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無聲又封閉的自己,什麼都沒有。
他的假期依然是去國外,雖然是去媽媽那邊,但是媽媽從來不允許他去打擾,所以他在國也是自己一個人,仰頭看著自己孤獨的宇宙。
他在荒野的攝像頭里,拍攝著孤寂絢爛的星空。
他在帆船的海浪上,被日曬和浪花沖擊得失去方向。
他的世界各異的聲里找尋自己的歸宿,但是熱鬧一旦停下,又會歸于寂寞,他不明白,到底什麼樣的人生才是自己想要的。
他一直在找尋,一直在失落。
他的世界仍然沒有什麼改變地繼續著,一個沒有目的的流放者,仍然在試圖找到自我,沒有想過除此以外的其他什麼。
除了在學校里的那些集,和別人沒有什麼不同,和這里的一切一樣,一從學校離開,就會像他融人群的那張笑臉一樣,從他的世界離。
所以他也委婉說過,連的回報都不需要,如果要斤斤計較的話,會讓他到麻煩。
他不想和任何人有糾葛,哪怕是友,哪怕是回報。
他的防仍然讓他沒法接任何一個人和自己走得太近,任何一種都無法承載過重,一旦走得過近,就會到窒息的難,這是他長年累月積累的缺陷,他已經失去了接親關系的能力。
因此他連回報都沒想要。
只是,的存在帶給他一些新的。
自己猶豫過很多次的要不要出國,會在到的力量后,有了一點想要嘗試的勇氣。
他在那個遇到打工的冬天開始,自己一直在猶豫的事也慢慢明晰。
他也是在那半年開始準備出國的事。
那半年是開心的。
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因為不想父親失,到愧對父親而桎梏不前,想出國離開,又覺得對不起父親。
于是就一直這樣掙扎著。
可是決定一旦做出了,每一天都因為期盼著可以過上自己想要的人生了而開心,那半年連發呆看著飛鳥都是開心的,笑也是發自心的。
那個學期的溫雪寧,因為搬進了學校宿舍,也有了足夠多的生活費,更加心無旁騖地專注學習。
像是汲取到營養的大樹,開始瘋長。
而他沉浸在自己快要離開的開心里面。
他們的人生軌跡在各自向前著,那學期說過的話也很,偶爾在人群中看到低頭背書的影子,會有過一晃而過的開心。
也一定會找到自己的人生吧。
明年的夏天過去,也能離開這里,找到自己的人生。
他是這樣想的。
他在南城的這幾年仍然不算開心,但是在離開前,做了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只是這樣的開心,在那個夏天戛然而止。
當他來到國,目睹了媽媽原來早已經有了新的家庭,有一個只比他小一點的弟弟,他一直以來約約覺到自己被拋棄的孤獨,終于得到了印證。
媽媽離開以后,他每個難過痛苦的時候,都盼著媽媽會回來,像小的時候那樣保護他,告訴他,你很好,你不差,你值得被喜歡。
或者帶他離開,到國那邊一起生活,可是沒有。
他為媽媽找了很多理由。
媽媽是工作太忙了,媽媽是因為距離太遠了,媽媽是因為時間不夠,媽媽還是很他,你看,媽媽給他很多錢,無論做什麼都會支持他。
即使他每個假期去找,也以工作很忙或者生活不方便為借口,讓他自己住在給他買的別墅里,他的孤獨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
他目睹了媽媽對弟弟是怎樣的重視和在乎,也想起了媽媽以前還在的時候是怎樣自己,才終于明白,原來媽媽真的已經不再他了。
已經是別人的媽媽了,對他只剩下責任和愧疚。
他一直以來幻想著的,馬上就可以去媽媽那邊,做自己的事,和媽媽一起生活,像泡沫一樣破碎。
支撐著他度過媽媽離開后這麼多年抑的,原來只是他的一場幻想。
他放棄了媽媽給他安排的出國,但是也沒有再回到南城。
他好像突然間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該往哪里走。支撐著他的那場夢破碎后,他連方向都忽然之間失去。
他想要的是自由嗎,好像也不是。
他想要的人生是什麼樣子,要按照父親的期長大嗎,還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嗎。
他好像一直在讓人失,什麼都做不好,什麼都不被喜歡,所以才一直被丟下。
他喜歡的是安靜和孤獨嗎。
可是抬頭看著寂寥的宇宙,他明明也是希有人拉住他,讓他不要再往前走。
回頭看,什麼都沒有。
不會再有人他,告訴他,你很好,你不差,你值得被喜歡。
他在這半年里,什麼都沒有再去做,退出了所有可以聯系上他的賬號,也換掉了手機,不被任何人找到。
他開始在各個國家城市之間流浪,穿梭在不同皮的人群里,不同溫度的里,不同味道的風里,不同形狀的樹蔭里。
有時候在荒蕪里一待好幾天,著沒有生命的死寂,就像自己也被放逐,很快就能死去。
他看過心理醫生,也做過心理咨詢。
但是如果解決不了源,他永遠不能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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