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究竟爲何這麼做？”

一時之間，喧譁之聲四起。

裴敬元眉頭鎖，知道今日之事不可善了了。

他本是藏於幕後，本想殺了褚淮仁之後，絕了這件事的口。

只要褚家滿門死絕，再去追殺褚老大這爺倆，

這件事就算是完事了。

誰能想到，這橫生枝節之下，不僅僅計劃沒有得逞。

就連自己如今都陷了進來。

這一趟爲了行，甚至都沒有派多人隨行接應。

唯有幾個，被派去刺殺這黑劍客。

可看如今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便可以想象，自己派出去的那些人，只怕下場並不好。

想到這裡，他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在瞞。

“沒錯，這一切都是我謀劃的。

“昔年大空谷滅門之事，雖然我年齡尚未曾參與，卻也不能說與我無關……

“就連你們……”

他說到這裡，看了一眼在場這些人，卻是冷笑一聲：

“你們以爲，這件事就跟你們沒有關係了？”

衆人面面相覷。

便聽到有人說道：

“沒錯，咱們雖然是被你欺騙，但終究是來了褚家莊殺人。

“今日在場任何一人，都不能自稱無辜。”

蘇陌：“……”

卻聽到裴敬元哈哈大笑：

“你以爲我說的是這件事？

“不！

“你錯了，我說的不是這件事……而是你們這些懵懂無知之輩，本就不知道，在你們的頭上，還有什麼樣的龐然大，高臥雲層，俯瞰天下。”

他說到這裡，忽然手一指曲紅妝：

“你們可知道，來自何？”

曲紅妝眸森冷：

“你……想要害你滿門死絕嗎？”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又是心頭一震。

裴敬元是四大家族之一裴家的三公子。

放眼江湖，他們今日固然是可以拿下這裴三公子，但要說問責裴家，卻是沒人敢這麼幹。

更別說，讓裴家滿門死絕之類的。

什麼人敢說這樣的狂言？

卻沒想到裴三公子哈哈大笑：

“是了，你們的做派不就是這樣嗎？

“一言不合，滅人滿門。

“但凡有不順心意之，就要株連九族。

“今日之事，若是未曾被你知道，姑且倒也還行。

“可既然已經被你知道了……

“我所做的事，必然瞞你們不住。

“不論我說什麼，做什麼……我裴家都將絕跡於江湖。

“在座諸位且看就是。

“看我裴家是如何消亡。

“再看看自己……

“看看自己跟我裴家相比又如何。

“與這子所來之相比，又怎樣？”

一番話說到這裡，就連褚淮仁也忍不住好奇的看向了曲紅妝。

不知道這姑娘到底是什麼來歷。

爲什麼有這般大的本事？

蘇陌卻是表有些古怪。

這場景，他有些似曾相識啊……

當即就有人問道：

“裴三公子，這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前道……”

裴敬元深吸了口氣：

“大玄王朝覆滅之前的前侍衛。

“大玄覆滅之後，他們死而不僵，盤踞北川。

“雖然不爲尋常江湖弟子所知。

“但是……你們所瞭解的，四大家族三院子兩座山頭，都在前道掌控之下。

“稍有不順其心意，便就輒打殺。

“令之前，順昌逆亡！

“這纔是北川江湖的天！！！”

話音至此，場中一片沉寂。

四大家族，裴、元、李、宋。

三院子，紅、黑、正氣。

兩座山頭，太恆，須彌。

這是北川最大的九勢力。

鬚蔓延整個北川。

然而裴敬元竟然說，這九勢力都要對這前道俯首稱臣，予取予求，稍有不順，輒打殺。

這一瞬間，衆人只覺得自己是在聽天書一樣。

這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的勢力？

而此時，裴敬元看向了那黑劍客，面之上竟然泛起了幾分溫：

“我知道，我們所做的事，其實對不住這江湖上的很多人。

“先前有大空谷，如今有褚家莊。

“還有很多不爲人知的。

“以後可能還會有……

“但是我們不得不這麼做。

“因爲，我們不想讓北川的江湖上，永遠漂浮著這一層號稱爲天的霾。

“我們想要掀翻這片天。

“讓我們……讓江湖上的所有人，擡頭之時可仰蒼天。

“心中再無點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