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筆,在桌案前寫下了什麼。
“霓裳羽曲!”
他又路過了那座樂府的院子外,不自覺地朝著裡面張,裡面的妖正在各自找到不同的角落和地方吹奏彈弄著自己的樂。
而在大殿之中,一披著青羅裳的正在隨風起舞。
其輕盈地穿過一個又一個樂師的面前,跟著他們的節奏跳著,好像完全沉浸在音律的天地之中。
神宮樂府之中看上去一團和氣,全然不像之前那般吵吵鬧鬧,羣妖好像忘記了他們孤立青妖的事,或者說忘記了很多事。
樂府外的一樓閣之中,青妖飄上了重樓。
“拜見神君!”
帶著面的仙人轉過,將一幅長卷遞給了青妖。
“青!”
“給!”
他沒有說是什麼,但是對方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畢竟他之前答應過,這一次也是過來兌現承諾的。
他想了想,再怎麼樣他也是對方眼中高高在上口含天憲的神仙,總不好說話不算數。
哪怕,本就是隨口一說的下次一定。
然而跪在面前的青看著面前的長生仙聖,有些疑的輕聲問。
“咦,我青,不是青羅麼?”
隨後,這個青指著那長卷。
“神君!”
“這是什麼?”
一時之間,神仙也有些糊塗了,不明白是自己糊塗了,還是面前的妖在裝糊塗。
“稟雲中君,他們都我青,但是有的又我青羅,我最近時常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青,還是青羅。”
“只是沒有想到,第一次拜見神君,神君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說完,青眉頭微微揚起,朱脣輕啓抿住。
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事要從腦海之中浮現,但是怎麼也記不起來了。
“哦,我記起來了。”
“好像,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沒有辦。”
“不過,爲什麼,爲什麼記不起來了?”
“好像過去了太久了。”
江晁看著青,同樣的格,同樣的聲音,甚至是同樣的羅裳。
但是,對方卻好像認不得了自己了,竟然說是第一次見到自己。
江晁不知道是不是巫山神製作的時候,製造出了兩個青。
還是,自己面前站著的是另外一個人。
而這個時候。
一個凡俗之間,人與妖都看不見的影從九天落下。
踮著腳尖帶著漫天清輝站在了雲中君的後,然後一步過,並肩站在了其旁。
明的霓裳飄出樓閣之外,輕聲告訴了他原因。
“雲中君不記得了麼,它們是螻蟻蟲豸啊!”
“因爲他們的大腦是一個蟲子,蟲子的腦容量就只能儲存量的記憶,例如一隻蠶,以一人類的完整視角和知一天涌的信息就能夠讓其覺龐大無比,哪怕再怎麼簡,最多隻能儲存最多一個月的記憶。”
“它們雖然是利用大腦陣列擁有了靈智,但是儲存的記憶太多,便會死機卡住,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
“所以每過一個月,這些妖都會自己進行清理記憶,只有這樣它們才能夠將自己的靈智和人格繼續維持下去。”
對於一隻蠶,或者一羣螻蛄蟬蟲來說。
一個月甚至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已經是一世迴,
江晁也終於明白,爲何面前的青妖回憶起好像明明才上個月的事,對於其來說就好像是上輩子一般漫長。
難以回憶,不可追溯。
他來兌現自己曾經說過的話,然而面前的人卻好像已經迴轉生過了一次,記不得前塵往事。
一瞬間。
江晁的心緒變得有些複雜,有一種歲月蒼茫,歸來已不知歲月的遲到。
或許是覺得自己答應的事,最後還是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完,至沒有當著那個還記得自己的青妖的面完。
不過,最後他還是把那長卷給了面前的青妖。
看著青妖歡喜地抱著長卷,謝後離去。
樓閣之上。
風輕雲淡,只剩下一人孤立高。
“雖然只是過去了數日,但是仙人與妖已經隔著一層越轉世迴的厚壁障了。”
月神適時地飛了出來,說著旁白畫外音。
不過話語從裡到外,似乎都在揶揄調侃著雲中君。
雲中君有些無奈,月神總是能夠將他心中那深深的惆悵給驅趕到不知道何去了。
“別說得我是迅哥兒,別人是閏土一樣。”
“他們怎麼配做閏土。”
“你不就是這個意思麼。”
“他們頂多是那從瓜田叉下跑過去的猹!”
月神這個時候坐在欄桿上,看著雲中君開口說道。
“蜉蝣朝生暮死,神仙不知歲月。”
“雲中君現在知道,仙與妖之間的差別比天與地還要大了吧!”
——
歲除日到了。
整個大日神宮夜裡化爲了天上宮闕,衆妖前來爲雲中君恭賀,並且獻上了聲樂、歌舞、百戲。
“拜見雲中君!”
起之後,有不小妖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雲牀上的神仙。
“原來,神仙是這般模樣。”
“吾等也終於見到雲中君了。”
“真是天上仙聖纔有的氣度。”
彷彿上一次的冬節大宴,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難以追溯。
一次節宴,便是一次迴,一次轉生。
這大日神宮之彷彿沒有歲月,被固定於某個節點之上,一次次地迴開啓著。
雲牀之上。
神仙俯瞰羣妖獻樂獻舞,或者是表演著離奇古怪的百戲。
最後,看到了他親自寫下的樂曲被演奏了出來。
“霓裳羽曲!”
那青羅裳的披上霓裳起舞,這一幕看上去好像似曾相識。
雲牀之上。
雲中君拿起了一旁的機,看著裡面的影,又看了看那凌空起舞的影,最後還是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