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卻真了永別。

再度見時，已經變了一冰冷的尸。

他出獄后，也想著去見林紈。但他容貌被毀，也變殘，又同說了那些話。

顧粲覺得，沒有面去見。

元吉將林紈的琢玉梳遞給了他，說這是世子妃給他的，讓他拿著這個，去當鋪換些銀錢，供他二人采買些東西。

林紈不讓元吉告訴他琢玉梳的事，而是讓他自己先去換錢。

元吉說，這梳子，還是在他手中為好。

顧粲知道，這琢玉梳是林紈母親的，也是林紈上剩下的最值錢的東西了。

卻留給了他。

顧粲差元吉，讓他將這把梳子還到林紈的手中，而他則在茅草屋中枯坐著。

等元吉回來后，顧粲準備向他詢問林紈的況。他想知道，林紈可還好？的有沒有犯病？

他聽元吉講過，一對兄妹收留了。

等元吉跑著回來后，卻告訴他，那把琢玉梳沒能還到林紈的手中。

林紈死了，死在雪地里，渾流著。

百姓都跑了，沒人給收尸，府怕是不久就會派人，將的尸給收走。

若不是他無能，他的紈紈，他的妻子又怎會經歷這些？

顧粲再不忍回想那時的畫面，好在上天給了他一次重活的機會，人還在眼前。他還能補過，好好地待。

林紈的長發也被包裹在了外氅中，顧粲將那一頭的青，從他的氅中撥弄了出來，讓林紈右頸的傷痕顯在外。

好在這傷并不深，這時這傷已然結了痂。

他輕著那傷周圍，完好的，“若我真是，你也不用怕，不管我是誰是什麼份，我都會護著你的。若我真是曹地府的閻羅，那你既是我的妻子，地府的小鬼也不敢欺負你。”

林紈聽后，倏地松開了攥住氅的手。

單薄的氅從上落，顧不得再將它披上，心中想著，顧粲說的這番話，怎麼有點聽不懂。

什麼‘若我是閻羅’？

見林紈有些懵住了，顧粲未免覺得這時的有些好笑，便指了指他落在衾被上的影子，“若我真是你所說的閻羅，那我應該沒有影子。”

林紈順著顧粲所指的方向去，又抬首看向了他，他黑又濃的睫，也在眼瞼落了個影兒。

顧粲順勢按住了的腦袋，讓在他的心口，又道：“你聽聽，我還有心跳，是凡胎。所以你夫君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什麼鬼神。”

林紈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這才松了口氣，也在心中埋怨自己胡思想。

回過神后，才意識到，只穿了個兜。

還靠在了顧粲的上。

大有投懷送抱的意味。

林紈不敢再多做舉，仍聽著他的心跳，小聲向顧粲解釋：“我不是不得，我是有些害怕，不是因為不好才不得的。”

這話一說出口，顧粲又想起前世他對說的那些話，心中不免又是一陣痛。

林紈突覺，后頸有些微涼。細而紅的帶子松解，那抹水紅落，上只剩下了黑白兩。

林紈一慌，剛想著用手去遮蔽。

顧粲卻握住了右手的手腕，“紈紈別怕，這種事不是痛苦的，是能讓人愉悅的。你看在安瀾園那次，雖說是太后害了你，但為夫覺得，你那時是愉悅的。”

林紈雙頰一紅，故作薄怒道：“你不許提那日之事。”

顧粲看著眼前的小人兒有些作怒，心中卻覺得可。

林紈生起氣來，就像個舞著爪子的貓。看著是兇，聲音卻是又又，比平日溫的模樣，多了幾分生的趣態。

顧粲畔漾了抹淺笑，溫聲回：“紈紈說話可以不作數，我不強迫你。但今夜為夫要讓你知道，何為愉悅。”

燭火微綽。

林紈對一切不知所措，只能選擇用空著的那只手掩住了自己的。

＊

二人睡下后，林紈的思緒混不堪，枕邊人的呼吸聲漸勻。

腦海里全是適才之事，一想起就是面紅心跳，還怎麼人睡？

既然睡不下，林紈決議想些別的事。

信寫好了，明晨一早，待顧粲出府后，便將那封信差人，想法子送到侯府去。

前世的事是真切的，絕不是一場夢。

這一世很多事，大的走向也與前世一致。

狠不下心來，就會落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林家不能毀在陳氏和林衍的手中。

林紈下定了決心后，思緒竟是又飄回到了適才那事上。

顧粲的掌心有一帶著薄繭，有些礪。

林紈又睜開了雙眼。

劃過理時卻并不難。

反倒是，愉悅。

正如顧粲所說的，是愉悅二字。

怎麼能到愉悅呢？

剩下的事因為超出了的承能力，林紈不敢再回憶。

越是不想回憶，那些場景又會在頭腦中冒出來。

這些場景讓林紈想去小解，今夜還總是會想起那些鬼啊神啊的奇聞怪志。

屋的蠟燭都滅了，是漆黑一片。

林紈不敢一個人上凈房，心中害怕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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