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沒想到沒有介紹信,會被帶到這里來審問。而且一審就是一整個晚上,不給走,只給點窩頭和冷水充。
先前聲稱自己是去青山公社探親,沒有介紹信,稽查盤問是哪里人。說自己家在縣城,不肯供出地址,害怕連累林向前和李紅梅。
那邊沒轍,便說天亮之后送公安局。
在一個只有木椅子的地方度過了一晚。睜著眼到下半夜,熬不住困,坐著椅子靠墻就睡,最后被冷醒。
腳麻了也凍僵了,不得不在屋子里慢慢地走。
誰知到了早上,沒有人過來送去公安局,甚至連個窩頭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過了一夜,已經有人忘記被關在此。
水喝完了,又冷又,拍著門人,也沒有人回應。
金穗開始絕,擔心自己會被死在這個地方。
孟思昭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就起來了,顧璇看他到蒼白的臉和深重的黑眼圈,知道他記掛著金穗,一夜沒睡好。
安他:“金穗命大,不會有事的。”
孟思昭眨個眼睛,疲憊地回應:“應該是的。”
他去孟廣和家借自行車,騎得飛快,先去青山公社的派出所,往公安局打電話找林向前。
可是林向前并沒有在單位。他煩得要死,又騎著車子去火車站,買上去縣城的票,把車子放在候車室的墻邊靠著。
孟思昭懷著無比煎熬的心,終于到了縣城。
他先去林向前家,向李紅梅打聽金穗的況。
李紅梅帶著婆婆一起說:“昨天順利的呢,賣完豆腐片又去供銷社那邊,要了幾十個咸鴨蛋,然后拿了十個到家里來。之后還在這兒睡了一覺才去火車站的。怎麼的就沒回去?”
“確定到火車站了嗎?”孟思昭問。
林母回答:“確定。那會兒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挑著筐子去火車站。”
李紅梅安他:“孟子你別著急啊,讓向前去給你打聽打聽。若是在火車站被攔了,他肯定知道上哪兒找。”
“林哥一早上沒有單位,他去哪兒了?”孟思昭問。
“昨天下午就出去了,晚上沒回來。”李紅梅說。
孟思昭焦急:“嫂子,你能不能帶我去公安局找其他的人問問,看看他們知道人帶哪兒去了嗎?”
李紅梅點頭:“行,我這就帶你去。”
兩人剛走到院門口,林向前從外面推門進來,看到孟思昭和李紅梅還愣住了:“孟子你怎麼來了?你們這是打算去哪兒?”
李紅梅快速對丈夫說清楚事:“昨天金穗來了,但晚上沒有回去,思昭大早從青山公社過來。我們分析可能是在火車站被攔了,就想上你單位去找個人問問,一般他們稽查會把人帶哪里去。”
林向前剛摘下帽子又戴回頭上去,皺著眉頭問孟思昭:“一晚上都沒有回去?”
孟思昭點頭:“嗯,我昨天晚上在青山火車站沒接到人,以為錯過站,又到下一站去找了。”
“走走走,跟我上單位去打電話問。”
三個人風風火火地趕去公安局,林向前先去問了一個科長:“老周,你知道稽查抓人會往哪里帶嗎?”
被喚作老周的人皺著眉頭想了想:“我現在不確定了,以前是送革委會的。”
“革委會不是摘牌子嗎?這現在誰管?”林向前又問。
“這現在確實不知道,你找外勤那邊的老方問問。”
林向前又去找老方,這會兒人都下班了,老方正在食堂吃飯。
聽到林向前問,再看看焦急的孟思昭,老方咽下里的飯,說:“關人沒地方關,估計還是在原來那個院子,但他們人員還沒有安置好,現在上班著呢。”
孟思昭連忙問:“那個院子在哪里?”
“我知道,走走,馬上去那邊找人。”林向前說完就快步出食堂,孟思昭和李紅梅地跟上。
他們很快來到前革委會辦公的院子,他們在一樓沒看到人,跑到二樓去,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怪事,怎麼一個人都沒有?”李紅梅問。
林向前看孟思昭:“會不會人不在這兒呢?”
孟思昭搖頭:“不在這兒能去哪里?先把這的房間都搜一遍。”
林向前想想也是,于是三個人分兩路,沿著相反方向去找。
金穗又又冷,屋子里連一杯水都沒留,覺自己要暈過去了。無力地靠在椅子上,很不甘心自己就這樣把命待在這里。
閉上眼睛,的腦海里浮現過去生活的那個時代,有電腦、電視及其他智能便捷的家電,道路上車水馬龍,高樓大廈鱗次櫛比。
瞬間又甘心了,如果這樣死了再回到那個現代社會,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稍稍有一些不舍。死回去了,孟思昭會娶別的人。他有一口潔白的牙齒,還有一副強健的。還沒有過,以后便宜了別的人。
這大概是臨死前最后悔的事了吧。不想跟他長久,卻又肖想他的,說出來真是十足的渣。
如果這會兒孟思昭出現在面前,一定不能留下憾地回去。
這些問題一直在腦海里盤旋,想得好累,慢慢地就合上眼睛,進睡眠狀態。
現在溫偏低,容易昏迷。
仿佛間有一種幻覺,聽到了腳步聲,按那個節奏,似乎是孟思昭來了。努力地睜開眼睛,扶著墻走到玻璃窗前,用盡力氣去敲玻璃,同時虛弱地喊:“孟思昭,我在這里。”
的聲音不大,但孟思昭是猛虎營偵察連的連長,聽覺視覺都比常人更加地靈敏。金穗敲窗的那一陣子,他已經聽到了靜,快速地往關著的屋子里來。
金穗喊完之后,靠著最后那一點意志,雙臂撐在窗臺上,然后拿頭去撞玻璃窗。
“嘩啦”一聲,玻璃摔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把在這個院子里搜索的三個人都驚到了。
孟思昭加快步子走過來,看到地上的玻璃渣,再抬起眼睛往屋里看去。金穗額頭留著,出一個慘白的笑容,他的名字:“孟思昭。”
眼看的搖搖晃晃就要掉下去,孟思昭來不及多想,手從玻璃里穿過去,抓住的手腕:“你別怕,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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