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霜回到房間,甩上門,往床上一躺,拉起薄被蒙住頭,煩躁的蜷一團。
一閉上眼睛,腦子裏就不可控製的想到早上的事。
昨晚的瘋狂完全想不起來,隻記得很熱,很累,倒並沒有多疼,更多的是從骨子裏出的酸。
可今早的事,完全不能回想,一想起來就是一冷汗。
四月底天氣已經熱了,蒙著被子不一會兒就出了一汗。
付霜掀開被子,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右手虛虛握拳,捶了捶痛的腦袋。
以後再也不喝酒了,太耽誤事了!
五點鍾時,陸冉冉過來敲門,付霜一起去吃晚飯。
整個晚餐,付霜一直心不在焉,沒什麽胃口,吃了一點點就放下筷子。
付崢嶸心疼的給夾菜:“怎麽隻吃這麽點兒就不吃了?多吃點,看你瘦那麽厲害,得好好養回來才行。”
付霜蔫頭耷腦的往裏塞了一小片蘑菇,味同嚼蠟。
付恒之見無打采的,還以為是在生他的氣,於是歎著氣給盛了一碗湯。
付霜看了一眼,半點神都提不起來,整個人綿綿的,像是被走了全的骨頭。
“昨天喝的什麽酒啊?喝起來像果,後勁那麽大,我到現在還頭疼呢,實在是吃不下。爺爺,表哥,冉冉,你們慢慢吃,不用管我。”
付崢嶸瞪一眼,但知道是宿醉導致沒胃口,也就不擔心了。
陸冉冉長得好看,小.甜,一口一個“付爺爺”,一頂又一頂的高帽子,把付崢嶸哄得眉開眼笑,不停誇乖巧可,聰明伶俐。
“我哥常常說起您老人家,對您老佩服的五投地。等回到源城,我和哥哥一定登門拜訪。”
“好好好,霜霜和你做朋友,爺爺很放心。你有空常來家裏玩,家裏沒什麽人,冷冷清清的,你們來玩,爺爺很歡迎。”
陸冉冉紅著臉蛋快速瞟一眼付恒之,咬著低下頭,滴滴的應道:“隻要付爺爺不嫌我吃得多,我一定常去蹭飯。”
“哈哈哈哈!”付崢嶸開懷大笑,拍了拍的肩膀,“別說是蹭飯,你就是常住,爺爺也養得起。”
付崢嶸隻是隨口一說,陸冉冉聽者有心,一張小臉越發紅了,沒喝酒都快醉了,時不時瞟付恒之。
付恒之慢條斯理的吃著菜,間或小酌幾杯,偶爾跟幾人搭上一兩句話,既不熱,也不冷淡。
陸冉冉滋滋的,心花怒放。
晚餐罷,陸冉冉是磨著付霜去看電影。
付霜雖然沒什麽興致,但知道陸冉冉卯足了勁兒追付恒之,也隻能拖著疲憊的子跟過去牽線搭橋。
電影開場不到半小時,付霜就腦袋一歪,靠在付恒之肩膀上睡著了。
付恒之也沒什麽興致,但陸冉冉是客人,陸家又是付家的合作夥伴,照顧也算是應酬範圍的事。
他把兩個座位中間的扶手放下來,小心翼翼的幫付霜調整姿勢,讓能夠舒服的靠在他懷裏。
陸冉冉的心思完全不在電影上,一直在昏暗中看付恒之。
和付恒之中間隔了一個付霜,付恒之把付霜抱在.前的整個過程,看的一清二楚。
不愧是陸冉冉看上的男人,果然是個暖男,寵妹狂魔,跟哥有的一拚。
付恒之卻連個眼角餘都沒往陸冉冉上瞟,就著放映廳裏昏暗的線,垂眸凝視付霜。
他比付霜大八歲,小時候他給喂飯,洗澡,換尿布,教說話,陪玩耍,給輔導作業。可以說,付霜是他一手帶大的。
二十年來,付恒之把付霜捧在心尖尖上寵著護著,隨著漸漸長大,他對的心思,也不知不覺的超越了兄妹之。
付恒之是付崢嶸的侄孫,和付霜是第四代旁係親,在法律上講,兩人是可以在一起的。
付恒之一直都知道,付霜雖然脾氣執拗,但整來說還算是乖巧,不會做出格的事。
年紀還小,一時糊塗,被陳浩然那個私生子蠱了,那也沒什麽,反正付家的門第,容不得嫁給那種小門小戶出來的私生子。
隻是付恒之萬萬沒想到,付霜居然會跟許暮洲攪和在一起。
許暮洲雖然是神病,但份地位遠不是陳浩然能比的。如果付霜一意孤行,恐怕付崢嶸也拿許暮洲沒辦法。
付恒之心裏沉甸甸的,想到父親付鵬程的野心,眉宇糾結的厲害。
電影的背景音樂忽然變得森詭異,陸冉冉有點怕,下意識看向付恒之。
昏暗中,看不清付恒之的臉,隻能看出個廓。
男人低著頭,若有所思。
陸冉冉心裏驀地打了個突,莫名的到有點冷。
付霜睡的不大安穩,音樂聲幽幽嫋嫋的在耳邊縈繞,順著音樂聲,在一條長長的甬道裏踽踽獨行。
甬道裏十分昏暗,盡頭著一點亮,追著那一點亮死命的跑,卻怎麽也跑不到頭。
後有個森森的聲音來回飄,像是空闊的山穀裏起伏不定的回聲。
“你跑不了的……你跑不了的……哈哈哈哈……你跑不了的……”
不敢回頭,閉著眼睛沒命的往前跑,忽然被一雙大手抓住了肩膀。
“刺啦”一聲,服被撕開,那人埋頭啃的脖子,冰冷尖利的牙齒狠狠的刺進皮,能覺到溫熱的一點點流失。
“不要!放開我!放開我!”付霜哭著掙紮。
那人抬頭,冷笑著了染的,四尖利的牙齒像出鞘的匕首,泛著冷。
赫然是許暮洲的臉。
“啊——許暮洲!放開我!”
付霜霍的睜開眼睛,熒幕上的鏡頭剛好切換到慘白的背景,森森白越過半個放映廳的距離投過來,將付恒之的臉映得慘白發青,由於低頭的角度,五的暗影籠下來,完完全全就是恐怖片的鏡頭。
“啊——”付霜發出一聲尖利的慘,用力一推付恒之的膛,整個子像小龍蝦似的,蜷著往後退。
付恒之以為做了噩夢,正溫聲語的,冷不防突然醒來,大力一推,他沒防備,差點被推倒。
“霜霜,是我,我是表哥!”付恒之連忙穩住子,抬手去拉付霜。
付霜那一退,後腰撞在扶手上,疼的差點當場飆淚。
愣了愣,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表哥?”
付恒之的臉更加難看了,冷聲問道:“許暮洲對你做什麽了?他是不是犯病,傷著你了?”
能把嚇得做噩夢,絕對不是小事。
這下好,三年之約沒撐過三天就完蛋大吉了。
付恒之一把拉住付霜,不由分說道:“跟我走,去見二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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