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喻淺沒再聽到任何靜。

    以為厲聞舟他們已經走了，準備探起頭看看，這一起，就看到剛才那個牽狗的男人正湊近車窗往車裏看。

    單向玻璃質量好，男人看不清，又繞到車頭來，然後就這麽猝不及防跟喻淺來了個四目相對。

    “原來是你，喻淺小姐！”

    男人一眼認出了喻淺。

    可惜喻淺並不認得對方。

    但這人都到麵前了，隻好降下車窗問道，“你認識我？”

    男人聽到喻淺這麽問，明顯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朝喻淺揚起笑容，“喻淺小姐，你不記得我也正常，那次你到的驚嚇太大，滿都是，三爺怕你失過多就先把你抱走了，我在後麵收拾殘局。”

    滿是？

    收拾殘局？

    喻淺還是沒反應過來，直到男人自我介紹，“我高蒙，是一名訓犬師，伯爵就是我輔助訓練的。”

    這下喻淺想起來了，“原來你就是訓伯爵的那位訓犬師？”

    “是我。”高蒙點點頭，臉上洋溢著親切的笑容，“喻淺小姐，好久不見。”

    其實喻淺隻隔著遠距離見過訓犬師一次，早就已經不記得他的長相，隻知道有這個人。

    沒想到對方記憶這麽好，時隔多年也能一眼就認出。

    “我說剛才伯爵怎麽突然那麽異常，還非要朝這邊來，原來是喻淺小姐回來了。”高蒙微微彎下腰來同車裏的喻淺說話，“喻淺小姐也是知道伯爵回來了，特意回來看伯爵的嗎？”

    “額……”

    那當然不是。

    今天就是純粹送南新回來。

    隻是高蒙的語氣這麽赤誠，搞得喻淺都不好意思說出不是那兩個字。

    見對方還彎著腰跟說話，出於禮貌喻淺還是推開車門下來，“其實我今天……”

    正想說實話，遠忽然傳來的狗吠聲，給喻淺嚇一哆嗦。

    高蒙抬手護了一下喻淺的後背，“喻淺小姐，別怕，是伯爵，它看到你下來很興，想過來親近你。”

    喻淺擺擺手說沒事，待平複了到驚嚇後的心神後，循著犬吠聲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那邊停了一輛商務車。

    車門打開，伯爵單獨在車外，它看到了下車來的喻淺，兩隻前正躍躍試想過來，奈何脖子上拴了一牽引繩，限製了伯爵的活範圍。

    偏偏伯爵子倔得很，幾次三番想上前，而牽著繩子另一頭的手被拉扯著往外拽，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昭示著他在用力控製。

    這狗是大型護衛犬，非常兇猛，沒訓好的話對人類也有危害，此刻它看著喻淺的眼裏明顯很興，喻淺咽了咽口水說，“你確定伯爵不是因為看到陌生人，出於護主本能才大聲嗎？”

    “當然不是。”

    高蒙立馬就否決了喻淺的猜測，並說，“伯爵那就是喜歡你的表現，狗的視覺記憶可能沒那麽好，但嗅覺記憶是刻在骨子裏的，不管多年，它永遠都記得你的味道。”

    喻淺疑地看向高蒙。

    “喻淺小姐，你可能不知道……”

    高蒙時間很活泛，沒人召他，在喻淺麵前話也多起來，“能讓伯爵接的人沒幾個，你可是其中之一，當年訓練伯爵的時候，給它聞了很多你的服，直到他認下你的味道為止。我記得好像是……三年前來著，伯爵見到三爺會特別粘他，要知道在這之前伯爵是很怕三爺的，三爺說，不是因為伯爵不怕他了，而是因為他上有你的味道。”

    越聽到後麵，喻淺的眼睛睜得越大。

    表幾乎變得不可思議。

    “聞我的服？我自己怎麽不知道？”還有三年前，厲聞舟上開始有的味道，那不就是從……

    高蒙想了想說：“那可能是三爺沒有告訴你吧。”

    喻淺：“……”

    好實誠的回答。

    “喻淺小姐，還有個事你可能也不知道。”高蒙低聲音，“以前伯爵一直是養在三爺的另一個住，後來被送回來厲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認下你的味道，你知道三爺為什麽要這麽訓嗎？”

    喻淺的心髒加快跳的速度。

    大概猜到，但卻搖頭說，“不知道。”

    高蒙格直接，一點不拐彎抹角，“當然是因為要保護你。”

    喻淺呼吸一滯。

    “好在伯爵表現不錯，記住了你的味道。”說起往事，高蒙臉上也有些得意之，“要說，伯爵真是我馴過最合格的一條狗，它來到厲家表現得最出的一次，就是在你遭遇斑鬣狗圍堵險境的時候救下你，那次之後，三爺獎勵了它吃了一個月的大。”

    喻淺抬手扶著車門，良久沒說話。

    高蒙看出來，手就要扶，“喻淺小姐，你沒事吧？是不舒服嗎？”

    喻淺扶著車門，平複一團的心。

    許久後，抬頭看了眼伯爵所在的方向，它還是想過來，但被它的主人拉著，無法往前走。

    經曆斑鬣狗那一次之後，好長一段時間對大狗都特別害怕，有心理影，以至於當伯爵再次出現的時候，都不敢靠近，隻知道是它是厲聞舟養的大型護衛犬，巧救了而已。

    “喻淺小姐，你真的沒事嗎？我看你臉好像不太好……”

    高蒙有些擔心地看著喻淺。

    “我沒事。”喻淺搖了搖頭，視線看著伯爵的方向，“我好像已經很久沒見過伯爵了，它真的還記得我嗎？”

    高蒙拍拍脯說：“我保證伯爵還記得你，從它剛才異常的反應就能看出來，喻淺小姐你不信的話，現在走到伯爵麵前去試試。”

    喻淺：“那它要是咬我怎麽辦？”

    高蒙認真想了一下說：“如果它咬你了，那當我前麵的話沒說。”

    喻淺：“……”

    這人說話一直都這麽幽默的嗎。

    當然，喻淺還是願意信伯爵記得，隻是……

    車上那人是厲聞舟，現在過去，就等於出現在厲聞舟麵前。

    又想到，今天如果不是高蒙告訴當年的事，大概永遠都不知道，厲聞舟當年就已經為做過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