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眠回到外婆家。

    手放在碼鎖上還沒輸碼，手機就先‘嗡嗡嗡’地震了起來。

    掏出來看了眼，是裴錦川打來的。

    不太想接，但想到屜裏的那份湯泉山協議，到底還是接了起來。

    不等裴錦川開口，顧眠就先道：“湯泉山的協議書，是你來拿，還是我讓同城快遞寄去裴氏？”

    開門見山，語氣冷得沒有任何溫度。

    電話這邊的裴錦川剛要開口，聽到顧眠這句話，著手機的力道不由得重了重。

    眼底寒閃過：“顧眠，我的耐心並不多！”

    聽著他寒冽的語氣，顧眠閉了閉眼，將心口湧上的酸狠狠下。

    耐心？他對自己的這點耐心算什麽？

    他對裴悠的這些年，那才真正的耐心。

    汲了口涼氣，“那我讓同城快遞來拿。”

    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本不給裴錦川說話的機會。

    世界，安靜了下來。

    然而顧眠抓著鐵門的手，卻有些抖。

    ‘耐心啊’，他對，真的有過嗎？上一世好像就沒讓他為難過。

    所以他那時候對自己到底有沒有過耐心，是真不知道。

    但現在這短短幾天，他就說他耐心有限？

    顧眠苦的笑了……

    裴錦川啊裴錦川，在他心裏，到底有過重要的時候嗎？

    或許，有吧！

    隻是那點重要，不及裴悠在他心裏的百分之一。

    ……

    這邊車上的裴錦川，聽到電話裏傳來的‘嘟嘟’掛斷聲。

    眼底怒火徹底不住。

    兩天了，竟然真的去東方國際醫院上班。

    想到在東方國際職的科室，一切好似已經在他手裏失控。

    裴錦川緒混，咬牙問：“今天在東方國際如何？”

    許煬聞言，立刻道：“今天東方國際那邊男科的五個診室患者都是滿！”

    聽到這話，裴錦川神經更是突突‘跳’，狠狠了口煙想要一緒。

    然而一句‘滿’，卻是徹底刺激到了他的神經。

    了好幾口煙，也沒下怒氣，最後火大道：“現在有那麽多不起來的玩意嗎？”

    許煬：“……”

    看男科，應該不僅僅是那方麵的問題吧？

    著裴錦川上不斷釋放的抑，不敢接這話茬。

    ……

    十分鍾後。

    車直接停在了巷子裏。

    沒能直接停到小院門口，因為門口有一輛快遞托車。

    快遞員和顧眠站在門口，顧眠填完單子，將文件裝進快遞郵封。

    不用看，裴錦川也知道到底裝進去的是什麽。

    看著這要徹底和自己劃清界線的態度，怒氣更是衝破天靈蓋。

    “顧眠！”

    寒冽的聲音響在巷子裏，還帶著嗜的危險。

    剛準備封快遞信封的顧眠，聽到裴錦川的聲音，朝著他的聲音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裴錦川眼底全是鬱。

    隻一眼，顧眠就收回目，客氣地對快遞員道：“不好意思，要收快遞的人來了，不用寄了。”

    “這……”

    “實在不好意思，我支付你五塊錢油費，你看可以嗎？”

    “可以。”

    快遞員聽到會支付油費，僵的麵也才好了些。

    顧眠掏出手機，直接給快遞員掃了五塊錢把人打發走。

    要是知道裴錦川會過來，就不快遞了。

    說起來也諷刺。

    之前們倆好的時候，他出現在麵前的頻率還真沒這麽高。

    現在倒好，一天三次！

    快遞員走了，顧眠拿著快遞信封走向裴錦川，裴錦川看著的眼神，冷得幾乎能結冰。

    顧眠來到車邊，將郵封遞給他：“既然你來了，那就拿走吧。”

    聲音平靜，毫無所謂。

    裴錦川扭頭，對上漠然的眼神。

    眼底的火再次熊熊燃燒，冷聲開口：“你認為將湯泉山還給我，我們就算兩清了？”

    顧眠著郵封的力道重了重，明顯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顧眠薄抿，不接話。

    裴錦川將從上到下打量一番，語氣裏有了諷刺：“和我劃清界限？你用什麽和我劃清？”

    “看看你自己上哪一樣和我沒關係？兩清？顧眠你兩清得起嗎？”

    顧眠的，從頭涼到腳。

    瞳孔的對上裴錦川滿含諷刺的目，心口更是窒息。

    “你的意思是，我連和你兩清的資格也沒有，是嗎？”

    ‘吧嗒’一聲。

    打火機的聲音響起，裴錦川點燃一煙，煙味彌漫在空氣中，顧眠被熏得雙眼發。

    窒息地看著裴錦川，了瓣，忽然說不出話。

    裴錦川：“顧家這些年給了你多錢，自從和我在一起後，你好像就再也沒回去過。”

    顧眠：“……”

    呼吸，再次急促！

    裴錦川了口煙，看向說不出話的顧眠。

    眼神更犀利了些，腦海裏閃過那句‘名校畢業的高材生，靠自己活的更自在。’

    好一句名校畢業的高材生。

    哼笑道：“這幾年你為何會得到老師的重視，要不要我提醒你？”

    顧眠：“……”

    裴錦川見依舊不說話，冰冷的睨著：“上萬的學生裏，你卻在最短的時間被調去了葛老師的班，還是親自帶的學生，顧眠你是認為這些都是靠自己的本事嗎？”

    “這世上有本事的人，多了！”

    顧眠：“……”

    腦子‘嗡’的一聲！

    在裴錦川一句又一句的咄咄相下，的世界被震的四分五裂。

    顧眠覺自己的心，比這寒風還冷。

    曾經他給予的溫，此刻聽著他翻開，忽然像是一場不堪的笑話……

    良久。

    顧眠終於抑開口：“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在學校裏的那些績，是靠你裴錦川的照顧得來的？沒有你，我什麽也不是？”

    “難道不是？”

    裴錦川犀利接下。

    而後眼底更沉了沉：“整個大學校園都知道，你是未來的裴夫人！”

    是啊，整個學校都知道，是裴錦川未來的妻子。

    可那些和顧眠有什麽關係？是熬了一晚上的夜，還是晚起了一個早上？

    晝夜不分獲來的所有榮譽，如今變了他的照顧？

    顧眠笑了，“嗬嗬，原來如此。”

    怪不得之前他毫沒尊重的畢業安排，自己在他心裏就是個不中用的。

    一個沒有真本事，所有績都是被他照顧來的廢。

    空氣，安靜了下來。

    四目相對，顧眠進裴錦川的眼底，這一刻，的心已經沒了任何溫度！

    此刻更徹底的意識到，自己從始至終在裴錦川心裏，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他們何止是結婚後關係不平等……

    裴錦川收回目：“從東方國際離職，我當這兩天的事都沒發生過。”

    他再次開口，冰冷的語氣帶著強。

    顧眠淒然一笑，一個揚手，手裏的郵封直接就摔在了裴錦川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