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白玉霜連說帶演把整件事重現之後，整個殿安靜了。

楚太后覺得喝茶已經掩飾不住那份尷尬，索仰頭四十五度角天，話說還是第一次注意到延禧殿頂樑柱上竟雕著一幅飛鸞戲圖。

孫嬤嬤順著楚太后的視線看過去，心想著外殿那些奴才們也沒好好乾活兒，頂樑柱上都落灰了。

李誠瑞恭敬站在北冥淵背後。

他不明白，就白玉霜這種智商，說個謊話驢不對馬，是怎麼當上將軍的？

趙國有這樣的將軍又是怎麼躍居七國第二的！

北冥淵也不想說話，他怕一開口就會忍不住破口大罵。

如果不是太子之尊，北冥淵真想謝謝，不止謝白玉霜，還要把白玉霜祖宗十八代挨個請出來謝一遍！

「太子殿下不用激這樣，舉手之勞而已。」見北冥淵眼眶都跟著發紅，白玉霜甚是寬，「當然，如果太子殿下想要意思意思，本將軍勉強接。」

北冥淵都給氣笑了，「白將軍想讓本太子怎麼意思？」

「要不……把斬風劍送給我？」眼見北冥淵臉一瞬間富，白玉霜乾笑兩聲，「我要它也沒什麼用……」

就在白玉霜猶豫之際，天歌自外而。

「如果太子殿下應允，本將軍想把我捨命奪回來的斬風劍，送給天歌。」一語畢，滿室嘩然。

主位，楚太后握在扶椅上的手猛一收，眼底微暗。

「好劍！」未及楚太后開口，天歌已然走到白玉霜邊，抬手握起斬風劍舉至半空，「這就是兵譜上排名第六的斬風劍？」

見天歌一臉驚訝跟讚歎的看過來，白玉霜自認演不過。

「正是。」北冥淵不知道白玉霜為何要將斬風劍送給天歌，但這件事於他而言，或許是個機會。

天歌擁有斬風劍，理所當然會到妃餘孽的威脅，而清為了保護自己兒便會與妃餘孽為敵。

他不求清能歸到自己麾下，只要他們有共同的敵人，就好。

「將軍真捨得送給我嗎？」天歌忽略北冥淵，虔誠看向白玉霜。

「送！只要你敢收。」白玉霜也沒管北冥淵點沒點頭，直言道。

天歌一副你都這麼說了，我若不收豈不慫的表將斬風劍收起來，「多謝將軍。」

殿又是一片寂靜，楚太后最先開口，看向白玉霜時面不善，「孫嬤嬤，去把戰局擺上，本宮要與白將軍大戰三百回合。」

白玉霜想哭，可以直接認輸嗎？

天歌則拜別了楚太后，拿著斬風劍離開延禧殿。

北冥淵隨後跟了出來。

「天歌妹妹留步！」

悉的聲音，貫穿了的前世今生。

天歌握著斬風劍的手微不可辨的抖了抖，劍低鳴，須臾而逝。

「太子殿下。」天歌側施禮。

「這裡沒有外人，你莫拘謹。」北冥淵落目，「你喜歡這劍？」

該怎麼回答呢？

如命。

「臣對斬風劍一直都有嚮往，有幸得之，乃我之福。」天歌舉起斬風劍在北冥淵面前晃了晃，「單是它在兵譜上的排名，沒辦法讓我不喜歡。」

北冥淵知道天歌離宮，便朝東門方向邁步，「那你知道它的前主人是誰嗎？」

「天下人沒有不知道的吧。」天歌跟在後面，淡聲回應。

北冥淵側眸，「你不在乎？」

「在乎誰？它現在是我的了。」天歌淺淡抿，「太子殿下在乎？」

一句反問，令北冥淵微僵。

在乎？

時至今日，他再也不用在乎那個人。

的想法，的做派，所有的一切都再也不能影響到他。

那個人，死了。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若你能收收這把劍的戾氣，也是好的。」北冥淵斂去眼底幽寒，抿了抿。

天歌不語，心裡卻道讓你失了。

曾經在獨孤艷手裡的那把斬風劍，何來的戾氣？

現在握在手裡的這一把，才真真正正充滿殺機……

奉天殿，墨畫將打聽到的消息據實稟報，換來獨孤一通狠砸。

旁側，獨孤瑾特別有記的退到角落裡，生怕哪個碎瓷迸起來誤傷到他。

『砰—』

一個碎紋骨瓷花瓶在獨孤瑾腳底下炸開花兒，「你不是說白玉霜活不過昨晚嗎？現在怎麼解釋！」

獨孤瑾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我也是聽黃青說的，許是失敗了唄。」

「失敗？一句失敗就完了？本宮盼了一夜，結果把白玉霜活活盼回來了，你這個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只要想到那日白玉霜在奉天殿外殺，獨孤就恨的牙。

「又關我什麼事，太子殿下又沒把這件事給我！」獨孤瑾幽聲抱怨。

獨孤冷笑，「你還知道太子殿下沒把這件事給你？如果是以前，這種事本不到謝晉！」

「以前那是獨孤艷活著，太子殿下給獨孤艷面子，你到底還是不如獨孤艷……」獨孤瑾恍然想到什麼，不再開口。

殿，一片沉寂。

墨畫見自家主子微晃，趕忙過去扶穩，「指揮使大人，您這話說重了。」

獨孤瑾也知道自己失言，「妹妹你別多想，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是不是那個意思有什麼重要，北冥淵是那個意思就行了。」獨孤被墨畫扶到貴妃椅上，眸漸涼，「本宮有時候在想，或許……獨孤艷死的並不是時候。」

「娘娘……」墨畫心疼喚道。

「獨孤府里沒有倚仗的人，本宮在北冥淵那兒越發不待見，眼下又多了一個天歌……」獨孤頹坐在貴妃椅上，力不從心輕嘆，「至獨孤艷活著，北冥淵不會去招惹別的人。」

獨孤瑾想了想，篤定搖頭，「太子殿下不會喜歡天歌，否則也不能把斬風劍給，要知道，銀面還活著呢！」

半天下來，獨孤終是聽了句順耳的話，可心裡卻沒有好半分。

就這樣認命下去？

決不……

馬車滾滾，不時顛簸。

車廂里，天歌將斬風劍橫在自己膝上，輕時腦海里浮現出昨晚場景。

看到那一刻了！

被謝晉過來的穿雲箭突然橫亙在半空，鼓樓對面的屋頂上，站著一人。

會是他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