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什麽？

    舒心想說不要，可麵對深如斯的江然，拒絕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承認在和他相的一點一滴中，心中擰繩的結正在被他的溫一一拆解。

    他就像那山澗蹊徑裏奔騰往複的河流，而就是躺在河床角落嶙峋的怪石，再尖銳的棱角也經不起河流經年的衝刷。

    在他麵前，石麵逐漸打磨得圓潤，即便暗一奇石猙獰，也不願背去損傷他。

    舒心拉著他服的手改為攀上他的臂膀，試圖以他上傳出的溫度找尋勇氣。

    江然的眼睛裏劃過一抹奇異的彩，默許的作似是巨大的驚喜直麵擊中了他，讓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很努力才克製住自己過於濃厚的外泄。

    舒心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對於未知的恐懼讓忍不住蜷起。

    平時溫和的燈都變得刺目，抬起手臂蓋在眼睛上遮擋，遮擋的不隻是燈，還有一切其他所見。

    江然拉開的手，輕的吻印在眉心，低聲呼喚了一聲：“心心。”

    舒心瞳孔收，眼底浮上一層驚慌，“我……我害怕。”

    江然親了親的指尖，低笑著說：“不怕。”

    短暫的安後，江然抱著翻過了。

    影掠過，兩人的位置發生變化，舒心一手抓著他敞開的襯衫，一手按在他勻稱的腹上。

    最後，隻聽見他說：“心心，幫我。”

    舒心暈乎乎地洗完澡，站在洗手臺前第三次把洗手上手心，細膩的泡沫一遍遍地並攏，全過程認真了雙手有十分鍾後，嗅了嗅被紅的指尖，擰著眉還是覺得沒洗幹淨。

    江然看不下去，關掉水，出一張紙，拉過的手整個包裹進紙張裏，仔細地替著。

    的手長得白好看，手指修長纖，指甲上幹幹淨淨的，不像別人那樣塗了甲油，圓潤的甲尖泛著自然的澤，方才還勾人的瑩白現在地躺在他手心裏，小巧得似雨後新出的筍尖芽。

    拭完，他又替上了一道護手霜，心疼地說：“皮都快被你破了。”

    他正兒八經的一句話，舒心腦子裏不覺劃過剛才的畫麵，臉“轟”地一下紅了。

    忙回自己的手，急匆匆地回了臥室，後低低的笑好像追趕著的猛禽，嚇得掀開被子，把臉也埋進了被窩裏。

    直到浴室裏重新響起水流聲，才敢將頭冒出來。

    舒心睜著眼睛直直盯著天花板了一會兒，接著又趕閉上眼睛，期冀能快點睡，避免直麵江然洗完澡後出來的尷尬。

    可水流聲漸息，浴室的吊軌門被重新推開，還是沒有任何睡意。

    那個沾枕頭五分鍾即能睡的技能仿佛失效。

    臥室的燈暗下，邊的床榻凹陷，江然躺進被窩，從後摟過，除此之外沒再有任何逾越的行為。

    他還是人前那個清雅的貴公子，好似剛才他紅著眼催促的一切都隻是舒心的錯覺。

    呆呆地躺著，心裏給江然重新下了一個定論。

    有一點點壞。

    下完定論的，有一種做了壞事的覺，悄悄地藏了半張臉進被窩裏。

    黑暗中，看到江然抬起手掠過臉頰上方，舒心張地一把抓住，問：“怎麽了？”

    江然笑著拉下臉上的被子，“怕你悶壞自己。”

    然後了的頭發，安道：“快睡吧。”

    也不知是否是他的安起了作用，舒心竟真的很快睡去。

    反倒是躺在邊的江然，腦子混，混沌得抓不住一件想起的事。

    曾經的很多個時刻，他都以為這一場暗注定無疾而終。

    誰能想到一次意外的追尾，讓他們開始有了集。

    就像他從未知的過去一下子走到了麵前。

    現在，枕在他的胳膊上，鼻尖是發端綿延的清香，另一隻手輕握著垂在前的手。

    這一刻，他深刻地認識到——

    他的世界，關於舒心的那一頁是翻不過去了。

    這種覺大概就是，從此，未來的一切都有了期待。

    這一夜，他做了一個很沉的夢。

    高三，五月初，校運會前夕。

    因有晨跑習慣，被班上同學報了三千米參賽。

    沒有拒絕，可有可無的態度，每天依舊堅持著晨跑的習慣，也並不會因此對自己要求嚴苛，保持著最初鍛煉的節奏。

    從初學到五月，江然陪跑過了八個月。

    學校場裏晨跑的學生不多，他就這麽不遠不近地跟在後。

    但好像從來沒有注意過他，耳邊塞著耳機，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有時候的朋友會來給送水，有時候可能是睡過了，跑完就一個人回寢。

    那天是個周一，大家都是剛從家裏返校，看起來心不太好，沒有跑幾圈就累得倚在旁邊的單杠上休息。

    江然順手就把手裏的礦泉水遞了過去。

    垂著半邊子，自然地接過他手裏的水，擰開喝了一口，才抬頭說：“謝謝。”

    發現遞水的不是朋友時，的表很有趣。

    眼睛瞪得圓圓的，不是驚慌，就這麽若有所思的，靜靜的，幽幽的著他。

    “欸你是那個……”說著，抬著指尖停頓了好久，停頓到江然心裏都升起了期冀，最後說：“不好意思，還是謝謝你的水，下次還你。”

    下次還你。

    可能是忘記了吧。

    第二天早上，舒心照例被江然準備好的早餐喚醒。

    自從工作以來，早就懈怠了晨跑的習慣，那個時候是人生的關鍵節點，是在以這種方式警醒自己，等到達目標後，也就心安理得地起懶來了。

    午後，去臺曬服，之前一直以為江然上的木質冷香是香水味，現在知道了是家裏洗的味道，格外好聞。

    從臺進來，家裏的門鈴響了。

    舒心看到江然過去開門，便走到沙發邊撐著子往外看，想不到這個時間點誰會上門。

    結果看到幾個施工人員跟在江然後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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