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里的火熄了，廚房的比剛才暗了些。孟思昭掀開鍋蓋，手去探水溫，隨后對金穗說：“水熱了，你要洗澡就過來舀水吧。”

金穗去找大木盆，要給娟娟婷婷洗澡。舀水的間隙，孟思昭說：“我明天要去一趟縣城。”

皺眉問：“你去縣城干什麼？”

孟思昭說：“去看一看陳大業。還有一件事他沒有待，我要去套口供。”

“有林哥他們，你何必再去辛苦這一趟？”金穗不是很明白他的意圖。

孟思昭說：“他曾經試圖謀殺你，這件事問不出來，我不會罷休的。而且，就許秋平這樣子鬧，沒有個信服的理由，最終還能把黑的說白的。”

金穗點頭：“那你去吧。”

把水桶裝滿，準備要拎出去，孟思昭搶在前頭拎起來：“我來吧。”

孟思昭一起床洗漱完畢就準備去火車站，金穗待他：“你去縣城里順便幫我打聽一下，哪兒能買到蠶紙，替我買兩張回來。”

孟思昭看一眼凌的院子，說道：“這個不急吧，蠶架還沒有弄出來。”

金穗說：“不礙事，買回來了也不是馬上就孵化，架子可在慢慢地釘。”

他點頭：“嗯，從縣城回來我就給你把這個事解決了。”

孟思昭這次出行沒有用軍人證，買了一張去縣城的車票，再次坐上那趟綠皮車，搖搖晃晃去到縣城。到縣城下了火車，徑自去公安局找林向前。

看到他，林向前又意外：“怎麼就來了？”

孟思昭說：“陳大業招了沒？”

林向前搖頭：“沒有，關了一夜，得很。”

孟思昭眼睛里著一狠戾：“他的再，我也得撬開。”

“那怎麼的？我帶你去審他？”林向前問。

孟思昭點頭：“我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林向前就去跟同事協調，把陳大業帶到審訊室。一路上他還是很自信的，那件事他做得著實，沒有人看見，苦主又想不起來。

那種自信直到看到了孟思昭，馬上就起來。

孟思昭雙手抱在前，靠在椅前上，斜眼看他：“大業兄弟，沒想到我們的正式會面，是在公安局的審訊室里。”

陳大業淡淡一笑：“你進來是違規了吧？你一個軍人，管地方上的事，也不怕人家舉報你。”

孟思昭與林向前互看一眼，隨后笑著對他說：“兄弟，你懂得多的呀。多人進了這個地方來，嚇得子都尿了，你還知道我來這兒違規。看來不是第一次進來了。”

陳大業傲慢地說：“你到這兒來的目的我很清楚，你們對我的指控，我沒做的堅決不認。”

孟思昭角扯著一笑，然后雙叉，整個人比他更傲慢：“既然你不是第一次進來，那你應該知道審訊室里會用的一些手段。”

陳大業臉上的了，仍舊故做鎮定地說：“你敢用那種手段對付我，除非我死，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呵！你跟你媽倒是像的。我來主要目的是想告訴你，你走之后你媽做了些什麼事。”說這話的時候，孟思昭一直盯著他的眼神看，不會放過他眼睛里那些細微的變化。

陳大業眨了眨眼睛，聲音里有他察覺不到的急切：“我媽做什麼事了？你們把怎麼樣了？”

“許秋平是你媽，會做什麼事我覺得你應該一清二楚。不過沒關系，我還是樂意告訴你！”

說完，他停下來，繼續看他的眼睛。

陳大業眼神飄忽：“你怎麼不說了？”

孟思昭抿著，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說：“你躲去楊橋的那一個晚上，去找金穗大鬧了一場，最后被我爸拖走了。昨天早上，在房間里上吊。”

陳大業戴著手銬的手握著拳頭，指甲扎進手掌的里，覺快要扎出。他微微地昂起頭，似乎在抑制住眼里的淚水。

孟思昭一直在看著，并沒有催促他。這是一場心里戰。

陳大業平復了心，才開口問道：“怎麼樣了？”

“很偉大。為了讓你出來，甘愿拿命換你。你放心，現在好著呢。”孟思昭說。

陳大業整個人放松了下來。

孟思昭又把他吊起來：“不過……”

陳大業張地問：“不過什麼？”

“昨天晚上來求我了，希我可把你撈出去。為此不惜向我下跪，哭得肝腸寸斷。”孟思昭慢慢地說。

陳大業靠到椅背上，呈現出一種破罐子破摔的頹勢：“你也不會手的，你只會在邊上看笑話，對吧？”

“看你的表現。現在你煤的罪行躲不過了，另外兩件案子都與我和金穗有關，如果我們不追究，你的案子就可大可小。”孟思昭慢慢地導他。

“你什麼意思？”陳大業有些激地問。

孟思昭搖頭：“沒什麼意思。或許你還不知道，我們去縣城那天早上，我在家里地面上撒了一層灶灰，輕而易舉地就讓你留下了腳印。”

“你故意引我的？”陳大業一拳打在桌子上。

林向前站起來大聲喝制他：“陳大業，注意你的行為。這里是公安局，你給我老實點。”

“我故意向陳大春得了幾百塊錢的獎金，要到縣城買自行車也是說的。我想讓你犯罪輕而易舉，想保你出去也很簡單。”孟思昭雙手叉在一起，然后松開，再叉。

“我沒有其他的罪行。”陳大業否定。

“是嗎？”孟思昭嘲諷地笑：“你現在可以不用待，但是金穗已經想起了落水的一點點況來。只要想起來，你就是必死無疑，倒不如趁現在老實說了，看在我爸和你媽的面子上，我還可以走走關系，讓你從輕發落。”

陳大業不說話了，子坐直，抿。孟思昭知道他是在做思想斗爭。

等了好一會兒不見他待，孟思昭站起來，不耐煩地說：“你慢慢考慮吧，不過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盜竊并倒賣資，再室盜竊，你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說完就要走。

陳大業住他：“等等！是不是我坦白了，就可以從寬？”

孟思昭沒有回頭看他，而是模棱兩可地說：“坦白有可能從寬，但是不坦白一定得死！”

“我說！”陳大業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