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種，“你來許愿？？”

“是的。”

神種咧一笑，滿口的釘子牙已經從部泛起了黑，“你來晚了，黑海已經降臨，我的生命力量也削弱到了極致，承不了你的愿。”

姜尤，“沒事，我接下來要許的，只是兩個很小的愿。”

“很小的愿？”

“是的。”

姜尤漆黑如墨的瞳孔直勾勾盯著神種，“其實你也不認為陳玉和初代神種的計劃能夠功吧。”

神種，“不讓他們試試，執念怎麼會消失呢？

萬一，功了……誰能知道結局……”

雖然祂沒有繼承初代神種完整的記憶，但是在能力全盛的時候，也能在時間之河中看見一些可怕的畫面。

初代神種走出的，是另外一條危險卻勇敢的路。

祂不認為這條路能走得通，但是卻也懷抱著萬分之一的希。

神種已經衰弱到說話都斷斷續續，不斷有斑駁從祂上掉落下來。

就像是一張畫滿的油畫，正在被剝離絢爛的彩。

姜尤，“人類有句話說得好，不能將蛋放在一個籃子里。”

“你想說什麼？”

“我想告訴你，我找到了第二個放蛋的籃子，就看你愿不愿意試一試？”

神種直直的看，微微抬了抬手，可是過分纖長的手指在抬起的瞬間，一手指就斷裂了兩截。

斷指摔在地上，像是石膏一樣碎開。

祂嘆了口氣，“其實你可以直接許愿的。”

“可我更希你從心里愿意。”

“……”

……

昏暗的里，角落之中到都是沉睡的怪。

只有一束月從頂端的隙里灑下來，落在枯萎的神種上。

怪誕的軀在姜尤的愿之中不斷像是老房子上的墻皮一樣翩翩凋落。

“我許愿，從今以后你必須無條件滿足滿足我的所有愿，直到你徹底死亡。”

這個愿，足夠貪婪，足夠像是姜尤的做法。

神種點頭，“可以。”

姜尤再次開口，“我許愿，所有怪將失去被許愿的力量！！！”

這兩個愿，相當于以神種為代價，釋放了源生之地所有怪。

神種笑了，“可以。”

皸裂的角揚起一抹裂痕，釘子牙在姜尤的注視中一顆顆凋落。

“謝謝你，就算玉不能功，至給了其他怪選擇的機會。”

姜尤，“你道謝太早了。”

“我說過，從今往后，你必須無條件滿足我所有的愿。聽紅眼說，某些鉆牛角尖的試圖錮怪的有愿， 只有怪心甘愿的答應，才擁有效果。

我用輕飄飄的一句話，換一個隨時可以許愿的神種，我可不虧。”

“不，你虧了，因為我就要死了。”

“我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神種話還沒說完，姜尤就欺而上，“接下來，你要跟我去深淵之下！

作為樹的一部分，既然這個樹的營養已經不足以支撐，我帶你去另一樹！”

神種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我說，既然改變不了結局，無法跳出這棵樹的循環，那麼干脆直接做這棵樹上的蛀蟲不就好了嗎？

你是神種，這個世界的生機就是你力量的來源，換句話說，和樹上的害蟲有什麼區別？

害蟲，可不會只禍害一個地方！

當一棵樹有了害蟲，整棵樹，都要遭殃！”

姜尤的聲音肆意且瘋狂。

無為子說過一句話，天道不仁以萬為芻狗，但是任何陣法，總會留有一線生機。

同樣，這個世界也是這樣。

沒有絕對的死局，只看你能不能找到生門。

怪一族最后的神種，就是這一線生機。

一個以生機為食的怪生活在一個充滿了生機的世界，簡直就是把害蟲放進了樹干里！

“黑海降臨，我的世界開始倒霉了，這個被水淹了，要死了。

害蟲自然要去另外一個地方鉆！”

初代神種謀劃數十萬年，只為了跳出循環。

可不同，偏要反著來！

既然無法獨善其，那不如大家一起死！

做不了迎風招展的樹苗，那就做大樹上的蟲害，吃它所有的營養！

在人世中做一個清流，姜尤不會！

但是做泥石流這種事，十分擅長！

蘭茵不會想到，在深淵之下找到的東西，給姜尤這個害蟲找到了怎樣的機會！

姜尤是這麼想的，也就這麼干了。

不是初代神種，有數十萬年的時間去慢慢計劃一件功率極低的事。

擅長的是——兩敗俱傷！

既然知道深淵之下就是樹的界，那麼害蟲從這一樹，爬到另一樹，也很正常吧？

姜尤聲音冷冽，眼角卻帶著躍躍試的笑容，說話間直接散落一片紅的線，將神種裹挾在其中，隨后一起沉黑河。

*

十萬大山。

隨著聚靈陣開啟的時間越久，陣法之中越來越多的施者在猛烈的能量沖刷之下快速畸變。

甚至有些人短時間完了衰老到死亡的過程。

進化是大自然漫長的過程，但是當進化失去了時間的緩沖，快速堆積到人類或者任何生上的時候，就了一種災難。

深淵和十萬大山的對峙很快進到白熱化階段。

陳楠即便神，力量也是有限的。

而十萬大山的人雖然多，但也經不起無休止的消耗。

事到如今，誰都沒辦法停下來。

而姜尤在進深淵之后，很久都沒再出現在窿山。

張淑慧每天都盯著食人樹，食人樹樹葉蔥蘢，就證明姜尤還活著。

山下的七十二聚靈陣，和鎖靈陣就像是一道巨大的熔爐，需要不斷往里面添加柴火才能維持運轉。

道門和佛門的幸存者，就是那些柴火。

每當陣里有人因為過度畸變失去理智，或者是直接支生機死亡，就要及時被撤下來，替換新人上去。

那個吵吵嚷嚷著要厭遲答應當自己大弟子的無為子，在厭遲點頭后，準備了簡單的拜師禮。

然后就急吼吼的開始教授這個大弟子自己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