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聞言歡喜的眨了眨眼睛,歪著頭想要追問,了又放棄了,便虛心的跟孟先生道謝。
花何嘗不明白追男人的瘋狂行徑不為世俗所接納,本來也沒敲鑼打鼓的鬧得人盡皆知,只有和徐文宣最清楚,羅冰雪和王虎僅僅知曉點皮,豈料徐文宣竟然是個大。
孟先生沒再提徐文宣,而是邊走邊默念那首詩,打算回屋默寫下來細細品讀,可他上了年紀忘大,所以上花一起回去,承諾待會領去找徐文宣。
花自是遵從,的確想去看看徐文宣上課時的模樣,當然,也想逗他,轉念一想,若站在窗外看,恐怕授課的先生會攆,倘若與孟先生一起,那就另當別論了。
孟先生孑然一,海城書院就是他的家,住在書院靠南的一院,花隨他走進月亮門,直走兩丈遠左轉小徑可直達正廳大門,他勁直穿過正廳去到隔間書房。
別看孟先生的正廳陳設極其簡單,可他的書房卻非常講究,他找出一張紙攤在書桌上,再用鎮尺平,花主幫他研墨。
孟先生餘掃到,然後疑的看著花的作,依文宣所言,花家境不好,自打習字起就在泥沙上寫字,應該沒接過筆墨紙硯。
但倒水、研墨作一氣呵,姿勢儀態皆有講究,教養極佳的大家閨秀才可能有此境界。
若說與讀書習字及作詩之事上有絕佳的天賦,那畢竟有所見聞,可……
可能花先前在書局讀書時見過有人研墨書寫,學得快,還能舉一反三,沒什麼好奇怪的。
孟先生說服了自己,然而花毫沒察覺有什麼不妥,孟先生提筆從左往右開始寫,覺得他可能記得不準時便問花。
他也沒讓花一直站著,揮手讓去書架上挑書看,花也想通過書多了解這個時代。
「丫頭記得輕拿輕放輕輕翻,有不認識的生僻字可以來問。」
花甜甜的應聲好,「我知道那些書皆是先生的寶貝,定會加倍惜。」
讀書人不財而書。
書架上有紙質的書,更多的是竹簡,另外還有寫在絹布上的小卷收藏,花沒去老古董,挑了一本薄書看,以為很快就會去找徐文宣。
結果才發現被孟先生套路了,因為他寫完之後又抄了一份拿在手中,然後對花說,「反正文宣在上課,你再多看會兒書,我有點事,去去就回。」
說著人就跑了,溜得之快,完全看不出他是個七十歲的老頭兒。
孟先生出去見他的老僕,吩咐準備好茶送去給花,然後就跑去與海城書院閑著的先生們品詩去了。
對於孟先生這種近乎癲狂的狀態大家已經習以為常,且不管是否為他所作,只要是好詩詞他都喜歡。
眾人讀後也認為絕妙,先前聽說是個十五歲的年輕後生且他是自學才,他們想去見見本人,耿介點的人直接表達了要收那後生為弟子的想法。
孟先生眼睛一立,近水樓臺怎麼能讓別人把月兒也摘了呢?
「剛才我是在院門前遇到的他,聽聞要去書局買書,這會兒應該還在,你們趕去還來得及。」
有的人聽了就跑,有的人則問準備要走的孟先生,「如此天資的年輕人,您老怎麼就沒想到收為弟子?」
已經做好跑姿的孟先生又才站定,自然的背著左手,右手捋著鬍鬚,故作嘆息。
「唉,我老了力不濟,不想耽誤人家,怪我剛才怎麼就沒想起他來書院,你們都去看看吧,我得回去睡會兒。」
孟先生與最後幾人一同出門,起初大步流星的走,待人些跑乾淨了,他也開始小跑,怨自己剛才怎麼沒想到收個弟子。
他氣吁吁的跑回去,一把年紀的人跑得彎腰駝背的闖到書房,佝僂著腰,一隻手撐著膝蓋,另一隻手又捶口,想說話又咳。
花被嚇了一跳,見他那副狼狽又氣的模樣還以為他犯病了,放下書,掉到地上也沒管,便問邊跑到門邊扶著,替他背順氣。
同時喊老僕來,結果孟先生緩了緩氣說,「沒事,不用看大夫,我……只是跑累了,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您真的沒有哪裡不舒服?」
孟先生拍了下大,焦灼的道:「哎呀,我真沒事,丫頭,你回答我。」
「能拜您為師,我當然求之不得……」
不待花客套話說完,孟先生連說三個好,「我馬上收你為關門弟子。」他指使老僕去端杯茶來,不拘是熱的還是冷的。
「我還沒準備拜師禮,要不後天我準備妥帖了來。」
拜師有要遵循的禮儀,事出突然,也不太懂,想著回去稍事準備,正好後天和徐文宣一起來書院。
「你怎的也拘禮起來?」孟先生皺著眉頭反問,繼而又道:「特例特辦,你給我磕三個響頭,敬杯茶就禮了,快點接茶。」
再不快點,等那些人回過味兒,定會跑上門來搶人了。
他說著話往正廳走,在放置佛龕的香案下方的檀木半枝蓮太師椅上落座,花走到他正前方跪下,磕了三個頭,然後接過老僕遞來的茶盞,雙手托著與額頭齊平的位置,喊聲「師傅請喝茶」。
老者接過手,笑瞇瞇的呷了一口,「快快請起,來為師邊坐,這下總沒人能跟我搶著收你為徒了。」
花終於明白他為什麼如此著急,同時也非常疑,「兒家無法考取功名,竟有人搶著收徒的麼?」
「哈哈,我沒說你是娥,騙他們去書局找作詩的後生了,估著走到書院門口就會回來,哈哈……」
果然孟先生笑聲還拖著尾音,院里就來了兩三個四五十歲的人,他們敬著孟先生的同時也申討他,然後得知後生不是年便惋惜著離開。
而後師徒兩合計了下便去找人,他們站在窗外,花歡悅的沖發現的徐文宣搖手,徐文宣則如坐針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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