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出來人,漆夏呼吸微凝,手腳僵得好像凍住了。
陳推推老花鏡:“怎麼這時候過來了?你一個人?”
“嗯,在西嶺玩得太晚不想回去了,借住一宿。怎麼,不歡迎啊?”
“別貧,過來見客。”
他走了過來,漆夏目慌忙移開,又不控制地看。
年量頎長,一黑黑,他扯掉帽子和雪鏡隨手丟在柜子上,大步走近。他的頭發在客廳燈著下,帶著點淡淡的棕,眉目疏淡,長相尤其出眾,像漫畫里走出來的人。
漆夏有些坐不住了,頓生局促。
陳介紹:“這是漆阿姨的侄,以后也在附中讀書。”然后又對漆夏說:“這是我孫子,你們一個學校的正好認識認識。”
漆夏想,自己應該站起來自我介紹一下,但這會的大腦好像罷工了,坐著不一點反應也沒有,像木頭。
男生沒察覺異樣,起薄薄的眼皮看一眼,目淺淡不帶任何緒。
他說:“你好,陳西繁。”
第2章
很有人知道,這其實并非他們第一次見面,陳西繁這個名字,兩年前漆夏就記住了。
那是初三的暑假,乙洲島北麓中學組織學生去嵐城參加夏令營,這個夏令營并沒有限制條件,錢就能去。漆夏因為中考績不錯,獲得了免費名額。
夏令營總共七天六晚,除了北麓中學,還有很多其他學校的學生。大家來自五湖四海雖然之前不認識,但年齡相仿,很快了朋友。
只有漆夏是個異類,七天六晚除了必要的團活,都一個人呆著。
原因很簡單,漆夏被人針對了。
或許因為胖,或許因為家境不好,從初一開始,漆夏在北麓中學就一直被班里的幾個生針對。們張口閉口胖妹,撕過漆夏的課本,在漆夏課桌里放過蜘蛛,逢人便說漆夏是個賣魚,造謠上有魚腥味。
久而久之,班里的人見風使舵,都不愿意和玩兒。
漆夏剛開始還會分辨幾句,后來就習慣了,只是更加努力地學習。不巧的是,這次夏令營那幾個生也在。
有們在的地方,漆夏注定被孤立。
夏令營最后一天的行程是參觀海洋館,為了方便統計,帶隊老師給每個學生發放號碼牌,要求兩兩組隊。
漆夏的號碼是七號,大家很快找到了同伴,有同校和同校的,也有同校和外校的,只有找不到人組隊。
幾個生悄聲討論:
“聽說七號那個生上有魚腥味,和組隊肯定會被薰吐的。而且這麼胖,一定很能吃吧!”
“自制力不好什麼都吃的生肯定胖啊,不過上為什麼有魚腥味?”
“家是賣魚的唄。”
“嘿,小胖,你自己一隊吧,別拖累別人了。”
……
笑聲混含譏諷的言辭,眾目睽睽下,漆夏猶如捆綁著被火烘烤的魚,渾疼痛卻彈不得。問了好幾個人,都沒有誰愿意和一組。
那天的很刺眼,刺眼得讓漆夏想掉眼淚。
青春期的孩子總是有那麼點自尊心的,即便已經很努力地忽略那些聲音了,但還是控制不住地難過。
也不想變胖,但是不打針吃藥病又不會好。曾經也試著生病時減吃藥打針的次數,但后果就是病加重,打更多的針吃更多的藥。
還有啊,每次去爸爸的店里幫忙后,都會洗澡換服,上本沒有魚腥味,他們為什麼要造謠?十五歲的漆夏,不能理解這種莫名其妙的惡意。
漆夏沉默著,淚水已經在眼眶打轉了。
靜靜呆了一會,決定去找老師幫忙,看看有沒有人和一樣“被剩下了”。也是這時,不遠傳來男生的對話:
“阿繁才來啊?干什麼去了,沒打采的樣兒。”
男生淡淡嗯了聲,聽聲音就覺得他很困:“昨晚熬夜看球,起晚了。”
“哈哈那怎麼辦,參觀海洋館你還去嗎?”
他的聲音還是懶懶散散的,“干嘛不去?嵐城海洋館全國第一,不去這趟虧了。”
“那你趕找人組隊吧,兩人一組我們都快出發了。”
“還有誰單著?”
……
漆夏知道這個男生,因為夏令營期間生們實在討論過太多次了。
生們說,他是京市人份證號110開頭,爸爸是最早一批從機關辭職下海的企業家,媽媽是著名舞蹈演員,爺爺曾在空軍部隊開飛機,名副其實的大院子弟。出生好長得好就算了,人家還是個學霸……
隨著男生到來,周圍安靜片刻,生們目齊齊聚在他上,蠢蠢。
這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爺,距離漆夏生活實在太遠了,遠得讓不敢生出一點幻想。忍著淚轉,就看見一個清雋的影逆向走來。
“等等!”
男生小跑過來,轉眼的功夫就到了旁。
距離拉近,漆夏看見他穿著白T恤和運,頭上戴著頂黑鴨舌帽,干凈清爽的樣子。
熱烈的在他上跳躍,男生揚揚下,自來的語氣,說:“找到你了,七號同學。”
他的聲線淡淡的,笑容卻很暖,“我可以當你的隊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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