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最終被孟廣和轟走,院子里只剩下他們這一家人。
陳大春扶著許秋平要進屋休息,在門口遇到沉默的孟思昭,他連忙拐了一道彎,把帶到孟思明的房間去。
將親媽帶到房間去,陳大春并沒有安,而是到這邊來看孟廣安:“孟爸還沒有醒嗎?”
孟思昭回他:“還沒有,不知道還能不能醒。”
陳大春有一尷尬,兩人隨后陷沉默當中。過一會兒,孟思昭問他:“現在陳大業回不來,你打算怎麼辦?”
陳大春長嘆一口氣:“還能怎麼辦?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婆娘帶孩子回家了,媛媛還沒結婚,思明還小。”
孟思昭提醒他:“思明現在都跟我吃飯。”
陳大春抓抓頭發:“孟爸不醒我也不知道,等他醒了他拿主意吧。要分家還是要離婚,我都支持他了。”
孟思昭角出一嘲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陳大春對他的這句話有抵心理:“我怎麼不知道呢?為了要分家,我婆娘都回娘家了。我不是沒想過,可是我媽那個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怎麼辦呢?我一分家馬上要有人罵我不孝,我里外不是人!”
陳大春真是一肚子苦水沒倒。
孟思昭對他的這些苦水沒有一點同心。自從他和金穗分出去之后,家里沒有了他的工資,一家子馬上四分五裂各自為營。
想想當初金穗這些人的氣,他心里就一陣痛快。
陳大春蹲下來,眼睛看著孟廣安,他臉蒼白沒有。他擔憂地問:“要是孟爸這回氣得醒不過來,那我們咋辦啊?”
孟思昭淡淡地說:“醒不過來就是命,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要是這樣的話,我們掙的工分都不夠他養病。”
“那怎麼的?全推給我?”孟思昭掀著眼皮問。
“唉也不是,就是我覺得我們應該盡早商量商量,你想啊,孟爸要是躺床上了,家里失去一個勞力,就剩下我和我媽,還有我婆娘妹妹,我們四個勞力里有三個是的,虎子還小又掙不了工分。這負擔有點重。”陳大春跟他算賬。
孟思昭覺得好笑:“嗯,我跟金穗兩個人幫養著思明了,還不行吶?你忘了我還有娟娟和婷婷?”
陳大春頭痛,他兩只手掌合到一起做祈禱狀:“唉,那只能請神明保佑,保佑我孟爸早點醒來。”
說完他著肚子,這麼鬧了一上午,早就得前后背了。
他讓陳媛媛去做飯,還問孟思昭:“中午一起在這兒吃了?”
孟思昭搖頭:“你們吃吧,我不。我守著我爸。”
陳媛媛沒心思做飯,以前就討厭下廚房,家里也沒有什麼吃的。只能從房間里拿出幾個紅薯,洗干凈了放水里煮就行。
孟思昭中午沒回來吃飯,金穗就知道麻煩肯定很大。來辦事的公安早就走了而他還沒有回來,打算讓思明吃完飯回家看看。
吳海蘭過來給傳消息:“上午廣安叔暈倒了,現在還沒有醒呢。”
和思明皆是震驚:“怎麼就暈倒了呢?”
“唉,還不是被氣的。許秋平竟然對公安說,只要能把陳大業弄回來,多錢都可以給。公安機關說這是公然行賄,是不是想跟兒子一塊兒坐牢。”吳海蘭說。
金穗搖頭,嘆了口氣:“真是蠢到無藥可救。”
思明幽幽地說:“原來我媽對三哥這麼好。”
金穗安他:“也有人對你好呀,比如我和娟娟婷婷,還有顧老師,我們對你多好呢。”
思明覺得心酸,低頭下去,不讓眼淚流出來。
金穗知道多說無益,拍了拍這個小男孩的肩膀,輕嘆一口氣,走到廚房屋檐下去翻的豆腐片。
棚子還沒有搭好,只好暫時放在屋檐下烤。
決定要做豆腐坊,金穗跟顧璇進行了一次深的談話。因為要占用很大的地方,會引起生活上的一些不便,還是好好通比較好。
顧璇并沒有什麼意見。從前被知青和生產隊員孤立,金穗不計較地帶著雙胞胎過來,又是修了圍墻又是改善生活,比起過去好很多。而且也可以預見到,金穗干了,自己也是有好的。
攢上一點錢,以后離開孟家灣會容易些。
下課回家之后只要有空,會幫金穗干點活。
孟廣安是在下午的時候才醒來,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最不上心的大兒子,眼淚霎時就從眼角落。
孟思昭問他:“你了嗎?我讓他們熬了點稀飯,了我就給你端過來。”
孟廣安搖頭:“不用。去把大春和媛媛進來,我有話要說。”
“你想說什麼我知道,這個不用著急,先起來喝碗稀飯,有力氣就好好說,說久一點。把該待的事待清楚了。”孟思昭語氣冷淡地說。
孟廣安坐起來:“那你去舀一碗過來吧。”
喝完稀飯,覺著實比剛才好了些。陳大春和陳媛媛被到房間里來,孟廣安先問:“你們的媽呢?”
陳媛媛回答:“在思明的房間里睡,中午也不肯吃東西。”
“行了,吃不吃的我也沒力氣管。現在大業進牢里去了,你們有什麼打算?”孟廣安說完,猛地咳起來。
孟思昭去給他拍背,又端來一碗水。他喝了水之后緩了緩,繼續說:“現在鬧這樣,我跟許秋平沒法過一起了。要麼分家,要麼就離婚。”
陳大春苦著臉:“分家要怎麼分?你不愿意跟我媽湊一起過,慧芳也不愿意跟我媽,我夾在中間怎麼辦?”
說完,他把目投向孟思昭。
孟思昭不悅地說:“你看我干什麼?這事我可不想管,你們虧了金穗那麼多,我不跟你們計較你們就該燒高香了。”
陳媛媛認命:“實在不行,把我分出去跟我媽吧。”
陳大春悲嘆:“難道我們這一家子只能這樣四分五裂嗎?”
孟廣安說:“我沒有臉去跟金穗一起過,思明還小干不得活,他跟我。媛媛暫時跟大春一起吧,現在家里這樣,你說親也難。要是有人不計較上門提親,你就嫁了吧。”
陳媛媛傷心地哭起來。
許秋平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門外,一臉的怨氣,森森地說:“都嫌棄我,那就把我一個人分出去,天下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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