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的笑容,燦爛依舊,可惜,看到吳言眼里,那卻又了一種深深的憂慮。
這個年輕人不錯,滿能沉得住氣的,點點頭,還他一個笑容,“這個你放心好了,這次能放過鄺舒城,鄺天林已經占大便宜了……而且,在凰市,堯東書記和段市長都是知人,誰想你,也得他倆點頭才啊。”
這話有點言不由衷,說實話,陳太忠這次,真的算是捅了馬蜂窩,出名門、三十二歲的區委書記,很有可能在四十歲之前就晉升正廳級,被人活生生拉下馬來,這個仇可是結得大了!
不過,吳言的安,倒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只要你不進省城或者省級的政壇,鄺天林是沒太多機會算計你的,而且,他的年齡也快到了,阿慶嫂說得好,‘人一走茶就涼’,到時候你還怕什麼?”
說到人走茶涼這個典故的時候,吳言的角,甚至泛起了一若有若無的微笑,跟這個正義明顯過剩的家伙聊天,讓的心放松不,這不,都有心談談樣板戲了?
算計我?他算個啊?陳太忠還真沒把鄺天林放在心上,說重點啊,吳書記,雖然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但是……你也得說重點啊,“謝謝吳書記的關心,我倒也沒想著能馬上進省城的政壇,那不現實,只要在凰市,沒人阻擋我進步,那我就念佛了。”
這還是試探!在他眼里,佛祖的修為……不過也就是那麼回事,念什麼的念?
“你放心好了,大話我不敢說,你現在是橫山區的人,誰想你,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吧,”吳言的反應,不是一般的遲鈍。
不過還好,有意無意間,終于泄出了陳太忠想要得到的東西,“對了小陳,過一陣,有幾個市委黨校進修的名額,組織上已經決定了,算你一個。”
還好,總算沒白忙,陳太忠輕噓一口氣,他已經進場半年多了,自是知道,市委黨校的進修名額,對他這個副科尚未落實到位的干部來說,太奢侈了,實在是太奢侈了。
多副科和正科級干部排著隊等著進修呢!不過,進修名額通常是組織推薦,采用明煮集中制原則,朝里沒人,能等死你!
而且,黨校進修,很多時候都是風向標,其間微妙,實在不是一句兩句能說得清楚的。
打個比方說吧,如果被培訓的是某個熱門崗位上的候補人選,那麼,這個進修,大約就是組織上對此人比較看好,當然,也僅僅是比較看好,沒有任何別的意思。
再打個反方向的例子,那就是,若是某人居要職,而市井間或者朝堂上傳來了一些不太妙的消息的時候,如果此時被組織安排去黨校進修,那很有可能,就預示著此人前途不妙,安排其進修,用意無非是“調虎離山”,等此人進修完畢,就會愕然發現,等待自己的是一紙傳票或者雙規通知。
當然,這也僅僅是一種可能,實現“絕地翻盤”的逆天人也是數不勝數,不能憑著經驗就確定此人的政治生命已經完結,老話說得好:經驗主義害死人。
不過,說它是風向標,那是絕對一點也沒錯的,有心人,總是能從中揣出一些什麼,而場上從不缺乏有心人。
陳太忠的副科指標還沒下來,這時就有資格去市委黨校進修,其中的意思還用問麼?是個人就會明白:此人要大紅了,最起碼也是,仆街跟此人無關!
“黨校進修?那謝謝吳書記了,”陳太忠也知道個好歹,雖然沒有直接擢升,可總算混了一個黨校進修的指標,倒也該知足了,“以后,我還會不折不撓地同那些丑惡現象做斗爭的。”
繼續斗爭?吳言聽得有點……呃,反正總是怪怪的,你一出手就把鄺舒城拉下馬了,繼續斗爭的話,那得是什麼樣級別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