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9回 落差

    周謙佑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將從上推下來，從床上起，轉往外走的時候，他丟下三個字：“你做夢。”

    徐若水知道，他是在回複剛剛那句離婚的提議，話音落下，他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門“啪”地一聲關上，不算很大力，但這聲音在靜謐的臥室裏還是顯得有些刺耳，徐若水盯著他離開的方向看了一會兒，想到剛剛的爭吵，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老實說，有些後悔剛剛的衝，明知道周謙佑脾氣不好，不應該那樣挑釁他的，可還是那麽做了。

    徐若水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很作，好像陷了某個奇怪的理論裏：想要通過各種挑釁、任、無力又過分的行為來試探周謙佑對的忍耐值到多分，等他真正被惹怒的時候，又會心如死灰地想：看吧，他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之前的耐心都是的錯覺。

    好像隻有重複這個過程，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不在這段婚姻中淪陷，但也知道這樣是不對的，隻是緒到了那個點，總是會控製不住，如果周謙佑不跟吵的話還好，一旦他找茬挑刺，就收不住了。

    徐若水長籲了一口氣，忽然覺得很累，想，跟周謙佑應該是真的不合適吧，別人無論是和婚姻都不會這樣的，周齊左和拂曉，周齊右和姚曌，都是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他們會吵架，但絕對不會因為這段關係消耗彼此的力，但和周謙佑不行。

    跟周謙佑相下來，徐若水最大的就是累，以前是，現在也是。

    叮咚。

    一陣微信提示音打斷了徐若水的思路，調整了一下呼吸，拿起手機解鎖，看到了江淮西發來的消息。

    江淮西：【後天下午回柏林，跟你道個別，祝你在這裏一切順利。】

    徐若水：【後天下午什麽時候？我去送你吧。】

    江淮西也算是的朋友了，之前還幫了那麽大一個忙，徐若水最近忙著跟周謙佑周旋，都沒跟江淮西過麵，即便是出於禮貌，也應該去送他一程。

    江淮西回複來了航班信息的截圖，之後又跟了一條消息：【你方便嗎？】

    他問得比較委婉，但徐若水知道他背後的意思：【方便，沒問題的，後天早上我去酒店找你，請你吃個飯再送你去機場。】

    江淮西：【好，那我等你。】

    徐若水跟江淮西聊完天兒之後，再次躺在床上看向了天花板，想了一會兒最近這些七八糟的事兒，腦袋快炸了，索拽起被子蒙住了腦袋，有些問題想不到答案就不想了，反正隻有一年的時間，周謙佑這樣多跟吵幾次也好，一盆盆冷水潑下來，正好能助斬斷念想。

    ——

    搬來水苑的第一個晚上，徐若水睡得還不錯，周謙佑卻失眠了，躺在客房的床上輾轉一晚上都沒怎麽合眼，直到外麵天蒙蒙亮，腦子依舊無比清醒。

    而他腦子裏回著的，就是徐若水的那句“你介意可以離婚”——麵對他的提問，沒有解釋沒有說明，甚至連承認都懶得，直接甩給他一句離婚。

    人在衝時候說出來的往往就是心真實的想法，所以，徐若水現在應該日思夜想，不得跟他離婚——倘若他現在保證不會再用江淮西被戴綠帽的事兒威脅徐若水，徐若水應該馬上就能拉他去民政局辦離婚。

    嗬，為了江淮西。

    周謙佑冷笑了一聲，從床上爬起來，去三樓的健房跑了十五公裏。

    七點鍾，周謙佑下樓衝了個澡，一夜沒合眼，又跑了那麽遠，他上的酸得厲害，洗澡的時候都在突突地跳。

    周謙佑洗完澡從客房出來的時候，剛好上了同樣起床的徐若水，徐若水已經換上了今天去老宅的行頭，一件黑的修款連，高領，長度剛好到膝蓋，子就是純，沒有什麽多餘的裝飾，皮出得也不多，可是這樣式太顯材，又是以前沒有穿過的風格，周謙佑看得移不開視線了。

    他馬上又想起了徐若水和江淮西的事兒——徐若水這次回國，穿風格變化很大，周謙佑此前並沒有將風格的變化和江淮西聯係到一起過，但經過了昨天晚上，他腦子裏骯髒的想法本剎不住車。

    徐若水覺到周謙佑赤的目落在自己上，略微有些不適，打消了和他問早安的念頭，無視了他，轉往樓下走。

    周謙佑盯著的背影，煩躁地拽了一把領口，邁著長跟了上去。

    水苑有做飯的阿姨過來，兩人起床之前廚房已經備好了早餐，徐若水習慣地走到咖啡機前去做拿鐵，剛停下來檢查豆子的時候，周謙佑正好過來了，他就跟沒事兒人一樣，很自然地跟說了一句：“給我也來一杯。”

    做咖啡原本不是什麽難事兒，徐若水之前也很樂意給他做，但今天不想，頭都沒抬，“冰箱裏有咖啡。”

    周謙佑：“……”自己那麽嫌棄咖啡，現在讓他喝？

    “今天換個口味，喝現磨的。”周謙佑忍著脾氣重新說了一遍。

    徐若水“哦”了一聲，照舊眼皮子都沒掀，周謙佑以為是同意了，於是站在旁邊乖巧地等著，看到徐若水打泡的時候，周謙佑下意識地擰起眉來——他不喜歡喝拿鐵，徐若水是忘了麽？

    周謙佑忍著沒提醒，給自己洗腦說偶爾喝一次拿鐵也沒問題，洗完腦之後，徐若水正好也把那杯拿鐵弄好了，周謙佑抬起胳膊來準備去接，徐若水卻端著咖啡從他邊走過去了。

    周謙佑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掛不住，他看到徐若水在餐桌前坐下來抿了一口咖啡，表徹底裂開：“我說我要喝現磨的，你沒聽見？”

    徐若水看了一眼咖啡機，“我不是把位置給你讓開了嗎？”

    周謙佑：“……”所以，是讓他自己做？

    以前都不需要他提，一定會順手給他做好，現在他要求了兩遍，都不肯給他磨一杯。

    周謙佑憋屈得不行，深吸一口氣走到咖啡機前，劈裏啪啦一通作，故意弄出了很大的聲響。

    徐若水知道他在用作昭示自己的不滿，沒給他一個眼神，小口啜著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