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殫竭智并非沒有所求，雖然虞紅沒有打開天窗說亮話，但是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夜霜鎮后山石橋出了異狀，宋家需得借兵抵擋后山妖。宋家有沒有借兵不知道，但是虞紅卻實實在在的了宋崖余的王妃。有沒有喜歡過宋崖余，除了自己沒有人知道，但是宋崖余對確是極好，若非如此，也不會在天南傳出虞紅善妒的名聲，偌大一個南王府，除了一個正妻，連一個嬪妃都沒有，如此專世間有，旁人不說，李落都有三個妻子。

虞紅多半是激宋崖余的，如果不是這樣，也不會為宋家留下宋無缺和宋碧游兩個孩子，若說海枯石爛，那就有些言過其實了，若是有谷梁淚一半的癡，想來早就殺了李落，或者死在李落手中，當然亦有可能是臥薪嘗膽，在最關鍵的時候反戈一擊，以報殺夫之仇。

虞紅其實有些嫉妒谷梁淚，便是，這個人也是如此純粹，宋崖余縱然，也不會那般舍得下一切，而似乎更為不堪，面對殺夫仇人，說得好聽是虛與委蛇，說不好聽，大約能落一個水楊花的名聲。

看著李落和谷梁淚，虞紅不有些癡了，呆呆無語。許是目太過灼熱，谷梁淚轉頭看了一眼，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原在軍中時兩人關系還算融洽，但是現在，谷梁淚卻不得虞紅困在虛境之中出不來。

虞紅收回心思，淡淡一笑：“王妃和王爺恩，好人羨慕。”

羨慕？呵，好酸的詞兒，倒是忘了夫君是死在自己夫君手中，說不定還在記恨著呢，需得小心提防，如果有機會，不如先除掉這個變數。

虞紅不知道谷梁淚對自己已經起了殺心，起不起殺心其實不算要，在虛境當中，死幾個人實在是太平常了。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眼神如故的李落，心里一直有一個疑問，李落傳告天下，邀眾人北上到底是出自什麼目的，得道多助只是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在心里還有另外一個猜測，也許那個清秀年郎早就存了心思，不管是天火還是淵雪，亦或是與天火淵雪無關的普通人，既然分不清敵我，不如將這些人都帶來極北，然后……殺了！都死了，這個天下也就太平了，天下還是天下人的天下。

他會這麼做麼？虞紅不知道，就像他猜不在想什麼，虞紅也猜不李落在想什麼，所謂無辜命，對于一個手上沾染萬人鮮的定天王而言，似乎奢侈了些。如果一方是天下太平，一方是數的無辜之人丟了命，于他而言選擇似乎不難，畢竟他是個連自己都會殺也舍得殺的兇人。

難得石階前又平靜下來，黑劍白刀仰首著石階頂端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也許是方才虞紅的話提醒了他，那扇巨門之后倘若空無一，千年來的謀劃忍等待，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此刻他倒是真有些羨慕李落和谷梁淚，那扇巨門之后有沒有被放逐的淵雪族人并不重要，哪怕是到了世界盡頭的那一刻，至他們還有彼此相依為伴。

要不先殺一個，省得他們在這里卿卿我我的瞧著礙眼。黑劍白刀瞥了一眼正為李落包扎傷口的谷梁淚，溫聲說道：“你是如何將域外之煉化在自己的？”

“不知道。”谷梁淚頭也沒抬，語氣冷淡地說道，要不是子溫良，連答話的興致都沒有，傷了李落，沒教訓他都已經算好。黑劍白刀卻也不惱怒，哈哈一笑，“我倒是好奇，你二人若行周公之禮，一個不小心，毒死他怎麼辦？”

谷梁淚聽罷大惱，氣憤惱地盯著黑劍白刀，喝道：“前輩好歹也算高人，這般說法，不覺有失統嗎！”

“哈哈，算我說錯。”黑劍白刀開懷大笑，這子倒是有趣，此間事了，如果不是一心求死，倒是可以留一命，畢竟這世上有趣的人不多了。

虞紅目一轉，掩口笑道：“該不會是王妃現在還是完璧之吧。”

谷梁淚得滿臉通紅，黑劍白刀一怔，一時心神搖，好一個集天地寵于一的子，他當真好福氣。李落呆呆看著谷梁淚，怎麼看都是不夠，如畫，所謂九天仙大抵上也不過如此。

虞紅見狀到吸了一口涼氣，看著兩人好一陣子無語，沒想到竟然猜中了，好看是好看，可是只能看，不能，也難為定天王守著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夫人也忍得了。

“前輩可有法子？”李落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谷梁淚恨不得找一條地鉆進去，手掐著腰間使勁一扭，疼得李落額頭直冒冷汗，這是真生氣了，還是不一定哄得好的那種。

“辦法不是沒有，不過……”黑劍白刀拉長了語調，掃了李落一眼，“我和你非親非故，如果愿意歸順于我，我倒是可以考慮。”

谷梁淚扭頭看了李落一眼，他臉上顯出一個古怪至極的表。谷梁淚愣了愣神，突地心神，這般表便是說他當真有在考慮黑劍白刀的提議，想想當初黑劍白刀許諾十萬之數，不管是天火澤還是淵雪一脈，世間翹楚之輩，除了他，黑劍白刀再未對任何一個人另眼相看，而就算這樣都沒應允，眼下便只是這樣一個提議而已，他竟然認認真真地思索起來，如何能不谷梁淚氣咻咻不已，簡直是……一塌糊涂！

谷梁淚霍地起，冷冷看著黑劍白刀，叱道：“前輩若還是這樣，那我就先領教領教前輩的刀劍絕學！”

黑劍白刀失笑，輕輕的搖頭，如果谷梁淚含忿出手，倒不失為一個分而殲之的機會，不過李落想來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妻陷危險，如此一來就又回到了最初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