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總，怎麽忽然想起來大軒吃飯？”

    杜青呈雙手給楚雲遞了一支煙。

    “想吃點清淡的。”楚雲點燃香煙，抿了一口杜青專程帶來的大紅袍。

    這小子吃喝玩樂樣樣在行，而且是超過他經濟實力的消費。難怪薛朝青恨鐵不鋼，見麵不是罵就是打。

    杜青找來經理點餐。紅的白的沒拿，看架勢要跟楚雲不醉不歸。而且看菜品，他們兩人吃，保底消費就得五萬。真敗家。

    楚雲拿出手機瞎玩，隨口問道：“看你這輕車路的，以前常來？”

    杜青點上香煙，笑著搖頭道：“大軒吃的太清淡，不符合我胃口。不過我姐夫有時候跟人談工作會來這裏。檔次不說太高，但招待客人也還湊合。”

    “薛總跟大軒老板嗎？”楚雲問道。

    “應該不。”杜青訕笑道。“楚總，不瞞您說。我姐夫這些年雖然撈了點錢，家也慢慢上去了。但說到底，還是個土包子。明珠城真正有頭有臉的，不帶他玩。”

    楚雲笑了笑，沒說什麽。

    他看得起薛朝青，有膽識有頭腦，拋開當初在鼎晟賣自己跑路。上閃點還多。如果起跑線高點，出再好點。誰敢說他在這明珠城混不出人樣？

    “楚總是有什麽喜事，想在大軒辦宴嗎？”杜青機敏問道。

    “沒有。”楚雲搖搖頭，陷沉思。

    杜青也沒閑著，給楚雲倒酒夾菜，很有覺悟地查了查大軒老板背景。

    “楚總。您真想認識大軒老板嗎？”杜青有點頭皮發麻。

    這他媽也太冤家路窄了吧？

    “我就隨口一問。怎麽了？”楚雲喝了口酒。撕開一隻大龍蝦。

    杜青低了嗓音道：“楚總，您還記得之前在縱橫打的那黃嗎？”

    “楊三兒？”楚雲問道。

    “對，就是他。”杜青玩味道。“這大軒就是楊家開的。老板楊曄在咱們明珠城，也算是一號人了。不是我看不起我那姐夫，他這輩子也別想達到人家那高度。”

    楚雲笑了笑，眼中掠過異。

    怎麽就這麽巧呢，這也能遇上？

    ……

    蘇振南夫婦提前到位。按聚餐檔次拿了些酒水，挑了些招牌菜。然後騰出點富餘讓到場客人點。

    包廂很大，容納二三十人都沒問題。

    蘇振南還算從容地坐在休息區喝茶，指間夾著煙。

    “上次聚會還是三年前吧？”董玉華坐在一旁道。“我記得是在燕京？”

    蘇振南點頭：“嗯。是周倩怡款待的。”

    董玉華隨口問道：“在哪家餐廳？”

    看似隨意，卻明顯很在意。

    “不是餐廳，在名下的一棟別墅。”蘇振南拿著語氣，怕妻子不高興。“請了幾個廚師來家裏做菜，說方便大家聊天。”

    “大手筆啊。”董玉華悶哼一聲。“估計喝的酒也是頂級貨吧？”

    蘇振南了一口煙，沒敢點評。

    董玉華怨氣很深，可見蘇振南不開口，也就沒再深問。六點半左右，客人陸續來了。包廂喧嘩熱鬧起來，都是年過半百的人。火氣小了，也不會像年輕人的同學聚會那樣攀比。

    董玉華畢竟久經商場，人世故是沒問題的。跟蘇振南的那群同學相起來，也還算健談。

    隻是家道中落，年過五旬還要當白領跟年輕人競爭。心裏多有點虛，不太自在。

    “嫂子，每次聚會都聽老蘇提起你。你可是個了不起的人啊。”有同學半開玩笑道。“能把咱們蘇大才子收拾得服服帖帖。”

    董玉華含笑道：“都老夫老妻了，湊合過日子罷了。”

    “嫂子，話可不能這麽說啊。”另一個同學開玩笑道。“咱們蘇大才子當年在燕大可都是眼高於頂的人。四年混下來，也就大校花周倩怡才得了他法眼。嫂子你要沒本事，能降得住他？”

    這話聽一次還行，聽兩次就有點變味了。

    蘇振南名校畢業不假，在校期間也還算風雲人。可這快三十年過去，他可以說是一事無，窩囊了半輩子。還老拿當年勇說事，不是揶揄人嗎？

    這不僅讓蘇振南不自在，連董玉華也臉麵無。

    而千裏迢迢從各地趕來的老同學，基本都在當地混出了名堂。最次也是蘇家企業那規模。

    一番寒暄熱鬧過後，蘇振南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老周。正是周倩怡。

    “嫂子，你可得管住老蘇啊！”某同學大笑。“咱們大校花可是風韻猶存，我上次在燕京見著，還被迷得神魂顛倒呢！”

    董玉華微微一笑，並不接招。

    蘇振南略欠，接通電話。

    “老同學，我放下手頭工作趕過來。你不接機就算了，還準備讓我一間間包廂找嗎？”

    是一把著磁的知低音。

    弦外之音就是你得下來接我。

    蘇振南沒轍，說道：“我這就下來。”

    掛斷電話，他來到董玉華跟前，低聲說道：“咱倆去接一下吧。”

    “你去就行了。我陪你同學。”董玉華很大氣。臉上掛著笑容。可手心已滲出汗珠。

    極力克製，給蘇振南保留麵，也不想失態。

    蘇振南略顯無奈，隻好獨自下樓接人。

    包廂卻幸災樂禍，似乎帶有善意。可你不是當事人，又怎能知道當事人的窘迫？

    周倩怡是個氣質很端莊，很優雅的人。

    雖然年過五旬，卻如老同學的評價，依舊魅力不減。保養得當的臉龐並沒留下太多歲月的痕跡。態勻稱，腰纖細，部滿。說是個三十多歲四十出頭的中年婦，大把人信。

    “人都到齊了啊？”周倩怡進包廂後笑容得，跟老同學們打過招呼，徑直走向董玉華。

    後者起，也是態度端莊，笑容滿麵。

    “這些年聽老蘇提你，今兒還是咱們初次見麵。”周倩怡走上前，出白纖細的手掌。

    董玉華禮貌握手，笑道：“老蘇也沒提起你。”

    “提我什麽？”周倩怡笑了笑，意味深長道。“是提我怎麽甩了他，還是提他怎麽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