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淮才不管其中有幾個真冤幾個假枉,總之犯人一定在他們之中,與其讓真兇借此緣由渾水魚,倒不如悉數決,以免錯過。
蘇喬雖也恨下毒那人,為虎作倀助紂為。為了丁點的好,便敢幫忙做殺人的事,死有餘辜。
可其他的,卻實在無辜。
他們不過兢兢業業做著自己的事,也沒有過惡毒的心思,便無端端了連累。
如今瞧著他們掙紮著卻依舊被府兵一個個地拖出去的模樣,著實不忍,待要求幾句,冷不防對上秦長淮的眼神,嚇得腦中一片空白,四肢幾乎發,似要從椅子上落下去。
“是珍大娘!是珍大娘做的!”一個婢忽然放聲大喊,是廚房裏幫忙的丫頭,名喚紅珠,“我親眼瞧見把一個紙包裏的末和進了糯米裏!”
“你胡說!”珍大娘當即慌了神,下意識地反駁。
拉著紅珠的府兵鬆了力道,紅珠便膝行著向前:“奴婢說的句句實話,今兒早晨,奴婢正在洗菜,無意間便看見珍大娘臉不對,東張西——做賊似的。奴婢還當是要東西,便留心看了看,誰知珍大娘從腰帶裏翻出一個紙包,將裏麵的末撒進了麵裏,又急急地把紙塞回腰帶裏。奴婢見不是東西,便也沒多想。”
“將軍,奴婢沒有,奴婢加的是藕。錦繡丸子裏加些藕,口會更糯一些。”珍大娘急忙分辨。
“若是藕,又何必那麽鬼鬼祟祟,大大方方的加便是了!”紅珠質問道。
珍大娘一時語塞,便不看,而是看向秦長淮,不防對上了眼神,嚇得渾一,連忙移開了視線:“廚房裏的藕沒了,那是奴婢自己買來吃的,怕被人看見要說不幹淨,故而的加了,真不是奴婢下的毒!”
“王爺!王爺!奴婢有話要說。”已經被拖到門外的一個婆子連忙大喊,秦長淮點點頭,便被放了進來。
“因著錦繡丸子太過甜膩,又是糯食,吃多了不好。王爺特地囑咐,不能頓頓都給側妃做,因而廚房裏總是隔了三兩日才做一次。昨兒晚上,廚房裏才給側妃送了一碗,最早,也該明兒中午再做。可今日早晨,珍大娘非說要做,說今日天氣熱,側妃定然胃口不好,若是連這個也不做,倒是側妃一點東西也不吃,王爺怪罪下來,是咱們的錯。是以便沒人敢說些什麽。”那婆子才說完,紅珠便急急開了口,深怕猶豫半晌,珍大娘便會了罪似的:
“還有,前幾日珍大娘一直為了兒子娶媳婦的事煩惱。他兒子不長進,卻想娶香柳,香柳不肯,兒子便日日來鬧,珍大娘日日都沒個好臉。今兒卻突然高興起來,麵的時候還哼著曲。定是收了什麽好!”
“香柳?”秦長淮忽然開口,舒桐毓想了想,便道:“是添紅閣的丫頭,今年十六歲,長得水靈靈的,的確惹人喜。”
添紅閣,自然便是虞氏的住所。
秦長淮向虞氏,虞氏明顯一個激靈,結結地開了口:“這是、這是妾尚且不知呢。”
“昌彥,去問問。”秦長淮道,昌彥領命去了。
他走之後,秦長淮便再無言語,紅珠和那婆子也沒更多的證據,找不出什麽說的來。珍大娘隻埋著頭,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麽。
不多時,昌彥扯了個十七八歲的男子過來:“重複一遍,你剛剛說了什麽。”
男子自然就是珍大娘的兒子,名喚大柱,一抬眼見到秦長淮,渾一個哆嗦,連忙跪著磕頭:“小人......小人一直喜歡香柳,可不同意,便求著母親想辦法。昨兒母親告訴小人,虞側妃肯幫小人的忙,隻要母親能幫虞側妃做一件事,虞側妃便做主把香柳許配給小人......小人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大柱一麵說,一麵不停地磕頭,額頭都磕出了。
珍大娘一直發抖,卻不敢抬頭,更是一眼不發。
“拖出去,打死。”秦長淮道,昌彥親自手,卻是去抓大柱。
大柱嚇得胡喊,珍大娘一麵抱住自己兒子,一麵哭個不停:“王爺饒命,是虞側妃讓奴婢做的,奴婢不知那是毒藥,不知那會要人命的。求王爺饒命啊!”
秦長淮把目移到虞氏上:“你有什麽要說的?”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虞氏卻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從椅子上摔下:“妾不是有意害王妃的,妾想要的是蘇喬的命,誰知......”
“這麽說,你承認了?”
“王爺!你被這個娼婦蒙騙了!”虞氏哭喊道,“周姐姐對您一片真心,自王府以來,事事妥帖,從未有過半點差錯。雖不喜蘇喬,卻因蘇喬是王爺心上的人,便以真心相對,但凡有什麽好的,第一個便想到蘇喬,平日裏也事事關心照顧。是蘇喬這個娼婦,自己發了癲,分明是周姐姐委屈了,您為何反而責罰周姐姐卻放過了這娼婦!”
“你的藥,是從哪來的?”秦長淮問。
虞氏一頓,心虛地移開了視線:“是妾差人去買的。”
“差的何人,是去何買的?”
“......王爺,周姐姐真的是真心待你的,您不能為了這個娼婦而傷了周姐姐的心,王爺!”虞氏膝行至秦長淮麵前,捉住他的擺,“王爺,姐姐冤枉啊。”
秦長淮手鉗住了虞氏的下,著的雙眼,一字一句道:“是周氏讓你這麽做的,是不是?”
虞氏疼得落淚,被迫對上秦長淮的視線,心中又是慌又是害怕,方才匆忙準備的說辭此刻一個字也想不起來:“王爺.......”
“本王再問你,上次湘兒摔下臺階,是怎麽回事?”
“妾...妾......”虞氏顯然連話也不知該怎麽說了。
秦長淮將人扔開,對昌彥道:“拿了和周氏邊的人,一個個問,總能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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