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涵文從正廳出來,看到蘇汐月站在不遠的長廊下,便帶著莫梓晴上前。
“對不起。”
“對不起。”
柳涵文和蘇汐月同時開口,卻都是道歉的話,兩人同時愣住。
“表妹為何道歉?”柳涵文不明所以地看著蘇汐月。
蘇汐月歉意地垂下眸子:“今日在長公主府,我沒有為表妹說話。”
還以為是什麼事,柳涵文揚眉:“這本來就不怪你,你不需要道歉,是自己沒有自知之明,人家既然存心刁難,是躲不過的。”
估著那個什麼郡主,也是因為柳湘蘭在誠王府做側妃,所以才故意刁難沁雪的。
其實那樣的宴會沁雪完全沒必要去,因為份上的懸殊,去了也是自取其辱,又何必去湊這個熱鬧呢!
說到底也是自己貪墨虛榮,如果自己不去,人家就算想刁難也做不到。
見柳涵文并不怪,蘇汐月笑了:“那表哥又為何道歉?”
說起這個,柳涵文一臉慚愧:“剛才我母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就是不知足。”
其實外祖對他們已經很好了,母親就是喜歡跟舅舅,還有表弟表妹去攀比。如果母親也跟舅舅那樣心寬闊,或許外祖也就真的把他們都一視同仁了。
還以為他為什麼道歉,蘇汐月笑道:“表哥也無需道歉,這也不怪你。姑母是長輩,的話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的。”
才不會把蘇玉的話放在心上呢,就蘇玉那攪屎的子,若是跟生氣,那不是一天到晚氣都氣不過來了。
這一世還想多活幾年呢,自然不跟一般見識。
自己母親的子,柳涵文也是一清二楚,輕嘆了口氣道:“我想趁這次機會,讓父親和母親搬出去算了。”
他們到底是姓柳的,一直待在國公府本來就不妥,關鍵母親還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鬧的,實在是不像話。
外祖和舅舅也已經很不耐煩了,如今這樣厚臉皮地賴在國公府也沒意思,不如一起搬出去,也好讓外祖和舅舅他們清靜清靜。
蘇汐月自然明白柳涵文的意思,不過后面可是還有好戲沒上場呢,蘇玉作為關鍵人自然不能提前退場了。
就算是要走,也得等那出戲結束之后再走。
蘇汐月沖著柳涵文寬道:“其實祖父也并沒有真的要姑母走的意思,他也是一時之氣,表哥表嫂不必放在心上。”
柳涵文皺眉發愁道:“我知道外祖不趕我們走,是母親這樣鬧來鬧去,我們也實在沒臉待在國公府。”
“鬧的是姑母,姑母都好意思住下去,你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再說搬家這事也不是你們說了算了,姑母不會同意搬出去的,就算你們單獨搬,只怕姑母也不會同意。”表哥表嫂其實是好的,留在國公府還能幫著管管家,只可惜姑母不可能撇下表哥表嫂單獨搬出去。
柳涵文和莫梓晴對視一眼,兩人眼底都是無奈和慚愧。
其實他們早就想要搬出去了,他們手里有些銀錢,買個大宅子還是能做到的。可惜母親死活不同意他們搬出去,不管他們怎麼勸說,母親都不同意,不僅不同意,還威脅他們不準搬出去。
蘇汐月看了眼莫梓晴的肚子又小聲勸道:“如今表嫂懷著孕,月份又尚淺,實在不宜大干戈地搬家,萬一傷了孩子,可是大事。”
莫梓晴下意識地著肚子,立刻便擔心起來。
柳涵文也想到了孩子,剛剛冒頭的搬家想法立刻開始搖了。
蘇汐月又看著柳涵文道:“還有姑母那子,若是你們真的搬出去了,以后姑母若是再欺負表嫂,那又要怎麼辦?表哥不可能時時在家看著表嫂,而且表嫂現在懷著子,出點什麼岔子,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在國公府的話,上頭還有祖父著,就算姑母再怎麼鬧,祖父也能治,若是出去,還有誰能治得了姑母。”
似乎是有了什麼畫面,柳涵文一臉的后怕,蘇汐月短短兩句話,就讓他再也不敢有搬家的想法了。
莫梓晴也怕了,就婆婆的子,若是搬出去,只怕真就無法無天了,還是待在國公府里安全一些,至外祖還能替他們做主,汐月偶爾也能來救個場。
而且汐月會醫,若是的子真的有什麼問題,還能請汐月醫治一下。
“涵文,我們還是暫時不要搬出去吧。”莫梓晴不安地扯著柳涵文的袖子。
“嗯。”柳涵文輕聲應了。
就如表妹說的那樣,在晴兒胎穩之前肯定是不能的,就算以后胎穩了,也得看他母親,若是搬出去要跟母親同住的話,那還不如不搬出去。
見終于讓他們打消了搬出去的念頭,蘇汐月笑了:“祖父對事不對人,若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你們也別放在心上。”
“怎麼會?外祖說的句句在理,是母親喜歡胡攪蠻纏。”柳涵文是真的沒覺得外祖說的有什麼不對。
外祖能將他們留在國公府這麼久,其實已經對他們仁至義盡了。
看著柳涵文真誠的樣子,蘇汐月心里多有了些寬。
好在表哥是個明理的,否則蘇玉這一支,就完全不想搭理了。
幾人又說了幾句話,蘇汐月便跟柳涵文和莫梓晴告辭,帶著小嬋回福禧苑了。
柳涵文則是和莫梓晴一起回了西苑。
剛進西苑,兩人便聽到了曹婉房里傳來蘇玉暴怒的聲音。
“兒了這麼大的辱,你不管,你倒還有閑心在這里聽著狐貍彈琴,我看你是徹底被這狐貍灌了迷藥,失了心智了吧!”
“你又發什麼瘋?難得有興致好好彈個琴,全被你給破壞了!”接著是柳方霖憤怒的聲音。
“彈琴!你還有心思彈琴,我讓你彈!我讓你彈!!我讓你彈個夠!!!”
噼里啪啦一陣砸東西的聲音,嚇得莫梓晴整個人都跟著跳了下。
“走!”柳涵文一點兒都不想管他們的破事,這飛狗跳的日子他也一天都不想過,可是沒辦法。
柳涵文攬著莫梓晴便回了房間,“啪”地關上了房門,將各種尖謾罵的聲音都關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