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漫驚愕地抬眸。
如果簡灼白說的是真的,那沈溫和沈宴之間的博弈,沈溫明顯要落于下風了。事態再嚴重些,他或許會就此徹底輸給沈宴,從此與薄商集團繼承人再無瓜葛。
怪不得沈溫上次出差那麼久,回來之后片刻也沒休息,依舊忙忙碌碌。
顯然這件事一直沒找到解決辦法,他正在為此焦頭爛額。
奚漫若有所思著:“薛家一直做醫療芯片方面的生意,沈溫突然和薛秋妍訂婚,莫非不是沒忘掉初,而是和這個有關?”
沈溫一心想做薄商集團的掌權人,為了生意和薛家聯姻,很符合他的事風格。
簡灼白抬眼睨:“怎麼,他是為了生意不得已聯姻,你就能原諒他,繼續心甘愿待在他邊了?”
“不管什麼原因去結婚,日后他們倆了夫妻,我就是個外人,這點道理,我自己拎得清楚,不至于上趕著摻和他的婚姻,遭人指點。”
何況,沈溫已經在事業和之間,做出了選擇。
他不薛秋妍,也不喜歡。
那個男人從始至終在意的,都只是自己的野心而已。
“你能想清楚這點,倒還算有救。”簡灼白繃的神經松弛下來。
奚漫用湯匙攪拌著咖啡,默默沉著什麼。
沈溫和薛家聯姻,應該能最大程度降低那批設備的本。但一款突破甚微的設備,各大醫院在此時很難大量購,這種況下,只有恰好需要購新設備的醫院,是沈溫最好的選擇。
奚漫驀地看向簡灼白:“你這兩年在歐洲開拓醫療市場,在那邊投資建立了不家醫院,肯定還有很多醫院于完善設施階段,正好需要購設備吧?”
簡灼白好看的眼尾挑起輕微的弧度,氣地笑了聲:“連我這兩年在干什麼都知道,你對我的心思果然不簡單。”
“這些東西,我在網上一查就能知道。”
“哦,在網上查過我,那還是惦記我。”
“……”明明就是隨便看了看。
簡灼白沒再逗:“我的醫院確實需要購這些設備,沈溫已經找過我多次,但我這人跟誰合作得看心。”
“他如今想要轉圜,只能把貨賣給我,但我卻不是非他不可。”簡灼白對奚漫道,“短時間,沈溫如果再找不到像我這樣的大客戶,資金鏈一斷,他多年來的苦心經營將毀于一旦。”
奚漫捧著咖啡若有所思:“你今天先是請我吃飯,又是讓我請你喝咖啡,前面還引導我還沈溫的恩,現在又告訴我沈溫如今的困局——”
長睫微垂,蔥白手指從蛋糕上了一顆車厘子,眼睛忽地直視簡灼白,似要將他這個人看穿,“簡爺,我覺得今天你應該不是單純來還扣子的,而是別有目的。”
簡灼白瞳微亮,散漫勾:“費我這麼久的舌,你可算變聰明了。”
奚漫:“……”
居然拐著彎說笨。
“你想讓我做什麼?”
簡灼白慢條斯理喝上一口咖啡,不疾不徐道:“我也是個生意人,找你當然是做易的。”
奚漫:“?”
簡灼白:“沈溫最看重的就是沈家掌權人的位置,如果你在他即將慘敗之時,拉他一把,助他重新擁有競爭薄商集團繼承人的實力,這個恩,對比他當年出手幫你,如何?”
奚漫當即明白了簡灼白今日的目的。
他肯定有事找幫忙,所以用沈溫如今的困局做籌碼,要跟做易。
如果易能,就幫了沈溫一個大忙,輕松還掉這份恩,以后和他再無瓜葛。
奚漫的心狠狠地了。
沒想到這短短一會兒的功夫,居然柳暗花明,被簡灼白指了條明路。
心中一番思量,奚漫又仔細跟他確認一遍:“你今天找我,是愿意幫他一把,替我還了這份恩?”
“是這個意思。但話說在前面,沈溫那批貨我依舊不會出很高的價格,頂多讓他挽回一些損失,不至于徹底敗下陣來,但他想從我這里獲利卻是不可能的。且合作只有一次,日后商場上了對手,我依舊不會對他客氣。”
見奚漫似有遲疑,簡灼白道:“你不用覺得我如今給沈溫的利,你就不足以還他的恩。沈溫的父親沈清泰平庸無能,在沈家不得沈老爺子喜,奚家鼎盛之時,沈清泰靠著與奚董事長好,從中得利多年,這算不算奚家對他們的恩?奚家又可曾讓他們償還過什麼?”
“你是奚董事長唯一的兒,他們父子那個時候不應該幫你嗎?你不去跟他們計較這些,沒有挾恩以報,是你大度。”
簡灼白掀起眼瞼,看向對面孩致好看的眉眼,語調溫和,“所以你現在只需要記住一點,當初他拉了你一把,現在你也拉他一把,你們扯平,沈溫只配得到這麼多。”
他收起那份玩世不恭的氣之后,幫分析起局勢來頭頭是道,每句都能說到心里去。
奚漫承認,自己功被他說服了。
如果要算沈家和奚家的恩恩怨怨,是算不清楚的。
只論和沈溫之間,這七年里,在沈溫面前努力學得乖巧聽話,討他歡心,難道就不算一種付出嗎?
他還傷害了,把至于如此尷尬難堪的境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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