵之外，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應當還會自邊鎮調銳。

    基於此，滿桂等宿將在前些時日可謂是"眼穿"，不說天天待在城門附近，卻也相差不遠，隻為能夠在第一時間知曉京師傳來的消息。

    終於，在約莫十天前，他們終是等到了心心念念的"聖旨"。

    著眼前許久不見的三位軍將，大明天子朱由校心中升起些許親切之的同時，臉上卻也有所容。

    "幾位卿請起。"輕輕擺手之後，朱由校含笑示意眼前的三位軍將起。

    "遼東一切可好？"盡管遼東軍務，事無巨細，經略熊廷弼及巡周永春都會一不茍的上奏，但文字終究是冰冷的。

    "啟稟陛下，"迎著朱由校欣的眼神，靖南侯祖大壽拱手回稟:"經略大人近兩年忙於在遼東開荒，聲稱要以天下人守遼，將奴兒幹都司徹底納我大明版圖。"

    限於苦寒的氣候，遼東疆域雖是廣袤，但始終不能像中原地區一般人口稠，縱使在曆史上曾有政權於此地崛起，但也沒有大力發展。

    結合曆史上的諸多教訓，雄心壯誌的熊廷弼最終決定以"天下人守遼"，在不斷派兵東擴開荒的同時，還鼓勵關百姓遷徙，並予以土地。

    為此，有不河南，山西等地的流民百姓在確定無法在關"茍延殘"之後，選擇了走出山海關，移居關外。

    如若不是陝北距離遼東實在太遠，前兩年朝廷的財政又極為張，隻怕三邊總督孫傳庭亦或者遼東經略熊廷弼早就上書朝廷，請求將當地災民轉移至遼東。

    "做的不錯，"聞聲，朱由校輕輕點頭表示讚同，無論是與生俱來就會騎馬箭的蒙古韃子，亦或者偏居一隅的土司們都是"畏威而不懷德"。

    或許畏懼於朝廷的威勢，這些人會短暫表示臣服，但隨著朝廷國力衰弱，這些野心的土司們又會重新展爪牙。

    為此，朝廷便需要不斷的在邊陲加大兵力，最終導致地方將領擁兵自重，養虎為患，昔日的"李梁"便是最好的證明。

    為了扼殺這種患，朝廷自是要逐漸實行"改土歸流"，但移民開荒卻也是重要手段之一。

    畢竟"漢化"兩個字雖是平平無奇，但在曆史上卻主導了無數遊牧民族的興衰。

    ‘‘在遼東膩味壞了吧？’’許，著眼前言又止的滿桂和曹文詔，朱由校的角突然湧現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自從祖大壽領兵踏平赫圖阿拉以後，遼東便是在沒有經曆大規模的戰事，至多也就是在探尋塞外疆域的過程中，‘‘鎮’’些許不知天高地厚的真部落或蒙古部落，毫無難度可言。

    這對於正值壯年，且有心‘‘青史留名’’的武將來說，無異於一種折磨。

    ‘‘不敢欺瞞陛下，’’見許久不見的天子輕而易舉的便是瞧出了自己的心思，滿桂黝黑的臉龐不由得一紅，頗為扭的點了點頭。

    尋常百姓都盼安居樂業，朝中大臣不管立場如何，大多也希大明國泰民安，但是他們這些武將卻盼著‘‘建功立業’’。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已然是有些不恤民。

    ‘‘反正你們應該也知道了，朕也就不瞞你們了，’’見到材魁梧，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滿桂居然也有如此‘‘扭’’的一幕，朱由校心中連連慨，但表麵上確是不聲的說道：‘‘安南自古以來便是我中國領土，永樂年間還曾歸附。’’

    ‘‘朕有心效仿祖皇帝，派兵收複安南。’’

    呼！

    像是為了迎合當下的氣氛，窗外忽然刮起了一陣凜風，直吹的窗柩嗡嗡作響，而在場的三位武將則是眼可見的興起來，呼吸很是急促。

    在遼東‘‘蟄伏’’許久，他們終是等到了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