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稀月朗，蒼穹如墨。

月朦朧彷彿輕紗般過窗欞，灑向地面凌的華裳。

青綉帳，顛鸞倒的兩子抵死纏綿，錦榻不堪重負吱呦作響。

獨孤的秀髮如海藻般鋪在錦枕上，隨搖晃好似盪起細碎的波紋，直至北冥淵一聲重重嘶吼，這場攻城略地的征伐才算歇止。

空氣中的藥效盡數散去，北冥淵像是被人凈力氣般倒在榻上，神志漸漸清醒。

他原意只是想陪獨孤用膳，本沒想住下來，誰知在用膳的時候就有些把持不住了。

到底是他太缺人，還是獨孤太有魅力？

「太子殿下……」獨孤青蔥玉指上北冥淵的口，聲音甜膩，麻骨。

北冥淵莫名有些煩躁，拉開獨孤手指，「我還有很重要的奏摺沒有批閱，你先睡。」

沒給獨孤挽留的機會，北冥淵起走下榻，撿起地上凌的服離開奉天殿。

不多時，墨畫從外面走進來，室里還殘存幾分旖旎氣息。

「娘娘，太子殿下怎麼走了？」墨畫將地上的撿起來，小心翼翼走到床榻旁邊。

獨孤緩慢起，錦被從肩頭落，出雪，「天歌。」

「什麼？」墨畫以為自己聽錯了。

「剛剛，北冥淵在這榻上，在本宮上的時候……喊的是天歌的名字！」獨孤眸如水，錦褥被扯的褶皺變形。

墨畫不可思議，「太子殿下真對天歌……」

「他若喜歡天歌，當初何必殺了獨孤艷！們不是一樣的人麼！」獨孤恨意頓起，眸出狠戾。

「可奴婢聽雲殿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皇后錦葵去找過葉重，好像是看上葉尚書的二兒葉芷惜了呀。」墨畫不解，「如果太子跟皇後有意天歌，應該不會同時間去探葉重的口風吧？」

獨孤幽眸愈深，「這有什麼難理解，天歌主武，葉芷惜主文，他們母子這是想文武全收，只是他們打的如意算盤裡本宮連顆算珠都不是……我這是出局了嗎？」

「不會！娘娘怎麼可能出局！」墨畫安。

「本宮當然不會出局。」獨孤垂眸，手掌輕輕住自己小腹，「只要有了他，本宮必定會為笑到最後的那個人。」

「娘娘一定會懷上龍種！」墨畫信誓旦旦。

「葉重可有回話？」獨孤收斂眼底恨意，冷聲問道。

墨畫點頭，「葉重好像以葉芷惜學業未為由婉拒了。」

獨孤想了片刻，「明日你將本宮那個不爭氣的哥哥進宮。」

葉重跟葉芷惜不足為患，真正擔心的人是天歌……

夜已深，烏雲蔽月，寒風涼。

天歌依照約定到了世子府，如期在府門口看到了等多時的容祁。

一黑裘，一盞幽燈。

不得不說，容祁把氣氛渲染的非常好，隨便一個作乃至一個眼神都將鬼鬼祟祟四個字詮釋的非常到位。

天歌一度懷疑這裡到底是不是世子府。

「跟我來。」容祁朝天歌作了一個噤聲的作，轉帶其直奔后宅。

世子府並不是很大，可原本不過半盞茶該到的地方，容祁帶著天歌是前前後後繞了一柱香的時間。

待二人推門進屋，天歌恍然之前他們在這間屋子外面至經過五次。

「你在想什麼？」見容祁上門閂走過來時，天歌忍不住開口。

容祁先茫然一陣，隨後的解釋是，怕人跟蹤。

天歌哭了，被容祁的蠢給哭了。

趙王你眼瞎啊，派容祁這種智商的種當細作，本大小姐真是可以坐看趙國自取滅亡的那一天了。

「謝晉在哪裡？」天歌不想對容祁的愚蠢作出評價，因為詞窮。

容祁聞聲走去室，點燃燭燈時吹了手裡的燈籠。

於是天歌看到了，謝晉就那麼直被擺放在室靠牆的木床上，上自頭到腳蓋著一抹白布。

換作別人，天歌定指著那人鼻子破口大罵。

沒有室咩！

這麼重要的玩意不該藏到室里咩！

腦袋長了霉還是沒長腦啊你！

但因為眼前之人是容祁，天歌覺得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

此刻站在木床旁邊，天歌掀起白布，謝晉那張已經出現斑的臉赫然映眼簾。

之前仵作驗的結果已經流到外面，除了頸間吊痕余並無異常。

是以，天歌視線直接落在謝晉頸間，抬手微頂下顎。

果然，謝晉脖子上的確有一道紫勒痕。

「如果是活著上吊，表現出來的勒痕在前顎應該重一些，死後被人吊上去的勒痕相對均勻。」這些對於天歌來說是常識，說出來，是想讓容祁聽的明白。

容祁知道自己在某人眼裡智商有問題，索也不解釋，點頭一副瞭然之態。

接著，天歌拿過容祁手裡燭燈，近謝晉脖頸。

仔細看，謝晉脖頸那道紫勒痕上，有兩特別重。

天歌下意識手過去，重的地方與右手環指跟尾指十分相近。

「發現什麼了？」容祁狐疑問道。

一般況下，扼人脖頸之時最為用力的應該是拇指，食指跟中指，所以這三的才應該最深，而謝晉頸上的剛好相反。

天歌一瞬間想到了一個人。

容祁看出天歌神異樣，心底微。

應該是猜到什麼了。

「是被人勒死的。」天歌無比緩慢回手指，眼底芒與燭燈一般忽明忽暗。

想到一個人，卻知不會是那人。

「那你覺得他是被誰勒死的？」

因為鬼面佛的出現，容祁懷疑到了十三宗里那個叛徒，加上謝晉死的蹊蹺，他很想從天歌口中得知有關十三宗宗主的事。

天歌替謝晉蓋好白布，轉走向方桌，「你未免太看得起我。」

「現在怎麼辦？」容祁知道天歌不會說，只得先跟過去。

天歌聞聲不語，看了眼容祁又看了眼謝晉。

用問嗎？

現在還有比把謝晉土為安更重要的事嗎？

然後天歌就離開了，一句有用的話都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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