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正在跳舞的旁人撞到自己,也怕折壞了手中的花朵。
蘇漪其實提議過讓放在籃子里,但紀云蘅喜歡,就想一直拿著。
穿過中間的圓柱高臺,行個百步,便到了一棵大樹的下面。
這棵樹并不高,但開得茂盛,傍著圓樓而生,分出了數百條枝杈,葉子也綠油油的,正被風吹得嘩嘩作響。
樹枝上已經掛了許多的紅帶,與綠葉融在一起,麻麻。
來這里掛紅帶的大多是年輕男,為求良緣而來。
雖說這不是什麼靈樹,但來此地的男也不為得償所愿,大多都是討個好彩頭罷了。蘇漪拿了紅帶給,讓來湊個熱鬧。
紀云蘅走到樹下,挑了寬敞的地方,踮著腳落下一細枝,再將紅帶系上去。
放手后樹枝一彈,甩著的紅帶在空中晃著。
紀云蘅仰著頭,猶豫著自己是不是該像其他人一樣雙手合十許個心愿,忽而聽見有人自后喊。
“紀云蘅。”
疑地轉,視線還未清晰,眼前就一黑,臉上被蓋了個什麼東西。
繼而過兩只孔看見面前站著許君赫面前,正挑著眉問,“在這做什麼呢?”
金燦燦的傾泄而下,夏風燥熱,斑駁的樹影在他上滾,俊俏的眉眼被輕的碎發拂過,便是尋常著也十分惹眼。
抬手,將臉上的東西摘了下來,笑得明,“良學,果真是你!”
說著,紀云蘅低頭去看,就見手中正是先前看見的那個站在二樓的人所戴的面。
紀云蘅撇了撇,聲音微微高了些,頗有兩分質問的意思,“先前為何裝作不認識我?”
許君赫就道:“離得遠,我看不清楚,不行嗎?”
“眼睛是什麼時候瞎的呢?”紀云蘅認真且擔憂地問。
許君赫往臉頰上掐了一把,“膽子了是不是?”
紀云蘅“啊”了一聲,捂著臉頰往后退一步,只是這躲閃之意極其微弱,很快就又上前兩步,湊近許君赫問道:“你怎麼也在這里?”
“怎麼?”許君赫不正經地回:“準你來,不準我來?”
“我沒說不準呀。”紀云蘅從他的左邊繞到右邊,又問:“你是自己來的嗎?”
許君赫沒回答的問題,只是將下輕揚,對著那紀云蘅剛系上去的紅帶問,“這紅是做什麼用的?”
“聽別人說是求姻緣的。”紀云蘅道。
許君赫認真想了想,“你是求誰?趙家那個活生生把自己夫人打死的胖子,張家那個庶出的跛子,還是王家那個大你二十來歲的傻子?”
這話乍聽不對勁,但紀云蘅這麼一琢磨,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
這三人,俱是當時王惠將喊去前院,說是為挑選的夫婿。
“自然是我神通廣大,打聽來的。”許君赫低頭看著,眉梢輕揚,斂著面上不經意流出的倨傲,“你就說是與不是。”
“不是,我沒求跟他們的姻緣。”紀云蘅將金繡花在手中把玩,語氣輕快,“蘇姨母說會帶我去見杜員外家的嫡子,言他一表人才,文質彬彬,是擇婿的好人選。”
許君赫語氣隨意地說:“瘦得就剩皮包骨,好像山猴子了一樣,你就去看吧,最好帶兩香蕉去。”
倒不是他出言刻薄,只是上回見了那杜員外的嫡子,他第一念頭便是這,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紀云蘅默默記下,道謝:“多謝良學提醒,我會多準備些香蕉的。”
“嗯,總之猴子喜歡吃的你都帶上,他見了定然滿心歡喜,對你贊不絕口。”許君赫見當真了,便一本正經地胡說,隨后不等有所反應,就將話頭一轉,“我是跟你那弟弟一起來的。”
紀云蘅起初沒反應過來,旋即才想到他這是回答自己先前問的問題,繼而杏眼圓睜,詫異道:“紀遠?”
“嗯。”許君赫應道。
紀云蘅一下就慌了神,著腦袋左右張著,一副隨時扭頭就逃跑的模樣,十分戒備。
“他在樓上,還未看到你。”許君赫道:“我下來知會你一聲,快些走,別讓他見回去找你爹告狀。”
紀云蘅忙點頭如搗蒜,順手將面蓋在臉上,與許君赫匆匆道別,小跑著離開。
許君赫側,看著著急忙慌的背影,像是被驚嚇的一般,笨拙地在人群里穿行,不著角笑起來。
紀云蘅一路跑回先前的座位,卻見蘇漪也正不知從什麼地方回來,神有些張。
二話不說拉著紀云蘅的手,另一只手提著籃子,帶著人往外走。
“姨母,發生什麼事了?”紀云蘅將面往下拉一下,出一雙黝黑水亮的眼眸,疑地著。
蘇漪道:“方才我聽人說,二樓出了狀況,有人為爭那游的舞姬大打出手,鬧得頭破流。”
紀云蘅好奇問:“是誰啊?”
“是誰我不知,不過聽說皇太孫也在,掀了桌發了好大的脾氣,要將那些鬧事的人全部抓起來。”蘇漪張道:“咱們還是快走吧,免得無端被牽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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