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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這話怎講?”
沈芙蓉對七同樣滿懷好奇,又想到剛才的事,“那管事為什麼要將你趕下車?”
“此事一言難盡。”
說到方才的遭遇,七臉上浮起無數委屈和心酸:
“京城誰人不知那魏小公子不好伺候,不僅子不好,乖張跋扈,對子更是沒什麼耐,稍不合心意便會翻臉懲戒。
今日去定國公府的本該是玉箏那丫頭,結果暗使了心計,誆了媽媽讓我代替去。
我也是到了之后,見到滿腹火氣的魏小公子才明白,我這是代人過...”
沈芙蓉安地輕輕拍了拍九的肩,口中的話也同樣輕,落在七耳中卻震得心肝兒了,“要不要我幫你離開春風樓?”
離開春風樓,七從未想過。
垂眸思慮了起來,良久抬頭,“多謝沈姑娘好意,可人心莫測,不管是到了哪里,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會為了權位、利益、金錢而勾心斗角。
春風樓雖是風塵之地,可我自在這里長大,對這里的況還算悉,離開這里,我卻不知該到何去。”
見七考慮的清楚,沈芙蓉便也打消了勸其離開的念頭。
就現在這個狀況,自己的未來都不知在哪里,又怎麼去管別人呢?
只想不到七竟然是在青樓長大的。
在的認知里,落難風塵的子不是老鴇為了生意,從人販子手里買來的;
就是窮人家不得已,賣了馬上快要死的子。
沈芙蓉不出聲問道:“你的家人呢?”
七苦笑一聲,“家人?我卻是連家都沒有的。
我是死人肚子里接生出來的孩子,被人稱為.生子。
我家里頭窮,我娘生我時難產,卻請不起郎中,后來直到都沒氣兒了,羊水破了,我都沒有生出來。
胎兒足月,臨盆之即,聞訊趕來幫忙的接生婆說沒辦法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尸兩命,就將我從我娘里拽了出來……
我娘難產而死,我雖活了下來,卻是不吉利的.生子,從小不人待見,我爹為了眼不見心不煩,跑到離家遠的江邊要將我溺斃。
還好,當時春風樓的鴇母正巧路過看到,給了我爹一兩銀算是買下了我。
之后,鴇母將我帶回了春風樓,將我丟到后院好似忘了般,任由我自生自滅。
后院的燒火婆婆看我可憐,就把我抱回了屋中養。
后來在我大些,燒火婆婆也去世了。
鴇母看我模樣雖然尚未長開,但廓卻還算俏,便開始看重培養我。
在鴇母的栽培下,我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舞曲音律也算樣樣通。
之后我了春風樓的頭牌,只賣藝不賣,日子也還過得去。
只是好景不長,后來樓里來了一個名喚玉箏的姑娘。
原本乃家小姐,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因家中長輩怒了龍,故才淪落到春風樓。
貌端莊,文采更是極為出眾,且頗有心計,很快就將我的風頭下,并奪得了花魁之位。”
七面黯然了下,“如今鴇母將視為搖錢樹,對百般遷就,明知此次我是著了的道,卻也還是讓我代去了定國公府。”
沈芙蓉見不得七這一臉的沮喪,不由出口道:
“我來幫你奪花魁怎麼樣?”
七聞言眸一亮,立刻握住沈芙蓉的手腕,激地問道:
“沈姑娘,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有法子能讓我奪得花魁?”
如今已經十四歲,早就到了接客的年紀。
雖憑借養在老鴇跟前的臉面拖到了現在,可老鴇已經多次明示、暗示過,以后怕是難保清白之。
如若能贏得花魁之位,為眾多名流雅士競相追捧的對象,老鴇必定不會再,便能堅持賣藝不賣。
青樓館雖是無數子不恥的骯臟之地,但也是名利與璀璨共存的地方。
從這其中找到平衡,尋求屬于自己的明與自由。
沈芙蓉在七期盼的雙眸下含笑點點頭,隨后湊在了七的耳邊,一陣低低的耳語。
沈芙蓉的話,讓七眼睛一亮。
只是轉瞬不知又想到什麼,“咕”的咽了一口口水,面上浮現出一古怪,“這...能行嗎?萬一不……”
萬一不,可就了全京城的笑柄了。
沈芙蓉見七急切又小心翼翼的樣子,好笑地瞥一眼,“我只是出謀劃策,到底要不要試一試,得由你自己來拿主意。”
七眼珠子快速的轉了轉,繼而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罷了,機遇與風險歷來是并存的,也許這是我最后一次機會了,再不翻說不定就要替那玉箏當一輩子替罪羊。”
話罷,又對沈芙蓉“嘻嘻”笑道:
“沈姑娘,不,沈姐姐,妹妹以后能不能結束低眉順眼、看人臉的日子,就要寄希于姐姐上了。”
沈芙蓉拍了拍的手,“放心吧,姐罩著你!姐一定盡力讓你揚眉吐氣,過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
七立刻單跪地,一副拜把子的樣子,對沈芙蓉抱拳道:
“姐姐在上,請小妹一拜。”
說完,自己先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沈芙蓉也忍不住裂開笑,七見了出手來撓沈芙蓉的,兩人頓時在馬車中笑鬧一團。
此刻純真燦漫的兩人雖未正式結拜,在以后的日子里卻是患難相扶。
雖然雙方并未說出口,卻已將對方認做了親人。
馬車里孩子輕快的笑音隔著車簾飄出來,趕車的孫富貴回頭看了一眼,臉上卻是一片愁云慘淡。
誰不知道城西是花柳巷青樓集聚之地,而醉仙樓更是京城最大的煙花之。
要是讓大公子蕭天陌知道,他帶著沈姑娘來這種風月場所,他還不得層皮!
孫富貴深他今日替劉伯來接人實在是不明之舉,應該讓許莊頭前來才對。
眼看著城西到了,他已經遠遠看到了春風樓那青磚黛瓦的高大閣樓,孫富貴不得不扭頭沖馬車里喊道:
“沈姑娘,到了。”
馬車立刻傳出了沈芙蓉的聲音,“孫大哥,直接將馬車趕去春風樓的后門。”
孫富貴口里答應著,心中卻在陣陣哀嚎:
沈姑娘啊,您可千萬別來,不然我可扛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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