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漢軍與吳軍圍繞著秭歸城,反覆爭奪了一年之久,皆因秭歸城於「喇叭口」的位置:漢軍出秭歸之後,可以立刻威脅荊州;
此時,漢軍與魏軍都在虎牢關一線部署重兵,因為虎牢關也位於「喇叭口」:魏軍出虎牢關之後就是千里平原,同時,漢軍若攻克虎牢關,再難堅守。
沂水和沐河之敗,魏國在淮水一線,損失了將近三千條戰船和三萬劃槳的奴隸;再加上前期兵敗被俘的三萬多兵卒,鄧艾所部已經元氣大傷。
這幾日,姜維不停地引兵北上,泗水上的戰船往來不絕,大批糧草軍資運抵黃河沿岸,鄧艾到萬分焦慮,安頓好虎牢關的防衛之後直奔。
「太傅,姜維陳兵黃河與滎,其北上和東進的意圖十分明顯;獲悉太傅將黃河北岸的大軍調往,末將以為,此舉實在不妥!」
司馬懿點點頭卻沒有答話,王觀說道:「鄧將軍,眼下即將冬,蜀軍皆是南方兵將,不適應北方的冷氣候。所以,至在三個月以,我無需考慮黃河北岸的防。太傅的意思,是在明年開春以前,在虎牢關集結三十萬大軍,將蜀軍回淮水。」
「太傅,萬萬不可大意啊!」鄧艾憂心忡忡地說道:「黃河以北的冀州沃野千里,這是我大魏僅剩的糧食主產區,若是疏於防範被蜀軍所據,我大魏必危!今,蜀國俘我三千戰船,我在黃河之上僅有兩千戰船,若蜀軍戰船進黃河,我如何能敵?再者,蜀軍的標槍威力巨大,在岸邊即可擊毀我軍戰船,若姜維此時北上,我如何能擋?」
「鄧將軍,你多慮了吧!」高滿不在乎地說道:「我只需數百戰船死守水和瓠(hù)子河,蜀軍戰船再多也休想進黃河,更不可能北上冀州。因此,我屯兵黃河北岸,這是被防守之法,不利於擊退蜀軍;我還是以太傅之計,集兵馬於虎牢關,更利於我軍的反擊。」
高的話也很有道理,鄧艾仍然堅持己見,繼續勸道:「太傅,高將軍,末將以為,我還是屯兵黃河北岸更好!如此一來,守則固若金湯,進則若雷霆,請太傅明查!」
「太傅,末將也贊鄧將軍之計。」滿寵上前說道:「太傅,我只需五萬兵馬就能守住廣關,同時,我也只需五萬兵馬就能守住虎牢關;今,我若調集十萬大軍,在虎牢關和廣關採取守勢,將另外的三十萬大軍陳兵黃河以北,不僅能保無憂,也更利於我軍南下。」
「不,不,不!」司馬懿搖搖頭說道:「鄧將軍和滿將軍之部署,乃是穩中求勝之法,看似萬無一失,實則百出;縱然能守住,卻有進攻乏力之弊。」
「那……太傅的意思是……」
「二位將軍,近幾年,我和吳國跟蜀軍的各場大戰,都是蜀軍在進攻,由蜀軍占著主權。如此一來,我與吳國屢次戰敗,這就不足為奇。」
司馬懿說罷,有竹地說道:「姜維陳兵黃河南岸與滎,陸遜也兵至廣關下,這兩路蜀軍皆是採取攻勢;若按兩位將軍之法,以許兵馬死守廣關與虎牢關,集三十萬大軍從黃河北岸往南而攻,我首先需要渡河,還需要佔據南岸,這才能大舉南下,確實進攻乏力。」
「太傅,何來乏力之說?」滿寵不解地問道:「我暫時採取守勢,等到明年開春,除了的虎豹騎之外,我還能集結七萬騎兵!屆時,我三十萬大軍橫渡黃河,佔領南岸之後,七萬騎兵雷霆出擊,再以步卒在後方清剿,必能一舉將蜀軍趕回淮水。」
「滿將軍,你這話說大了吧?」王觀略有不悅地說道:「我哪有七萬騎兵?你真以為南的騎兵能突圍出來?今年的北方氣候寒冷,匈奴、鮮卑和烏桓好不容易才湊出四萬騎兵,而蜀軍至有八萬之眾,我如何雷霆出擊?」
「姜維的主力在黃河一線,陸遜暫時在廣關,但是,這只是暫時。」司馬懿慢慢解釋道:「大家都知道,廣關與虎牢關易守難攻,在明年開春之前,姜維必會避實就虛,減廣關和虎牢關的兵力,集主力兵馬北取冀州;
此時,我也避實就虛:我偏偏不在北岸設防,集四十萬大軍於,做出死守之勢,把蜀軍的主力至黃河北岸;然後,我大軍出廣關和虎牢關,擊退關外的許蜀軍,做出圖淮北之地的陣勢;如此一來,姜維後遭襲,他必會南渡回援;這個時候,我出騎兵尾隨掩殺,淮北的大軍回師堵其退路,兩面夾擊,必能殲滅蜀軍主力。」
「太傅,此舉雖能殲滅蜀軍主力,但風險實在太大啊!聽聞蜀軍部署在長江的戰船往東而去,若我沒猜錯,姜維必是想沿海而上繞至淮水,再支援黃河和淮水一線。屆時,蜀軍在黃河與淮水將有七千戰船,能隨時切斷各條水網,我想圖淮北之地,冀州的蜀軍本就無需回援,談何殲滅蜀軍主力?」
「太傅,鄧將軍所言甚是!」滿寵趕勸道:「太傅,我就算擊退了廣關和虎牢關之外的蜀軍,蜀軍以戰船切斷各條水網,我不僅難以擴大戰果,還有大軍覆沒之險,實不可取,還請太傅三思!」
滿寵說罷,鄧艾又勸道:「太傅,蜀國戰馬眾多,就算姜維以三萬騎兵北上,他仍可在廣關和虎牢關外各駐兩萬騎兵,我談何反擊蜀軍?太傅,我還是以許兵馬在兩關採取守勢,集主力步大軍於黃河北岸,這樣更加穩妥!」
「鄧艾啊鄧艾,你一向敢於用奇兵,今日,為何變得畏首畏尾?」司馬懿呵呵笑道:「兩國戰,進攻的一方始終於優勢,若依你之法而行,我將三面於劣勢,談何取勝?
剛才你也說了,蜀軍能集結的戰船已達七千條之多!再者,陸遜和諸葛瑾善於水戰,你在黃河北岸屯兵再多,防守再嚴,蜀軍仍能尋到渡河的時機和地點;至此,我的黃河防線就形同虛設,不僅冀州遲早要丟,還要損兵折將,實在是得不償失。既然如此,我主放棄冀州,引姜維分兵北上,再與他決戰於淮北,如此方為上上之計。」
由於司馬懿態度堅決,鄧艾和滿寵再難勸服,只好按司馬懿之計而行。
司馬懿見二將不再反駁,於是說道:「此時的蜀軍剛獲大勝,士氣高漲,我暫避其鋒,不與之正面決戰;鄧艾,滿寵,你二將各引十萬大軍拒蜀軍與關外;只要姜維的大軍北上冀州,我立刻做出南下之勢,與蜀軍決一死戰!」
二將領命而出,郭淮猶豫著上前說道:「太傅,王凌謀逆,實在罪不容誅;然,其妹王氏乃流之輩,對此事並不知,末將懇請太傅法外開恩,末將定當激不盡,誓死報效!」
郭淮說罷,司馬上前說道:「太傅,王氏嫁於郭將軍已近二十載,與王家有往來,其兄謀反,確實不知;請太傅念在郭將軍從軍多年的份上,法外開恩!若是誅連其妻,必讓郭將軍寒心,也會讓郭配、郭鎮、郭亮,以及忠於大魏的所有將士寨心啊!」
「太傅,郭將軍與王氏的五個兒子,已在殿外叩求多時,額頭皆已磕破,流數尺;請太傅念在王氏並不知,念在郭將軍一家重重義,盡忠為國的份上,法外開恩啊!」
「太傅,犬子郭統已經年,他願為國征戰,死戰蜀軍,為母贖罪,請太傅恩準!」
「五子哀母,不惜其;若無其母,是無五子;王凌叛之時,郭將軍與王凌劃清界限,由此可見,郭氏一族對我大魏忠心耿耿;鑒於王氏出嫁多年,與王凌並無瓜隔,本太傅就特赦其罪,不再追究,退朝!」
……
南郡。
幾月前,陸遜搶奪南郡各城之糧,他按照劉閃的要求,並未將糧食全部搶走,而是留下了一部分,足以維持百姓的生活所需。
此時,這些百姓還是魏國百姓,不過,只要漢軍控制南郡一段時間,等到有員前來,經過一番思想工作后,這些百姓都會為大漢的百姓。
南的魏國步卒撤離之時,劉璿派兵守在葉邑隘口,魏延和夏侯霸守在集和黃崗隘口,郡的三萬魏騎已被截斷所有的退路。
然而,陳泰和夏侯威早有準備,他們發現自己被圍之時,在漢軍分駐各城這前,搶走了百姓手中的大批糧食,幾乎每個騎手的戰馬上都駝著糧袋;此時,郡的青草並未完全枯萎,要想兵不刃地擊潰這支魏軍,短期難以實現。
此時,郡的漢軍和魏軍各有三萬騎,相互間都在探查對方的蹤跡,同時也在躲著對方。大家都明白,在雙方勢均力敵的況下,如果兩軍遭遇,這必是一場戰,隨便哪一方獲勝,這也是慘勝。
這段時間,劉璿先後派出八萬多兵馬,經葉邑隘口兵進廣關;與此同時,陸遜也緩緩將兵馬經泌、馬谷田、黃集隘口調往廣關。至此,廣關外的漢軍步卒已達十五萬。
然而,郡的這支魏國騎兵,了劉璿和陸遜的心病:只要沒有擊潰這支騎兵,自己就被拖在南,縱然主力已在廣關外,這仍是一個巨大的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