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眾人皆明了過來。
公決只給了一炷香時間,一炷香時間到,若還無人應戰,便判黑龍堂避戰。
判決一下,便是廣安府令親至,也無可挽回,畢竟數十萬人皆為見證。
水長老然大怒,狂喝道,“無知小輩,竟敢誆我,找死耶!”
這回許易有了反應,左手高高揚起,四指皆蜷,獨中指高高舉起,直天空。
水長老何人,許易自然知曉,玲瓏閣的拍賣會上,還作過一場,自也知曉此老的威風。
然而眼前之事,別說是水長老了,就是水長老的祖宗從墳墓里爬出來,許易也絕不會相讓。
守護不住值得守護的,就拿值得祭奠的祭奠!
神擋殺神!佛擋弒佛!
要說,語言或許因地域而生隔阻,意雖相同,音有千種。
但作卻有天然的共,就好比擁抱是歡迎,以手豎是噤聲,眾族皆然。
而許易比出的這個手勢,雖然新奇,但只要腦子不笨,盡皆能明白,那是一個侮辱的手勢。
水家縱橫廣安無數個年頭,久遠到連宗譜都要用大箱子來裝,水家之威,便連廣安府令也要相讓三分。
他水長老肯出言說和,便已是給了小輩天大臉面,該死的小輩不知恩,竟敢如此辱。
水長老直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得沖將下去,將許易活撕了。
“高君莫,我必殺此子!你待怎的,?”水長老須發皆張,無風自。
高君莫冷道,“水中鏡,有能耐,先幫你干兒子過了眼前這關再說!”
霎時,水長老后槽牙一陣整扯得疼。
嚇不住,打又打不過,這卻是死死的無解。
“罷了,避戰!”
水長老一錘定音。
“什麼!”
萬有龍蹭地站了起來,死死盯著水長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還是名垂廣安千年的水家麼?連一個鍛境的小輩都拿不下!自己是腦子被驢踢了,要去投靠水家!
“怎麼,我兒心有不甘?”水長老了微瞇了眼睛。
被許易當著百萬人豎了跟中指,水長老已經惡心得想殺人。
此刻,萬有龍不知死活,竟也來質疑他水某人,水長老殺機已。
試想,若能派人滅了易賊,他水某人還用姓萬的兒子多言,可易賊展現的實力十分可怖,便是水家最天才的同階后輩出場,也絕對只有飲恨。
區區一個黑龍堂,焉能比得過他水家的千里駒?他水某人除非昏了頭,才會拿家族俊杰去祭奠那死鬼漁翁。
不待萬有龍接茬,馬文生搶先道,“愿尊長老吩咐!”
說話之際,不輕不重扯了下萬有龍,朗聲道,“事已至此,總堂主還須振作。當年,我黑龍堂能從阡陌之間崛起,而名震廣安。而今,雖有小挫,豈不勝過當年太多?再者,易賊已讓我黑龍堂名譽掃地,即便留在廣安城,也不過是充當笑柄爾,不如暫且避退,以圖將來,正如總堂主所言,不信姓易的不出城!”
事已至此,的確無可挽回,縱使拼了黑龍堂,恐怕也是這種結局,不如保住有生力量!
萬有龍沉重嘆息一聲,不再言語。
就在這時,重金屬聲音再度響起,卻是催促黑龍堂速速派人出戰。
催促再三,轉而警告,警告再三,鐘聲再度響起,隨即,重金屬聲道,“黑龍堂避而不戰,以逃戰論,現令黑龍堂上下,今日務必徹離廣安城……”
公決表決心一般的狠話,沒有人聽進心來。
所有人關注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易虛以一己之力,挑翻了黑龍堂,創造了廣安擂戰史上,當之無愧的第一神話。
許易攬著慕伯的尸下場剎那,所有人都站起來,拼命鼓掌,全場的視線皆在許易上匯聚,似乎那沐浴在金中的青瘦影便為神跡!
………………
夕西下,孽龍江上,晚風蕭瑟,鼓浪催波。
許易駕著一葉扁舟,順流而下,手中捧著一只陶罐,不時從陶罐中抓出一把白灰,緩緩灑落江中。
不錯,許易灑落的正是慕伯的骨灰。
慕伯一生漂泊這孽龍江上,在此間捕魚的時間,比家中都多,換言之,此便是他的故鄉。
慕伯死,許易便將他的骨灰留存此,也算回歸故里。
最后一捧骨灰灑落江中,許易喃喃道,“慕伯,您的救命之恩,許易永世不忘!您的海深仇,許易必報!至于秋娃,您放心,便是踏遍天下,我也會救活,讓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地長大。”禱罷,恭恭謹謹在舟上拜了三拜,足尖一點,便朝岸邊去。
夜幕降臨之際,許易鉆進了距離周夫子家宅不遠的一間小屋。
他方進門,在屋安坐多時的袁青花蹭地站了起來,將桌上的油燈撥亮,順手將門閉,滿面的焦急和興,怎麼也遮掩不住。
許易方在桌邊坐穩,他便將腰囊打開,掏出一大疊金票來,瞪大了眼,忘囈語道,“發了,真的是發了,我這一輩子,不,十幾輩子加起來,也沒見過這麼多錢!”
此時距離決戰,已經過去兩日。
袁青花的傷,也在許易的不惜金錢下,快速好轉。
因著許易兩戰名,老房子也不再適合居住了,為躲清靜,許易特意代袁青花在周夫子所在的鐵貓耳巷賃了一間房,作了安所在。
這兩日,許易和袁青花兵分兩路,許易四尋找寶藥給秋娃治傷,袁青花專注理財。
震廣安的一戰落下了帷幕,許易所獲也盛到了極點。
除了賭票獲得暴利外,最盛的還是無數裝備。
是萬騰云,便貢獻了金盔,手套,戰靴,翅膀,音速飛刀,誅極劍。
除此外,還有后邊十余位鍛巔峰高手,人人都是重裝上場,除了戰甲被許易破碎外,一堆裝備盡皆完好地留在了場上。
林林總總,幾難計數。
以至于,袁青花忙前忙后,跑了足足兩日,才將所有的東西變現。
此刻,他等許易,正為割財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