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雪寂,朱廊曲回,待到那道清逸拔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的月門后,明娓抬手,朝明婳打了個響指:“回神了。”
明婳一個激靈,收回目:“我沒跑神。”
“嘖。”明娓撇,一臉不信:“人在跟前的時候,你一聲不吭躲在我后當啞,人走了之后,你盯著背影看老半天。行了,這會兒也沒外人,你快與我老實代,你和太子到底為何回來?”
明婳就知逃不過姐姐的一雙眼睛。
輕嘆口氣,挽著明娓的手:“邊走邊說吧。”
肅王這會兒不在府中,姐妹倆便先往正院拜見肅王妃。
路上明娓聽到明婳去了河北道,眼睛都亮了:“陛下與皇后娘娘竟然如此開明,允許你跟著往外跑?我還以為做了太子妃,就得一輩子待在皇宮里,哪兒都不許去呢。”
想到帝后,明婳頷首:“是,他們對我都很是照顧,我很激。”
于是又往下說,待提到醉仙閣刺殺,明娓嚇一跳,抓了的手:“你沒事吧?”
明婳搖頭:“我沒事。”
接著說完,明娓一張臉乍乍晴,最后長長舒口氣:“都沒事就好。”
“那該死的突厥人!還有那個叛將,我呸,通敵叛國之人就該千刀萬剮才是!”
明娓罵罵咧咧一通,再看一旁明顯沉穩恬靜不的明婳,也恍過神來:“你就是為著這事,不打算和他過了?”
這反問明婳愣了愣,疑:“他無視我的生死,害我遇險,這還不夠嗎?”
明娓噎住,思忖兩息,停住腳步,看向明婳:“來,姐姐幫你捋一捋。”
“那日的確是他以設局不假,但我且問你,那日夜里,他可知那刺客會突然調轉目標,抓了你去?”
“這……”明婳噎了下,而后悻悻:“不知。”
“那我再問你,他可知那刺客是突厥的暗樁,不那個姓侯的指使?”
“……也不知。”
“那我最后再問你,他設法救你未果,不惜以相拼,你著你的心自問,這能無視你的生死,對你無?”
“我、我……”
明婳啞然好半晌,才看向:“姐姐,你到底是幫誰的?”
“關系上,你是我妹妹,我自是幫你的,但這會兒是在幫你捋道理,論對錯,自要就事論事。”
明娓一本正經道:“就那日之事,可以怪太子輕狂錯,怪那刺客險狡詐,怪那侯勇無恥通敵,甚至還有那個暗衛,關鍵時候竟棄你而去……”
“天璣、是職責所在。”明婳試圖解釋。
明娓瞥一眼:“哦,你對這個天璣倒是能理解為職責所在,對太子,便要他預判危險,時刻護你了?”
明婳覺得姐姐這話未免尖刻了些,明娓也看懂在想什麼,緩和神,抬手了明婳的額發,嘆口氣:“我早與你說了,不要腦,不要相信與依賴男人……你之所以對一個關鍵時候棄你而去的暗衛都能理解,卻對為你豁出命的太子而傷心絕,便是你心里對他寄予了太大的期,覺著他是你的夫君,就該方方面面、時時刻刻以你為先,為你生為你死,為你罔顧布局,不顧一切……”
說到這,明娓稍頓,眉梢挑起,很是稀奇地嘖了聲:“不過太子這種人,竟然會沖出去救你?”
明婳覺著這話聽得很是別扭,咕噥:“這怎麼了?”
“看來我們家婳婳還是很有本事的嘛。”
明娓抬手明婳的臉蛋,笑瞇瞇道:“竟然在一年之,太子為你了真心?”
明婳:“姐姐,你這到底是在夸我,還是在……怪氣?”
“我是你姐姐,又不是太子的姐姐,定是夸你啊。”
明娓道:“若我是太子的姐姐,那便是怪氣了,好好的一個太子,放著大好前途不要,為個人要死要活的,沒出息。這要是我弟弟,或是你,婳婳,你要是為個男人要死要活,枉顧命,我定要罵死你。”
明婳:“……”
覺得現下已經不算是腦了,可姐姐的想法,好像比還要冷堅決。
就好像是,轉般的裴璉,斷絕,無無求。
“姐姐,你這樣……真能遇上喜歡的人嗎?”
“遇不上就遇不上唄,我本來就只想開鋪子賺很多很多的錢,男人嘛,偶爾調劑一下就夠了。”
明婳聞言,蹙了蹙眉:“可是你都不會羨慕兩相悅的人麼,唔,就像爹爹阿娘這樣,有個真心相的人,不是很好嗎?”
“羨慕啊,可那也太難了。”明娓唉了聲:“若是這世上有種藥水,喝了就能看見人的真心,那我定然帶著藥水抓尋個真心人。問題是沒有這種藥水,得靠自己花時間、力與心神去觀察、去揣測、去判斷,多數況下,男人又格外會裝,有八的概率會賭錯……天爺吶,罷罷罷,費那個勁兒,我還是踏踏實實賺錢吧。”
明婳這下是聽明白了,仰臉看向明娓,語氣肯定:“姐姐,你也是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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