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十六吃痛，「哎喲」一聲，反手背上挨打的地方不斷，「我不該去收拾徐家。」

「哼，讓你思過，你給老子居然敢去坐那個位置，還跟我這兒裝可憐。」趙德福說著又打了他一戒尺，「我上次怎麼跟你說的？你又是怎麼保證的？」

趙十六見他爹又舉起戒尺，連忙舉起雙手擋著，「別打，別打，爹，我真的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有什麼不敢的？你出去惹禍，老子被人訓得面紅耳赤的才把你從牢里撈出來，那時老子就給你說明了厲害關係，你脆生生的應承了。

結果沒管幾天，你居然派人跑去大街上企圖圍毆人家，要不是我的人把那一群蠢貨拖走，你給老子不知要給家裡惹多大的禍。

揍得你皮開綻的，沒過幾天你又跳出來蹦躂，老子且問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們這一大家子？」

趙十六角翕，正因為你把我打得皮開綻的，我更要報復徐家。

「不是徐家老頭兒告狀，我不會被關牢里，爹也不會被姓雲那小子訓話，我們了天大的委屈怎麼就不能報復回來？

雲澤又沒天天守著他們，指不定都忘了徐家那個糟老頭兒，我們趙家還怕那幫泥子不……」

趙德福心裡也恨啊，但不能那麼干呀，此時聽趙十六本沒把他的話記在心裡，遂使勁甩起戒尺打下去，剛才他下手還輕了。

「打死你個不孝子，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此事不是報復徐家那麼簡單，雲澤還沒走，徐家弄出來料又被熊大人看重，柳家小子護著徐家，他也跟雲澤有來往，你瞞得住嗎？

在這個當口兒，只要徐家人有損傷，就算不是你派去的人造的，他們也都會認定是我們趙家乾的。」

十六想揍徐家人一頓報仇，只要沒鬧出人命，當地員那兒還好說，但云澤那兒行不通，那麼大個兒，份又藏得深，他們趙家惹不起。

趙德福連著打了兩下，趙十六蹭起來跑，然後父子倆繞著幾把椅子轉圈圈，趙德福不佔優勢。

趙十六鹹魚翻，嚷嚷道：「爹才是不孝子，我曾祖父是山匪出，他老人家帶人殺人放火才打下的趙家基業，爺爺也兇悍，有仇家就該刀子干。

偏生爹膽小怕事，兒子有祖輩風還天被你按著打，管他雲澤還是熊縣令，他們又不是只管徐家的事，我們趙家在這兒是地頭蛇，收拾幾個土貨還能被發現？

徐家人出了事，他們儘管懷疑我們呀，要給我們定罪得講究證據，他們憑想象就能把我們老趙家端了不？」

「逆子！老趙家幾輩人打下的基業不能因為你那點小事給毀了，地頭蛇終歸是蛇不是龍，我們只是商戶，幾輩人都沒能出個秀才，更別說當了，那些大手指頭都能碾死我們。」

又道：「我們有錢給當地員送好，他們才會幫忙，如果我們惹到更厲害的人，他們就要顧自己，風口浪尖上，你給老子消停些。」

「那過了這段時間是不是就可以報仇了？」趙十六說道。

眼看著要過年了，衙門放假，看他徐家能找誰撐腰，爹真是慫，他派人出去又不會讓他們在腦門上寫「我是趙家的」

趙德福聽了他那話，頓時青筋凸起突突的跳，暴怒道：「你聽不進去人話是不是？算了，老子不跟你廢話，這次不從重罰你，我就不是你親爹！」

「聽，我聽，能不能別天讓隔壁祖宗們看你揍兒子？爹沒事多去賺點錢，你再多生幾個兒子有可能拔出個讀書的苗子。」

趙十六說這話時眼睛往門口瞟，他想要破門而出，趙德福堵在門口，沖外面的僕人說，「給我把門看住了，誰敢放跑他，那就去死。」

盛姨娘被擋在敬老院外邊，哀戚的替兒子求，趙德福沒搭理那個寵妾，打又打不到趙十六，氣得發抖的直指對面的幺兒。

「你竟好意思提祖宗，哪次不是你闖禍才挨罰？他們該怪我沒認真罰你，不然怎會把你養廢，你這個豬腦子除了會喝花酒外什麼都不懂。

柳十八比你還小一歲，你看看人家都在做什麼事，不但幫忙把酒樓搞活了，還寫好書跟雲澤搭上線，同時書局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又搞出了玻璃的新玩意兒，短短一個月時間，大家都追著送錢給他。」

停頓一息又怒道：「再看看你，連徐家什麼底細都不清楚，天想著派人去打打打！」

「我怎麼不知道？徐家有個倒霉書生，賣滷菜給極品軒，家裡種地的，哦，那書生的媳婦姿容很，這些我都打聽清楚了，爹別拿我跟柳十八比，大家都知道他是有高人指點。」

嘿，他又不是不知道柳十八以前窮啥樣，運氣好遇到府城來的貴公子幫他。

趙德福扶額，頭疼，頭要疼死了。

「你清楚個鎚子，柳十八的高人正是徐文宣剛娶進門的媳婦，本名花，曾化名花冶，是海城書院孟先生剛收的關門弟子，也是飛鴻武館黃善寶唯一收的徒弟。

真正寫《寶黛傳》的也正是此人，柳十八隻不過是被推到前面辦事的人，意味著雲澤喜歡的書出自之手，你一個試試。」

趙十六大吃一驚，呆愣的眨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的？我聽說指點柳十八的是男的，《寶黛傳》是金玉苑出來的，有人去看過手稿，爹肯定弄錯了。」

「你那腦子裡全是水，怎麼可能想得明白，你不知道柳十八前段時間總往小桑村跑？」

趙十六搖頭，他又沒關注柳十八。

趙德福無語至極，又道：「花學什麼都快，就像老天爺要賞飯吃一樣，此人心計十分了得，《寶黛傳》正是和雲澤之間的聯繫，可聽明白為父的意思？」

趙十六憨憨的點頭，「聽明白了。」不能打花。

「嗯，出去家法伺候。」

趙十六「謝爹」二字剛出口，又驚愕道：「明白了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