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什麽名字？多大了？”韓旭沒有直接問魏大關於案子的事。

    魏大怔了一下，半晌才回道，“他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家的孩子，今年18歲了，過來跟我混口飯吃。怪可憐的，從小不會說話，是個啞，也沒個什麽名字，船上的人都他小啞。”

    “有份證沒有？拿過來我看看。”韓旭一臉正，“這孩子有18歲了？魏大，你這是在雇傭工啊！你這是違法，你知道嗎？”

    “警，瞧您說的這話，這孩子在船上啥也不幹，我怎麽能是雇傭工呢？”魏大試圖狡辯，“更何況，他是我親戚家的孩子，我能那麽幹嘛。”

    韓旭走過去，拉起小啞的，上麵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傷痕，“這就是你說的什麽都不幹？”

    宋佳兒也看出來，那些傷痕都是長期打魚，出力氣時，不小心磕到的。

    “好好，警，你們到底是來幹嘛的？”魏大眼珠子一轉，試圖轉移話題。

    韓旭嗬嗬一笑，“我們會通知勞行政部門，他們會對你進行罰，節不重的話，也就是5000罰款吧。”

    “別啊，大哥，我這出趟外海，還賺不了幾個錢的。你們可千萬別通知他們。你們想知道什麽，我配合還不行嗎？”魏大炸了，一聽要罰款，臉都綠了。

    其實雇傭工的節可輕可重，主要魏大與當事人還有一層親戚關係，不好界定。

    韓旭隻是用這個小手段來敲打敲打魏大。

    一來可以讓其更好地配合調查。

    二來也能讓魏大有所收斂，平時對小啞好一些。

    宋佳兒在一旁一言不發，但已經看明白了韓旭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隻是覺得小啞確實怪可憐的。

    本該上學的年紀，卻在船上出著苦力。

    如果因此罰了魏大的款，那麽顯而易見，最後苦的當然還是小啞。

    不過讓兩人倍意外的是，小啞聽到兩位警因為自己，要罰魏大，竟然而出。

    用自己骨瘦如柴的小板護在了魏大前麵，裏咿咿呀呀地喊個不停。

    魏大見狀將小啞拉到邊，“讓你們見笑了，你們也看到了，這孩子也不想你們罰我錢啊。”

    韓旭眉頭舒展開來，看來魏大平時對小啞還是不錯的。

    “好吧，這事就算揭過去了，我們過來是想問問你13號早上的事。”

    魏大像是早知道韓旭兩人的來意，抓了抓近乎地中海的可憐發型，“唉，作孽啊，我現在想起來，都快被嚇死了，一連做了好幾個晚上的噩夢！”

    韓旭沒有打斷，頜首示意魏大展開講一講。

    魏大不知從哪裏掏出一盒玉溪來，出一遞給韓旭。

    韓旭搖搖手，沒有接。

    宋佳兒冷哼一聲，做了個算你識相的表。

    魏大當然沒有注意這些，他獨自點了支煙，思緒仿佛又回到那天早上。

    “我記得12號夜裏，海麵上的風浪很大，我們忙活了大半宿，也沒有捕到什麽好貨。

    那天，我迷迷糊糊地熬到了早上5點多，隻打到了那麽一點東西。

    回去也賣不了幾個錢，然後我就提議去燈塔那邊的近海運氣。

    有人說那邊能打到不好貨的。

    幾個船員本來都想返回去了。

    但我是船長，他們都得聽我的。”

    韓旭看了眼一臉得瑟的魏大，“抓重點的說。”

    魏大又冒了一口煙，點點頭，“那我就直接說了。

    我們過去那片海域，剛準備下網。

    你猜怎麽著，我打眼就看到很遠的燈塔上有一個小黑點。

    我以前來過那片打魚，燈塔都荒廢那麽久了，平白無故多個東西。

    放誰上，誰也好奇啊。

    於是，我就拿遠鏡那麽一掃。

    嗬，你猜怎麽著？”

    “你擱這說相聲呢？”韓旭服了，聲音都提高了幾度，“重點，重點！”

    “對不住，老病犯了，平時太好那口了。”魏大告聲罪，接著說道，“那燈塔上麵竟然有個人，還著呢。

    原本我哪知道那是死人啊。

    以為有人在那上麵玩花活呢？

    警，你說說，現在的年輕人是真tm敢玩吶。”

    韓旭剛準備再提醒一下，魏大立馬接著說了下去。

    “唉，我原本以為有好戲看了，讓他們把船開的近了些。

    沒想到啊，那家夥給我嚇的。

    遠鏡裏看的越來越清楚，那赤果的人一不的。

    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了。

    燈塔上麵隻有一個人，也沒個男人啊。

    總不能是一個人爬到燈塔上麵自吧？

    俗話說的好，好奇心害死貓，當時我就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但我們船大，怕擱淺了。

    我就把船開到了離得近一點的地方。

    警，你猜怎麽著？嘿，我直接下海遊過去的。”

    韓旭沒有想到，魏大的好奇心會有這麽重。

    不等他再說什麽，對方又自己接住了話茬。

    “等我遊上岸，嘿，別提了，剛好下雨了，給我淋的差點冒了。

    我心想著到燈塔裏還能僻僻雨，便順著大路小跑著過去了。

    進去之後，才tm的發現那上麵真的是個死人！

    你是不知道啊，當時天氣不好，本沒太，線差得很。

    嘿，打著手電筒那麽一照，差點魂兒給我嚇沒了！”

    海邊，雨天，燈塔，暗無，一把手電筒，一束柱，一個慘白的赤果背影……

    集合了一切該有的元素，韓旭在腦海中還原了一遍當時的場景。

    也難怪魏大會連續做好幾晚的噩夢。

    確實滲人的！

    一向膽子很大的宋佳兒在魏大蹩腳的講述之下，也不自覺地害怕起來，小手甚至拽上了韓旭的襟。

    韓旭遞給一個暖暖的眼神，又轉頭問魏大，“當時，就你一個人進去了？”

    魏大顯然還沒有從過度驚嚇中回過神了。

    韓旭無奈又重複了一遍問話。

    隻見魏大瞳孔漸漸聚焦，不停地點著腦袋，“嗯，當天下海的就我一個人，他們都害怕，沒人跟著我，想想我都後悔啊！”

    而當魏大回答這個問題時，韓旭注意到他邊的小啞神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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