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菁……”
這里的醫療水平很好,照顧又細致,所以,許遠恢復得不錯。
如今的他已經能夠勉強說出幾個簡單的字節,不過還不太流暢。
許菁慢慢回頭,淡淡地看著他。
“有事?”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努力地了,艱難吐出了兩個字。
“恨……我?”
許菁愣了愣,似乎沒想到他竟然會問這個問題。
恨他嗎?
自然是恨的。
恨他的不公對待,恨他的偏心疼,恨他在自己的長路上,不斷打。
但是,回頭一想,若是被他加倍溺,自己可能也不會有如今的就。
可能會變許薇薇,也可能會變任意一個驕橫蠻縱的富家小姐。
對自己現在所得到的很滿意,自然對以前失去的看淡許多。
許菁抬起眼眸,朝他笑了笑。
“我不想浪費過多在你的上。說到底,你只是我的緣上的父親而已。”
許遠面一變,頭慢慢低了下來。
“你好好休養,我后面有空會來看你。”
說完,許菁就走了出去。
許遠環顧四周,看著純白的窗簾和高高的天花板,只覺得這里是一座沒有溫度的牢籠。
他明白,這是對他的報應。
他做了太多錯事,這些都是他應該承的。
只是他沒想到在失去一切后,留在自己邊的竟然是許菁,那個從不被重視的兒。
或許,這就是命吧。
許菁離開病房后,穿過長長的廊道,來到醫院大廳。
踏電梯,隔著門,淡淡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就在電梯門即將關閉的瞬間,突然瞥見了一個悉的影。
許菁一愣,下意識地向前兩步。
電梯門再度打開,那個影卻逐漸遠去。
許菁連忙走出電梯,跟其后。
悄悄地尾隨對方來到住院部,看到他輕輕推開一間高級病房的門。
許菁抬頭看去,發現上面赫然寫著幾個字,“重癥監護室”。
恰巧,一個年輕的小護士路過,見許菁面生,不由得心生疑慮。
“請問您要探哪位病人?”
許菁微微一笑,“我是邵總的下屬,陪他一起過來的。”
小護士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許菁故意低了聲音,指了指病房的方向,小聲問道,“今天況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沒太多起。”
小護士低著頭,輕嘆了口氣,“你多勸勸邵總,還是要想開些。邵董的病是長期積累而,能活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院方在盡力挽救,但很多事也是無力回天。”
許菁怔怔地聽著,滿臉都是震驚之。
原來,重癥監護室里躺著的不是別人,是邵亦塵的父親,邵正天!
難怪他會一改平日的穩重,急切地想要救出喬曼……
“那……”
許菁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邵董還有多日子?”
“主治醫師說,最多兩周。”
小護士垂下眼眸,神憾。
許菁也忍不住低下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忽然,房門被人從里面打開。
許菁一抬眼,就見到了形容憔悴的邵亦塵。
他深深地看了許菁一眼,將的同與不忍盡收眼底。
雖然有些可恥,但看到為自己牽緒,他心中的痛苦似乎也跟著舒緩了些。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許菁干干地了,有些愧疚。
邵亦塵沉默了幾秒,最終還是松開了門,緩緩出聲。
“想問什麼,就進來問吧。”
許菁有些訝異,卻發現對方早已轉,往回走去。
忍不住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沒走多遠,邵亦塵就停了下來,向閉的病房里看了過去。
一個頭發斑白的男人正躺在病床上,戴著氧氣罩,雙眼閉。
“肺癌晚期,時而昏迷,時而蘇醒。”邵亦塵低低出聲。
許菁沒有想到,邵正天的病已經嚴重到如此地步。
雖然之前有傳聞邵正天的不好,所以才會早早就將公司的大權給了邵亦塵。
但是,圈沒有傳出任何關于邵正天患癌的消息。
“伯父的病,你一直對外保?”
邵亦塵輕嗯了一聲,“他不想任何人知道。”
許菁蹙了蹙眉,“邵一凡呢?”
邵亦塵靜默幾秒,低低道,“他也不知道。”
一時間,許菁有些愕然。
似是怕許菁不理解,他又解釋道,“自從母親失蹤后,他就一直拼命工作,轉移注意力,對我們兄弟倆關注不多。一凡當時太小,不能理解,他們之間就一直冷冷淡淡,持續到現在。”
許菁忽然明白,為什麼他們兩兄弟那麼要好。
在那一段難熬的時里,兩人只能互相依賴,抱團取暖。
可是,若是將一切歸咎于邵正天,那必然也是不公平的。
他不過也只是一個失去人的苦命人而已。
許菁將目投向病床上的男人,緩聲道,“我猜,伯父最后的愿是想見到你的母親吧?”
邵亦塵詫異回眸,“你怎麼知道?”
許菁微微一笑,“或許,他可能不是一位好父親,但絕對是一個好丈夫。”
邵亦塵眸微,喃喃道,“不,他一直都是一位好父親。”
小時候,父親只要一出差回來,就會給他們帶各種玩。
那時候他也像普通男孩子一樣,很調皮,總騎在父親的背上,拽著他的耳朵玩。
他的脾氣很好,從來都不生氣,總是笑呵呵的。
母親還曾經說過他,不要太縱容他們。
他總是笑著點頭,卻毫未變。
在母親離去后,父親總是用工作麻痹自己,臉上也漸漸沒了笑意。
即便如此,父親也從未在質上虧待過他們。
哪怕一凡喜歡肆意揮霍,父親也從來沒有說過什麼。
他清楚,父親只是在以另一種晦的方式他們而已。
許菁看著邵亦塵的模樣,心中說不出是羨慕還是同。
不管怎麼樣,都已經打算和過去的自己和解了。
許菁斂下思緒,神漸漸變得認真起來。
“你的計劃,我要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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