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你敢暗罵我師父！

玉玲瓏在聽到收徒的時候一雙眼睛閃著雀躍的芒，抱著那捲書蹭到景韞言那邊，瞄了一眼蓋在桌面上的書。

好傢夥！

也是《本草綱目》！

「景哥哥，我很喜歡醫的！」揚揚手上的那捲書，「嫂嫂說只要我抄了書，你就收我為徒的！」

「並沒有。」舒映桐淡淡反駁。

景韞言放下茶盞，含笑星眸在昏黃油燈下如碎星墜海，華璀璨。

「你不是喜歡醫，而是嫌買毒藥太貴還費事，想自己制毒。那你不應該讓我收你為徒，你應該拜司曜為師。」

玉玲瓏被穿心思，一點也不愧，一雙丹眼微微瞇起，滿臉不贊同。

「他又不傻，他收我為徒還怎麼在我這坑錢？我上趕著給他送錢都敢給我甩臉子，我要是做了他徒弟還不被他折磨死啊」

景哥哥就不一樣了，脾氣好，長得好，又有耐心。

最主要的，混進清瀾山莊就可以混到老莊主邊，那就能多活幾年啦！

「學醫是一件漫長且枯燥的事，以你的子，不管因為什麼初衷，未必能堅持。」景韞言手扣扣桌上的書，「你什麼時候認認真真把五十二卷書抄出來再說。」

一百九十餘萬字，要是能堅持下來，磨一磨的耐，倒是可以考慮。

玉玲瓏看他神認真，半點也沒打趣的意思。咕咚一聲咽了一下口水，臉上多有點為難。

這不是要坐得屁生瘡麼

場面一度呈凝固狀態，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對面艙房的場面就活躍多了。

「你就是有病！」玉寸心跪在床上罵罵咧咧，「一張破草席讓我三遍，公主都沒你貴！」

完最後一個角，玉寸心臭著臉把抹布丟進盆里。

跳下床從行李木箱里取了兩條枕巾鋪在枕頭上。

周遲把堆山的賬冊和書函趕在離開沅江之前理完了，現在無事一輕，抱臂閑閑地靠在牆上指揮玉寸心做這做那。

最近這七八天大概是他過得最神清氣爽的日子了。

只要一想到把他害得在床上養了兩個月傷的人每天像個侍一樣給他打理生活起居就忍不住心飛揚起來。

「你去把髒水倒了。」玉寸心練地拿了一套裡往屏風那邊走。

周遲挑眉，不冷不熱地開口：「要我手做事，那要你有什麼用？」

「你不看看現在什麼時辰了？」玉寸心回過頭狠狠地瞪他，「我有什麼用，我給你這個野生的公主提水沐浴！」

「收起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周遲靠著牆壁闔上眼睛，「我有的是時間，可以等。」

玉寸心深吸一口氣，轉回去端起木盆，抓盆沿的手指用力得發白，得多強的意志力才能忍住不潑他！

門板嘭的一聲關上，周遲睜開眼睛緩緩勾起角。

他就喜歡看小刺蝟氣呼呼又拿他沒辦法的樣子，生又有趣。

浴桶倒滿大半桶，玉寸心他服的時候已經練得面不改心不跳，像剝白菜一樣三下兩下把他剝了，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到桶里去。

他仰靠在桶沿上，儘管玉寸心幫他洗頭的作跟溫沾不上邊，他還是渾放鬆半闔眼眸。

「玉斷魂對你有什麼恩，能讓你為了小魔星什麼都敢做，無論做什麼錯事都幫扛？」

他以前沒關注過大名鼎鼎的小魔星邊那位五師姐，只知道小時候被玉斷魂所救。

救命之恩固然要報，但是對恩人的兒已經到了寵得沒邊的地步，很讓人匪夷所思。

周遲平心靜氣說話的樣子就像跟一個多年老友閑聊。

玉寸心大力抓撓頭髮的手指一滯，垂眼看了他一眼。

平心而論，狗男人長得還是俊的，不然當初撞開門如果看見的是一個腦滿腸的醜男人的話，是打死下不去手的。

當然，對他下手，現在也是腸子都悔青了。

不然也不會坐在這給人洗頭髮。

周遲見久不回話，抬手輕輕扯了一下的袖口，「嗯？閑著也是閑著，說說？」

玉寸心嫌棄地甩開，暗自腹誹狗男人今天吃錯藥了吧，好聲好氣說話，都有些不習慣了。

「煩死了，一個大男人打聽這麼多做什麼，關你什麼事。」重新活手指使勁頭髮。

「我想知道。」

「我不想讓你知道。」

「說說吧，或許我可以考慮告訴你小魔星他爹姓什麼。」

玉寸心煩躁地嘖了一聲，也不是不能說，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四歲那年，家鄉大旱，家裡人死了一半。親人去世不敢哭，怕別人聽見找上門來要首。也不敢埋，趁夜投進井裡，不然會被人挖出來。」

「我那時候小，哭著要娘，我爹說娘去過好日子了。又走了幾天，我弟弟已經得說不出話。我爹把我們背到別人的棚子里，有個男人把我從背簍里拎出來，把一個睡著的小姑娘放進去。」

玉寸心盯著自己的，手上無意識地重複頭髮的作，滿臉平靜。

說出來的話毫無波瀾，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不需要別人憐憫，也不打算活在過去。

「那男人把我頭髮撥開打量了一會，迷迷糊糊間，我只知道自己被丟在床上，上的薄襖子和子都被褪了。我冷得打，有個人撲到我上得我不過氣，我也沒力氣推開他。」

周遲半闔的眼眸陡然睜開，森寒冷一閃而過。

攥拳頭，手指關節咔咔作響，牙齒裡出一句話：「後來呢。」

「知道我師父的斷鳶麼。」

「知道，一鋒利無比的銀繩，整個人頭都能從脖子上割下來。」

「我師父就是用它救的我。」玉寸心角微微揚起，「站在那叉著腰罵了半天才想起來我快死了，罵罵咧咧解下自己的鶴氅和外裳把我包得嚴嚴實實丟在馬背上。」

就像一個米袋子一樣橫在馬背上，顛得頭昏腦漲，要是肚子里有飯，能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吐也吐了，一些水和混著泥的樹枝碎末。

「後來我們回到煙雨樓，師父把我丟給大師姐，罵罵咧咧的走了。說自己手賤，又撿了個燒錢的回來。」

周遲鬆開拳頭，角輕勾，「師承絕學，你這張的鋒利程度，已經領教過了。」

罵人劈頭蓋臉。

咬人往死里咬。

「你敢暗罵我師父！」玉寸心眼睛一瞪，抓著他的頭髮使勁拽，「我那時候手腳凍壞了，我師父請了景老莊主來把我醫好的！」

「嘶～」被拽得脖子卡在桶沿上被迫和對視的周遲臉頓時黑了下來，「你好歹也是習武的，能用點上得檯面的招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