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想去闖江湖?”青池忽然想到了什麽,連忙道,“奴婢與青溪雖不會功夫,伴在主子邊卻也不會行拖累之事。闖江湖沒有一個人闖的,帶上奴婢,還能有個照應。至於苦日子,奴婢與青溪自小都是苦過來的,向來不怕......這麽些年,奴婢一直跟在主子邊,主子忽然要奴婢走,奴婢能去哪呢?奴婢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倘或主子不要奴婢,奴婢便真的沒地方可去了。”
“就是就是!奴婢的父母把奴婢賣給人販子之後,便不知所蹤了,這會兒也不知在何是死是活,奴婢怎麽去找。求主子讓奴婢跟著吧。”青溪連聲道,蘇喬也不知們的家世如此,猶豫半晌,見們態度堅決,也隻好點了點頭。
青池和青溪大喜,又怕著蘇喬反悔,急著收拾了東西。
蘇喬先去偏殿找了沈惜,沈惜拿著一本琴譜出神,見來了,連忙收了:“又想去練功了?”
蘇喬搖了搖頭,笑道:“請惜姐姐轉告魏先生,喬兒應承過他的事,如今已做到了。”
“什麽事?”沈惜問,覺得有些不對勁,蘇喬卻不答,隻道:“家中二姐姐況又不好了,喬兒得回去照顧幾日。若是可以的話,還請姐姐去外麵尋個住,在那之前......王爺若要去蘇府尋我,請姐姐把這封信給。”
說著,將手中的信給了沈惜,略退一步屈膝行禮,便要離開。
沈惜忙握住了的手,問道:“喬兒,到底怎麽了,與我說。”
蘇喬搖搖頭:“沒事的,姐姐多心了。”
說罷,開沈惜的手,走了出去。
對著裳繡閣的丫頭們,也說是要回蘇府住幾日,還請人去問胡湘兒的意思。
沒多會兒,秦長淮便來了,問道:“好好的,怎麽想著回嶽父家中?”
“二姐姐這幾日睡不好,妾回去陪陪。”蘇喬低著頭,避開了秦長淮的視線。
“心中不高興了?”秦長淮問道,他知道蘇屏不過是個借口。
在當下的時間點,蘇喬要回娘家,意思再明顯不過。
蘇喬搖了搖頭:“哪有什麽不高興的,隻是二姐姐的傷還未好,妾心中也擔心。”
“喬兒......”秦長淮將蘇喬攬懷中,蘇喬卻退後一步,避開了他的懷抱。
著低垂著眼的蘇喬,又看看後的青池青溪,雖抱了幾個包袱,卻也不大,向來沒裝多東西。
胡湘兒生子,蘇喬心中定然是不快活的。秦長淮又怕回去了,王氏給氣,本不答應,又怕自己沉下臉來,反而惹得更生氣。
東西既不多,應當也不會回去太久,等著回去放鬆幾日的心,消了氣,自己再去接回來便是,隻好歎了口氣:“那你路上小心,我差人送你?”
蘇喬點點頭,秦長淮又對青池與青溪道:“好生照顧你們主子。”
話音未落,青溪嚇得一屁坐在地上。
秦長淮心中劃過一怪異的覺,看著蘇喬,卻也沒心思多想,喚了周福親自送蘇喬回去。
馬車直到了蘇府,蘇喬下了車,在周福的目送之下,進了側門。
等周福駕車離去之後,又從側門走了出來,囑咐小廝們不許說出自己今日回來過的事,讓青池戴了麵紗另買了一輛馬車,出了城。
馬車直去了城外三十裏的青石庵,下了車,又青池把車便宜賣給了要離開的客商,自己進了青石庵中,直言要在庵中長住。
按照南齊的律法,若無度牒,是不能夠隨意出嫁為僧的,若有人想要遠離塵世,卻又得不到度牒,便會每年花些香油錢,在廟宇中租一間屋子長住。這倒也是十分平常的事。
蘇喬不想有人知道在此,便改名換姓,隻言與青池兩人為一家子姐妹,因著家中遭難,看破了塵世,故而想在庵中長住,又捐了不香油錢,租得一間較為僻靜又無人常去的院子。
便有年長的尼帶們了後院,悉了院中環境,告誡了一些規矩與們平日裏要做的事,便由們先整理東西了。
這屋子僻靜,或許是有人來,也沒怎麽打掃,桌椅都蓋了一層灰土。
蘇喬本要與青池們一起打了水來清掃一番,卻死活被攔住了,隻好坐在井沿,看著們忙裏忙外。
“我幫著做些什麽吧。”半晌,蘇喬開口道。
“這點子小事,主子用不著費心思。我與青池手腳快,一會兒便做好了。”青溪笑道,蘇喬撿了片葉子往所在的方向扔:
“剛說什麽?你們這麽快便忘了不?小心挨打。”
青溪當即有些不好意思:“可......可我不出來。”
“有什麽不出來的?我年紀比你小些,還配不上你一句妹妹了不?”蘇喬故意誤解的意思,忽的青溪連忙解釋:
“奴、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那便記好了,咱們姐妹三個姓覃,青池為長,名月,我為,小名枕兒,你什麽來著?”
蘇喬故意問道,青溪站直了子,像是接教書先生提問的學生一般,張極了:“奴…我……我覃蕊,花蕊兒的蕊。”
蘇喬見這張的模樣就想笑:“若是喚不出妹妹,日後咱們隻稱名字也是一樣的,千萬別了餡,人覺出不妥來。”
青溪連連點頭,做事更賣力了些,生怕蘇喬再提問什麽。
們兀自忙著,蘇喬倒閑得沒意思起來。
“主、咳......枕兒,別坐在井上,當心摔下去。”青池道,突然要改名字,連也有些不習慣。
蘇喬回頭了一眼,井底下的水靜幽幽的,不一笑:“沒事,我有分寸呢。”
說罷,仰起頭,著漸漸暗下去的天。
折騰了一日,也該天黑了。
不知道秦長淮是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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