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城中,夜森嚴。
客廳里,古傾城沉了一會兒,說道:“侯爺,我們現在趕去劍王城,恐怕會來不及,您白天殺老天師,夜里殺魏無涯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劍王城那邊肯定會很快就收到消息。
如此的劍王城,必然是進了末路,剩下的那些高層,恐怕會心一橫,直接就毀了天傳承。”
顧斬擺了擺手,道:“無妨,如果被毀了,那就毀了吧,拜月教那邊也一樣,能找到就找到,找不到就算了。”
古傾城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傾城就隨侯爺走一趟,只是,侯爺,每一家的天之法傳承方式都不一樣,傾城也不確定就一定能夠找得到,還希侯爺不要怪罪。”
顧斬笑了笑,說道:“古七小姐說笑了,這有什麼怪不怪的,本就是本侯請你幫忙,你跑這一趟,就已經很給本侯面子了。”
這時,榮亦初也緩緩起,道:“主公,既然您與古七小姐前往劍王城,那學生就留在這里安排后續事宜,至于十萬大山那邊,您也可以放心,學生會安排寇白門去負責。”
顧斬拍了拍榮亦初的肩膀,說道:“如今,武林盟與魔道都已經廢了,我們要收攏,云西八道,十萬大山,事非常多,可就得辛苦亦初你了。”
榮亦初輕笑了一下,說道:“此乃學生之榮幸,主公且放心,仰仗著您的威名,云西之地,已經是盡在掌握中了!”
……
顧斬在一天之,殺了三位陸地神仙的事迅速的傳了出去,而云西之地中的各方勢力自然是第一個收到消息的。
而北斗幫兵分兩路,由顧斬親自率領一隊直奔劍王城的消息,也是很快便傳到了劍王山上。
此時,劍王城中,一片悲戚。
劍王城的弟子們都被這接二連三一場接著一場的噩耗給打懵了。
從去年大漠城劍一叛逃開始,到丹山一戰,大長老元知象和執劍長老聶鬼神被殺,再到武林盟被顧斬一人一刀殺了個通,再到現在,定海神針老天師和掌教魏無涯雙雙命隕。
這些事,單獨一件都足夠讓劍王城傷筋骨,可如今,全都在短時間發生了,本沒有給劍王城任何息的機會。
前幾日,老天師下山除魔,掌教魏無涯就陸地神仙殺穿魔道,劍王城弟子們都在一片歡呼,覺得劍王城否極泰來了,可結果,才這麼一點時間,就破碎了,
仿佛前些時日的驚喜,就是回返照一樣,如同夢影般,消失了。
劍王城中,充斥著一悲涼。
一座大殿之中,一眾僅剩下的一些高層正在激烈的討論著,吵鬧得很是轟,都快把屋頂給掀翻了。
而坐在主位上的是老天師下山前,臨時欽點的代掌教魏子昂,他本就是劍王城除了劍一之外的原本的第一天驕,也是新一代的大師兄,在劍王城中威也足夠。
聽著一眾高層的吵鬧,
魏子昂沉了良久,開口道:“好了,都安靜一下吧!”
隨著魏子昂開口,一眾高層都停了下來向了魏子昂,如今的劍王城,也只有魏子昂才能拿得定主意了。
“武林盟那邊什麼況?”魏子昂問道。
一位長老說道:“一哄而散了,有的計劃離開云西,有的計劃著投降北斗幫,沒有人留下來,一群無無義的東西!”
魏子昂無奈的笑了笑,說道:“這才正常啊,當初我們劍王城有依靠價值,我們愿意庇護他們,也是為了更方便統一云西罷了,如今,劍王城自難保,他們離開才是正常的,大家都是為了利益,我們又有什麼理由去要求他們呢?”
一眾長老都沉默著,
他們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樹倒猢猻散的這種悲哀,心里很窩火罷了。
魏子昂又問道:“別說他們,恐怕,就我們劍王城自己也都是人心渙散吧?”
一眾長老都紛紛嘆氣。
一個長老說道:“夷陵城的消息傳回來之后,每天都有大量弟子離開,不過,還是有很多弟子留下來,要與劍王城共存亡!”
魏子昂搖了搖頭,長長的嘆了口氣,緩緩道:“不要共存亡了,都……散了吧,往后,就沒有劍王城了!”
一眾高層都愣住了。
一個長老皺眉道:“子昂,你……你的意思是放棄一切,離開云西?”
魏子昂微微點了點頭,道:“不離開云西?你們誰能夠擋得住顧斬嗎?還是你們覺得顧斬不敢殺人?”
眾人都沉默了,一位長老低聲道:“劍王城不怕死……”
“螳臂當車有什麼意義呢?”魏子昂平澹道:“傳令下去吧,愿意走的就離開云西,不愿意離開的就此退出劍王城,各自去謀求發展吧!”
“走可以!”
一位白發老者怒聲道:“但是,就算要走,我們也不能便宜了那個顧斬那豎子,能帶走的東西都帶走,不能帶走的就毀掉,特別是天之法!”
魏子昂看向那老者,輕嘆了一口氣,說道:“陳太師叔,人走就行了,東西全部留下,一分一毫都不能帶走,所有的籍、資源,除了隨之,其他的,都全部留下,絕對不能!”
那老者怒道:“為什麼不帶走,顧斬那豎子得我劍王城近前面傳承毀于一旦,難道我們還要便宜他嗎?”
魏子昂微微搖了搖頭,道:“陳太師叔,若只是我劍王城弟子離開云西求條活路,以顧斬的份和氣魄,他不會放在眼中,也沒興趣全天下追殺斬草除,畢竟,在他眼中,我們這些人,一個也好,一百個一千個也罷,都和一只螞蟻從他腳邊路過沒有區別。
可是,你若是非要怒他,非要爬到他上咬一口,雖然對他不會有什麼損傷,他也不介意踩上一腳的,如今我們劍王城,能夠被顧斬放在心上的,也就天之法和千年底蘊,這些東西他用得著,可你若是毀了,那就真是在挑釁他了。”
那老者怒聲道:“就算是死,也不能便宜他,他毀我劍王城千年傳承,我們還要將東西留給他?我劍王城的骨頭沒有這麼!”
“太師叔!”魏子昂嘆了口氣,道:“你得為劍王城那麼多弟子考慮啊,我們可以為了劍王城而死,可不能牽連他們啊,若是怒了顧斬,他必然一怒之下大開殺戒!”
“不過一死而已!”
那老者沉聲道:“這件事沒得商量,雖然我不知道天之法是什麼,但是,我大不了一把火把劍王山燒個干干凈凈,我讓他顧斬什麼都得不到!”
魏子昂皺了皺眉,道:“太師叔,何苦拉著那麼多劍王城弟子陪葬呢,他們只是一些普通弟子罷了,顧斬也不會把他們放在心上,他們是可以不用死的……”
“我說了,沒得商量!”那老者怒聲道:“這件事,誰來說都沒有,我絕對不允許我劍王城任何東西落到顧斬那豎子手中,他……呃……”
那一瞬間,那老者的聲音戛然而止,里勐然噴出一口鮮,一臉難以置信的低下頭,
一把劍正在在他的口,
而握劍的人,正是魏子昂。
此時,大殿里,所有人都驚住了。
那老者指著魏子昂:“你……你……”
魏子昂深吸了一口氣,臉慘白,咬了咬牙,說道:“對不住了,太師叔,我不能看著那麼多無辜弟子因為你一個人的緒而都去死,他們不該死的,他們真的很無辜啊,太師叔,他們只是有一個劍王城弟子份而已,他們沒道理陪著劍王城一起毀滅,這對他們不公平!”
長劍出來,鮮噴灑著。
那老者一,頹然倒在了地上,蠕著,卻未能再發出聲音。
大殿里,一陣沉寂,
魏子昂微微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諸位,都走吧,帶著門下弟子,該退出劍王城的都退出,該離開云西的都離開,記住,不要劍王城的東西。”
一眾高層看了看地上的尸,都沉默著緩緩退出大殿。
走到門口時,
一位長老突然問道:“子昂,你呢?”
魏子昂輕笑了一下,說道:“總要有人去宣告劍王城沒了呀,也總要有人去為這場紛爭做個結局,還有比我這個代掌教更為合適的嗎?”
狂風吹拂,劍王山上那些遲來的桃花紛紛飄灑,仿佛下起了一場的雪,紛紛揚揚,在下泛著澤。
……
隨著夷陵城一戰之后,
江湖中很多勢力都在紛紛趕向劍王城,便是一些天級頂級勢力也都趕來。
老天師和魏無涯的死,標志著劍王城已經走了窮途末路,即將覆滅,但是,劍王城的傳承,足夠讓人心,
而魏無涯創出新的天之法,即便是各方天勢力也都沒辦法視而不見。
只是,劍王城畢竟是劍王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如今劍王山匯聚了很多人,可沒人敢直接闖山,而是在靜等機會。
而那些天級勢力的人,則是清楚天傳承不比一般武道傳承,就算上山也不見得能夠得到,所以,也都在選擇觀靜等。
劍王山下,一隊人馬奔騰出現,浩浩且沸沸揚揚,一桿桿大旗如同云帆漂著,鐵筆銀鉤的顧字,標志著顧斬到了。
城中很是空,長街之上幾乎看不到什麼人,但是在暗中卻藏著很多人,北斗幫的人馬直奔劍王山而去。
隊伍之中,
顧斬與古傾城同乘一輛馬車。
古傾城掀開車簾看了看,輕笑道:“如今這劍王山下,等著伺機而的人可不。”
顧斬緩緩道:“恐怕,十萬大山也不。”
古傾城微微搖頭道:“那邊其實還好,雖然拜月教被魏無涯殺了個七七八八,但是,如今有著寇白門以拜月教圣之名重整魔道,能夠在短時間控制住十萬大山。
葵派的幾位絕頂宗師可都還在,如今寇白門又借著侯爺您的名聲,可以直接就接收住拜月教的山門。但是,這劍王城不一樣。
這些人都在等著劍王城拼死一戰,也在等著劍王城那些高層現,到時候,他們雖然沒辦法上劍王城的山門跟您爭東西,卻可以滿江湖追殺其他劍王城弟子。”
說罷,古傾城微微皺了皺眉,道:“只是,這劍王城的反應有些不太對勁。”
“怎麼說?”顧斬問道。
古傾城緩緩道:“正常況下,這段時間劍王城那些人應該是帶著傳承資源到逃散,可據這段時間收到的消息來看,劍王城也就一些普通弟子和一些無關要的高層離開了,真正掌握著劍王城核心傳承的那一部分人還一個都沒現。”
顧斬輕笑道:“說不定是等著要跟我決一死戰也不一定。”
古傾城皺了皺眉,道:“這應該也不太可能……”
就在這時,
馬車外傳來一陣馬蹄聲,一個護衛通報道:“啟稟侯爺,劍王城代掌教魏子昂,率領著一眾劍王城高層堵在了劍王山下!”
顧斬微微挑了挑眉,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騎著一匹馬緩緩走到隊伍前方。
此時,北斗幫的隊伍已經到了劍王山山腳下,而此時,在劍王城周圍,有很多江湖人士也都現觀,有的則是藏在暗中不聲,
不過,大多數人都在詫異,很是疑魏子昂的舉。
顧斬心里也有些疑,
之前在大漠城時曾見過面,不過,他對這個魏子昂的印象不好,一個妒忌心很強的人。
此時,
山門前,魏子昂一道袍,手里握著一把長劍,儀態絕佳,風度翩翩,不負玉面真人之名。
看到顧斬騎著馬出現,
魏子昂臉上出一縷笑容,躬執禮,道:“劍王城,代掌教魏子昂,拜見顧侯爺!”
顧斬騎在馬背上,俯看著魏子昂,心里倒是有幾分詫異。
時隔近一年,
今日再見,魏子昂給他的覺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