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被推搡著來到許菲面前,結結道:“許菲同學,我是六班的王……王晨,我注意你很久了,請問……請問可以給我你的聯系方式嗎?”
整個包廂一下炸了,許菲倒是很淡定,大大方方說:“可以啊。”
可惜不等開口,賀驍忽然把那個男生提起來,擰著眉說:“要聯系方式,你問過我意見嗎?哥們,你當老子空氣啊!”
“為什麼要問你意見?”
賀驍語塞:“我……”
許菲說:“他是我保鏢,問一問應該的。”
包廂里鬧作一團,漆夏干脆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著。目頻頻看向門口,終于晚上八點多,一個影姍姍來遲。
漆夏眼神追隨著他,只覺頃刻間,周圍的一切都了布景。
陳西繁頭發剪短了一些,穿灰連帽衛和運,他好像比四月份那會又瘦了一些,量高挑清薄,氣質像銀白利刃,初鋒芒。
陳西繁進屋,立馬有人圍了上去。
他像以前一樣和大家說笑,懶懶散散的樣,接過旁人遞來的玻璃杯,穿梭其中應付自如。
遠遠的,漆夏看見,陳西繁先向各科老師敬酒,他個子高,敬酒時微微躬傾聽老師說話,面上帶著淡淡的笑。
敬完一圈下來,胡忠海拉著他單獨說完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
漆夏完全移不開視線,慢吞吞喝著一罐橙,只覺得橙味道格外酸。
包廂的空氣一下變得稀薄起來,的思緒完全被他占據,無法思考。
十點多,大家陸陸續續散場,陳西繁和魏宇鵬說了什麼,然后走出包廂。
他是不是要走了?
想到這種可能,漆夏再也坐不住,背上書包追出去。
包廂外是一條長長的走廊,頭頂吊燈發出五六的,人很多,三三兩兩在一起,尖拼酒擁抱……用各種方式慶祝這場青春的狂歡。
陳西繁獨自穿過熱鬧的人群,背影孤孤單單,像只孤索離群的飛鳥。
他一下飛機就過來了,兩天兩夜沒睡好,這會不困,喝了酒胃也難。
一路過來都有人和他打招呼,還有人找他喝酒,他興致缺缺拒了,走到樓梯盡頭的時候,被一個男生住了。
“喲,繁哥,好久沒見你了啊。”
陳西繁轉頭,看見一副陌生的面孔,對方自來的語氣,“聽說你出國了?出國好啊,到了國外別忘記兄弟。”
對方應該喝大了,臉酌紅一酒氣,陳西繁退了半步,這才想起來,這人好像是文科班的,林致遠,以前一起打過球,認識但不。
他揚揚下算是打過招呼,正準備下樓,林致遠卻拉住他,說:“別急著走啊,一起喝兩杯。”
“改天吧,有事。”
林致遠醉醺醺說:“繁哥,能幫個忙嗎?”
“說。”
林致遠從校服口袋里出一只信封,陳西繁眉心一跳,聽見林致遠道:“幫我送封書可以嗎?”
“……”
書封面上畫了幾顆心,寫著一行字:To 漆夏同學。
看清那個名字,陳西繁自己都沒察覺,擰了擰眉。
林致遠胳膊撐在他肩上,“繁哥,那個作文比賽一等獎的孩漆夏,是……是你們班的吧?長得漂亮又有才華,我……我不敢當面送,你幫幫忙行嗎?或者,你介紹我和認識一下?”
家教使然,陳西繁再怎麼不耐煩也不會當面給人難堪。
他眼神微冷,淡聲道:“抱歉,我們不太。”
側了側,他躲開林致遠胳膊,頭也不回地下樓。
“真無啊。”林致遠小聲抱怨了句,一扭頭,就看見自己的神。
林致遠支支吾吾,一下子站直了,手里的書嗖地一聲藏進口袋里,“嗨,漆夏同學,我……我林致遠……”
漆夏站在原地,鼻尖一酸。
陳西繁走路快,好不容易追到拐角,周圍很吵,只模糊聽到他和別人在談論什麼。對方似乎提到了,陳西繁說不太。
陳西繁和眼前的這個男生能勾肩搭背,那關系應該好的吧,那句“不太”,指的是他和?
他們仍然是不太的關系嗎?
一挫敗襲來,漆夏低著頭,眼睛已經紅了。
后面林致遠追著說了什麼沒聽清,漆夏失神落魄地走了。
飯店距離白塔巷不遠,漆夏決定步行回去。
一路上想了很多,其實陳西繁好像也沒說錯吧,他們同班一年半,打道的次數十手指就能數過來,好幾次還是在陳西繁不太開心的況下。而且,陳西繁是不是還認為戚夏?
相比許菲賀驍他們,和他……確實算不上。
喜歡他的生那麼多,只是最平凡的一個,甚至,他都不知道喜歡他。道理漆夏都懂,但自尊心作祟,是有點難過的。
以前在一個班,尚不能靠近他,以后相隔幾萬公里,就更不可能了。
整個人好像被截斷,漆夏垂頭喪氣地往白塔巷走。走著走著,忽然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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