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夜宸寒眸微凝。
唐云瑾毫不猶豫的重復著:“王爺既然想鞭斃小月,那就鞭斃好了,王爺要殺一個人,又有誰能攔得住?”
他眼神變換了起來,總覺得眼前的子令他有些陌生了……
以前,從不是這樣!
“王爺沒有別的事了吧?沒有我便回去了。”
剛轉,后又傳來他的聲音:“唐云瑾!你真的,不在乎那個丫鬟的死活嗎?”
“在乎又怎麼樣?王爺手中掌握一切,我夠了一次次被威脅,一次次被按頭認罪,一次次被折磨!王爺請便。”
聲音很輕,輕到沒有一波瀾。
話盡,抬步離去!
夜宸寒:“……”
唐云瑾讓他隨意而為,他反倒有些下不去手了。
本來,他也只是想借助小月來試探。
是因為失太多次了麼?
……
“主子!要鞭斃那個丫鬟嗎?一口咬定是自己背著王妃去探榮恒了,說的話,也與昨日榮恒說的基本一致!事出突然,不像提前串的口供!”九燃閃出現,聲音中充滿了試探。
其實他不確信,自己說的話,主子是否相信。
他和九青都到了,現在的主子,更重用黑鱗衛!
“你獨自一人審訊的?”
“還有黑鱗衛。”九燃如實回答!
夜宸寒沉默了一下,抬起修長的手指輕上額頭:“放了吧。”
“是。”九燃心里稍微松了口氣,轉出去。
沒多久,黑鱗衛便進來了,“主子,為何將那丫鬟放了!要是不放,王妃說不定就沉不住氣了,肯定是在賭……”
“賭什麼!”夜宸寒冷的盯著他,“這王府中的事,何時到你做主了?”
“屬下僭越了,王爺恕罪!”
“怎麼對,從始至終,能決策的只有本王!!”
“屬下明白。”此刻黑鱗衛頭上已經浮現出冷汗,差一點,他的野心就要瞞不住了,也不知王爺是否有察覺到。
凝雪院。
小月很快被放了回來,雖然事先小姐就提醒過很有可能是個陷阱,但經歷了審訊后,還是顯得有些驚魂未定,“小姐,奴婢是不是以后不跟榮恒哥來往會更好?奴婢害怕下次他還會被牽連傷。”
唐云瑾臉平淡,親手倒了一杯茶遞給,“先喝點水。”
小月點點頭,接過來,一口喝完,才又小心翼翼看著:“小姐?”
“你覺得你現在跟他斷絕意味著什麼?可以讓他免牽扯?恰恰相反,在這個節骨眼上,你跟他不再有任何聯系,只會讓夜宸寒覺得我們是心虛。”
“那奴婢還照舊跟榮恒哥有聯系嗎?”
“對,只要他跟我沒有直接聯系就沒問題,小月,有些事已經不是我們不斷退讓就能有好結果的了,這些年你也看到了,我們退讓只會換來他的變本加厲。”
小月著杯子,輕輕點頭:“奴婢明白了。奴婢以后絕對不會給小姐拖后的……”
“別說這種話,你先去做今天該做的事吧!趁著時間還早,把香膏送出去。”
“奴婢明白。”
小月拿了昨日唐云瑾給的那些香膏便出門去了。
唐云瑾獨自一人坐在房間里,回想起最后一次見到父親與哥哥時的畫面,眼睛微斂,將眸盡數斂起。
那是夜宸寒擊垮心防線的最后一刀……
這些年所的屈辱,得一點點償還回去了。
不如……
唐云瑾起打開一旁的柜子,從里邊取出一盒銀針來。
另一邊,珍珠膏鋪子里。
小月剛抱著東西要走進去,便聽到掌柜恭維的聲音:“邕王爺,新一批的珍珠膏估計還要一段時間,而且您上次給王妃買的……應該沒那麼快用完吧?能不能再多等兩天?”
“王妃過兩日生辰,隨禮需要很多,你若是給不出準確的時間,便讓幕后的主子來見本王。”
夜若云明明是在笑著說話,卻能讓人覺出無盡的的迫。
小月在門口躊躇著,不敢說話。
“小月姑娘?”
誰這個時候?
小月嚇得渾一個哆嗦,要是讓邕王爺認出來,小姐的份不是就瞞不住了嗎?
可回頭一看,卻是邕王邊的侍衛。
在小姐出閣之前,隨小姐進宮赴宴,曾見過邕王邊的侍衛,但就是沒想到,這侍衛能憑借一個背影將認出來。
“噓!”小姐趕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說話!別驚你家主子了。”
出來前還在跟小姐說,不會再拖后。
小姐也不想讓邕王知道這個店鋪的真實來歷。
侍衛咧一笑,“那可不行,我家主子就是想找你和你家王妃。”說完拉著小月的手就往門里拉。
“別別別……”小月滿臉抗拒,卻招架不住夜若云已經投來了警惕的目,瞬間覺得有些窒息。
這下完了。
“有意思!”夜若云大步踏上前來,深邃的眸子閃過一抹冷冽,抬起大手,直接住的下:“本王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小月腦子一陣哄哄的,知道夜若云在試探,卻不知道怎麼說。
這種時候,還是那掌柜更加激靈些,連忙喊了聲:“小月姑娘!你是又要帶東西過來賣嗎?”
小月順勢而下:“對,我家小姐這次做了點新鮮的東西,還想拿來賣,換些錢,你看行不行啊。”
這樣一來,功洗了嫌疑。
夜若云著下的手松開了。
在他印象里,這小丫鬟一直膽小老實,不會說什麼假話。
不過他還是沒有完全相信小月,瞥了眼懷里抱著的包裹,角一挑,“賣的什麼東西?賣給本王行不行?”
“一……一些香膏!”
本來這里邊就有邕王府的一份。
“拿來讓本王瞧瞧。”
小月心里有些發張,但還是遞給他了。
包裹里各種的小瓶子被倒在了柜臺上,好幾種不一樣的。
夜若云挑選了隨便兩個,打開聞了聞味道,臉微微有些詫異:“這是你家王妃做出來的?”
“是,是的。我家王爺不管王妃所以,我家王妃就只能做這些東西自力更生。”
“哦?三王弟這般薄寡義?連王妃的生活都不管?”
他什麼都知道,偏偏要試探小月,看看自己的那些猜測究竟對不對。
戲到了這個份上,小月干脆做足了,眼睛一紅,顯得很是委屈:“王爺不但不管王妃,還用手段讓相府也跟小姐斷絕了聯系,小姐如今就算是想求助誰,也沒辦法。邕王爺,你就別為難奴婢了,奴婢將這些香膏賣個好價錢,回去也能讓小姐安心。”
看哭的傷心,不像是作假,夜若云心里顧慮完全打消。
或許珍珠膏的事,真的只是巧合。
這香膏雖然聞著清香味道十足,但材質看著便簡單,沒有珍珠膏矜貴。
接著他便將視線轉移向掌柜:“按照以往你給的價格,這一樣東西多錢?”
掌柜還沒做好準備,顯得有些結,,視線在小月上掃了兩眼,才不確定的說道:“這種東西,畢竟本就不值錢,我們買下來一個,大概是五百文吧。”
他也不敢把價格說的太高了。
夜若云視線在香膏上掃過,簡單數了下,“十幾瓶,所以就幾兩銀子?”
“沒錯。”掌柜再度點頭。
夜若云直接取出十兩黃金丟進小月懷里:“本王全要了,給你十兩,回去告訴你家王妃,兩日后希能來邕王府做客,到時,本王會派人送上請柬!”
“多謝邕王爺,奴婢回去就告訴小姐。”
說完,小月便著十兩黃金,直接走了出去。
那侍衛湊上前來,低聲道:“王爺,您是信了的話?您之前不是還說珍珠膏和您買過的藥泥味道很像嗎?”
掌柜眼珠一轉,道:“像是這一類的東西,味道都大差不差的,所有的藥熬出來也都是苦味,但總不能說,對癥下藥的每種藥材用的都一樣不是?”
話音剛落,夜若云冰冷的眸子便掃了過來,充滿迫的審視著掌柜:“本王何時能見到你家主子?”
“這……這草民可做不了主,東家最近不在京城,很久才回來一次,草民也聯系不上,您這不是為難草民嘛!不過請邕王爺放心,草民可以去催催負責只做珍珠膏的人,讓他們手腳麻利些,盡量在王妃生辰當天,可以把珍珠膏送到貴府去。”
“嗯。”夜若云冷漠應了聲,讓侍衛拿著東西,離開了鋪子。
“呼!”掌柜連連吐氣,“要是經常這樣,我這心臟可不了吶!”
“你派人,埋伏在宸王府外,看看這兩日,那個小月還會不會再出來?”快上了馬車,夜若云才想到這一點,他還是覺得相信的太輕易了。
“屬下明白。”
夜若云走上馬車,端正而坐:唐云瑾,你的醫,本王非用不可!
……
宸王府。
小月提著擺小心翼翼跑進府門,一路直奔凝雪院,卻在半截上,被兩名驕橫的丫鬟攔住。
“你們干什麼?”
“聽說你和榮恒有關系?大早上跑去送藥?你們主仆兩個,都是這樣嗎?”陳婉晴刺耳的笑聲傳耳間。
小月扭頭看到,一臉驚訝:“陳小姐,你還在王府里?”
“啪!”陳婉晴不由分說一掌扇了過去,冷冷一笑:“怎麼?你和你家主子,就這麼盼著我走?我走了就沒人跟你家主子搶奪王妃之位了是吧?”
小月想怒瞪著,卻被另外兩個丫鬟死死按住手臂,不讓抬頭。
“話都不敢說?”陳婉晴微俯下,一把住的下,破勢抬頭,接著便見小月頂著半張紅腫的臉,狠狠瞪著。
冷笑,又是一掌過去。
這次將小月的角直接扇出,“誰給你的資格,用這種眼神看本小姐?你主子都什麼樣了?你還敢這麼神氣?”
“我和榮恒哥什麼關系,用不著跟陳小姐匯報吧?”
這一次,小月出奇的底氣十足。
“真是笑死奴婢了,小姐!家主子九青衛長,也學著人,竟然還能這麼氣。”
“我才不是,不像有些人,明知道我家王妃的份,還要是攪合!陳小姐,你之前提議讓太后娘娘幫我家王妃,王妃照做了,結果呢,王爺著相府跟斷絕了關系,還是沒辦法和離,你滿意了嗎?”
“那是你主子自己蠢,跟本小姐有什麼關系?”陳婉晴恨得牙,又是一腳踹在小月的上。
關于事的來龍去脈,都知道的很清楚。
知道是三王叔不肯放唐云瑾走,也知道是三王叔派人把毀掉的懿旨送回宮中給祖姑母。
可沒有那個本事對著三王叔撒氣,就只能柿子。
而小月,恰好是認知中的柿子。
小月也是被激怒了,直接張狠狠咬住陳婉晴的腳泄憤。
腳踝傳來痛,陳婉晴心里怒火沒有平息,反而更盛,怒罵著再度將小月踹開,“你是屬狗的嗎?見人就咬?”
“就算奴婢是狗,陳小姐也好不到哪里去。”
“簡直該死!你們給本小姐好好教訓,打到認錯為止,本小姐就不信了,區區一個賤婢,也敢踩踏在本小姐頭上?”
“是,小姐!”
……
一段時間后,小月一狼狽的走回凝雪院。
上到都是泥土,臉上腫了好幾塊,角還有干涸的跡,整個人看著很不對勁。
“你這是怎麼了?”唐云瑾一看到這幅樣子回來,有些發懵,“誰把你打這樣的?”
聽到關切聲,小月第一時間不是告狀,反而一頭扎進唐云瑾懷里:“小姐,奴婢真的好想好想離開這個地方。”
唐云瑾心里一酸,輕輕著的頭,“那要不,我把賣契還給你,再給你一筆錢,你離開吧?”
沒答應,從唐云瑾懷里掙出來,使勁搖頭:“奴婢說的是和小姐一起出去,不是奴婢一個人離開。這個王府,就沒有正常人。”
大多數人都針對著凝雪院……
“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把你打這樣的?我給你報仇!”
“是……是陳小姐和的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