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國鄰近沙漠的朔方、河西、隴右三道,三位節度使早就知道秦國即將發兵攻打。
但是誰也沒有救援安西的打算,只是派兵守好自己的地盤。
安西的位置太遙遠,他們甚至都沒把它當做唐國的領地。
和唐肅王以為的不同,秦軍戰敗的消息傳來時,三位節度使是最意外的。
因為他們最清楚那邊之前的況。
“一座鳥不拉屎的荒城,里面的北庭府兵都快老死了吧?怎麼可能擊敗秦軍?”
“查,快派兵去查。”
一隊隊騎兵踏破風沙,徑直朝大漠方向奔去。
各國的暗探,偽裝行商、流民等等份,也在向安西城的位置聚攏。
一座幾十年無人問津的孤城,不知不覺間了天下人關注的焦點。
這時宋云對此還一無所知。
秦軍被殺得潰敗逃竄,他并沒有出城追擊,因為【安西實時地圖】只能看到城的況。
在城,所有敵人的位置都盡在掌握。
可出了城,他就是兩眼一抹黑,反而容易被秦軍的武道宗師襲擊。
宋云站在城頭,見秦軍殘部逃遠,又繞著安西城墻轉了一整圈,觀察外面的況,看還有沒有敵人滯留附近。
來到城墻東南段時,卻發現外面摞著一堆尸,還有幾匹被刀砍死的騾馬。
宋云眼力已經很強,隔著兩里遠,仍然看清了尸的形貌特征。
“糟了,這幾天好像是商隊進城的日子!”
他心中一。
老卒們守城五十年,并不能做到完全自給自足。
每隔兩個月左右,都會有一支商隊進城。
屆時老卒們用布匹、玉米、熏之類的東西,從商隊那里購買其他必需品。
實際上,這對商隊而言,完全是虧本生意。
冒著被沙匪打劫的風險,深大漠,結果就易來一些普通貨,明的生意人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商隊之所以堅持定期城,就是知道北庭軍老卒們的境,孤立無援,缺補給,卻一直堅守至今。
商隊員們都曾聽說過盛唐的榮,也希老卒們的堅守能等來結果,于是盡量地給予支持。
不然商路早就斷了。
宋云四下瞭,見附近沒有異常,趕從城頭跳下,直奔尸堆所在。
翻開幾尸,去臉上的沙子和跡,果然都是悉的面孔。
這支商隊應該是昨天傍晚到的,本來打算進城過夜,結果卻遇上了秦國騎兵。
這些行商很多都有武藝在,也都攜帶兵刃,對付一般的沙匪不問題,可是面對銳的秦騎,卻毫無抵抗之力。
宋云狠狠的一拳捶地,把沙面砸出一個深坑。
“秦國人,下次再被我逮到,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這時,尸堆里卻傳來一聲虛弱的悶哼,輕微至極,普通人甚至都聽不到。
宋云趕把尸全部攤開,正面朝上,湊上去挨個細細打量,檢查呼吸和脈搏。
終于,發現一個斷臂的削瘦年還活著。
這人宋云見過,是一名商隊老員的兒子,子承父業跟著行商,之前來過安西兩次。
宋云取出一枚復元化愈丹,給他服下,又用細繩勒住斷臂傷口,防止繼續流失。
救治一番后,年慘白的臉終于恢復了些許紅暈,但還在昏迷中。
宋云把他背回城里,包括其他商隊員的尸,也都挪進城中,等待和老卒們一起下葬。
城外只剩下幾匹騾馬的殘尸,并不需要理,因為很快沙漠中的禿鷲就會循著腥味飛來。
此時安西城里就只剩下宋云和斷臂年兩個活人。
火之外,到都是斷壁殘垣,燒焦的尸、戰馬和旗幟歪歪斜斜躺在街道上。
只有城南一片區域好些,那是老卒們最后的據點,有足夠的沙袋,也挖出了防止火勢蔓延的壕,幾棟房屋得以完好。
宋云將斷臂年安頓在屋中,隨后便開始理滿城的尸。
秦軍的尸直接堆起來焚燒,秦將的頭顱割下,魚鱗玄甲和良的武收進【虛空儲盒】。
此戰雖然沒能斬殺秦軍主將,但是宋云和郭將軍總計斬殺六名先天武師,都是參將的級別。
此外還有一個小侯爺,地位只高不低。
這些人的頭顱,是最好的祭品。
秦營的大旗,稍微完好些的,都被宋云收了起來。
發現老卒的尸,就用秦旗裹上,集中搬到城中一片空地,準備土安葬。
這個比較費時,忙活半天,也才理了一小片城區。
宋云從昨晚激戰到黎明,又折騰到正午,終于覺有些疲倦了,暫時休息一會兒。
獨臂年已經醒了過來,正跪在商隊的尸邊,握住亡父冰冷的手默默哭泣。
看到宋云,他眼睛微微睜大,遲疑道:“你是宋、宋……”
兩人雖然認識,但是宋云的氣質已經不可同日而語,材壯碩了整整一圈,行矯健有力,目中則蘊含著凌厲的殺意。
獨臂年和他對視一眼,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自然不敢相認。
“我是宋云,你應該是高寒青,沒錯吧?”
獨臂年高寒青點了點頭,仰頭沖宋云道:“多謝宋大哥搭救,這里其他人——還在嗎?”
宋云指了指遠,已經有幾百老卒的尸整整齊齊躺在地上,被玄黑的秦營大旗包裹。
“北庭軍,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其余將士已全部犧牲。”
高寒青目一,“是秦國人干的?”
宋云點了點頭,“秦人已經被我殺退了,你不用擔心,先在這里養傷,想回家的時候跟我說,我可以送你一程。”
高寒青面凄然之,搖頭道:“我所有的親人都在商隊里,他們死了,我就沒有家了。”
“總得有個住吧。”
高寒青繼續搖頭,“一棟空房子罷了,回去也沒有意義了。”
他低下頭,定定地凝視著商隊員們的臉龐,眼神從凄哀逐漸轉為悲憤。
“我爹曾教我,我們西北行商,言必信,行必果,恩必償,仇必報!”
“宋大哥,你能殺退秦兵,想必是武道高手。”
“能不能教教我,讓我有報仇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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