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易親自出來把母親迎進辦公室。

「阿易啊，我不影響你跟阿東談公事。你的休息室好久沒整理了吧？我進去幫你看看。」

霍夫人一進門，就徑自朝休息室而去。

「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種小事我會自己理。您還是到臺幫我看看那幾盆海棠最近有無人打理。」

霍雲易尋了個借口，將霍夫人往臺方面引去。

霍夫人也沒直接駁他的面，「好，我過去看看。」

「霍生，這份急件麻煩您簽一下字。」

程東將手中的急件遞了過去。

霍雲易面平靜地接過來，在文件的尾頁簽上自己的名字。

「還有其它事？」

將文件遞還給程東時，霍雲易見他眼神向原本放著金字塔紙鎮的位置淡問道。

他知道，程東知道他與嘉嘉的事了。

剛才的急切之中，他將桌上的手機甩到地上，無意間到接聽鍵……

然後又撞碎了那隻紙鎮……

程東跟了他多年，在公事上是個不可多得的幫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霍雲易很清楚，所以並不擔心。

「暫時沒有。霍生還有什麼吩咐嗎？」

程東快速地收回目。

「你去忙吧。」

霍雲易讓他出去了。

這是他的私事，也是家事，他得小心理。

臺上的幾盆海棠當初也是霍夫人讓人從家裡搬來的，霍雲易的辦公室，清潔人員一個星期來做一次清潔，平時心來，他也會手澆澆水，但是比起家裡有園丁的心種養就差遠了。

霍夫人給幾盆花澆水，眼神時不時往裡面瞟。

兒子倒是沒什麼不正常，端端正正地坐在辦公桌後面理文件。

「阿易，真的不用媽幫你整理一下休息室啊？」

霍夫人進來時，又問了一句，眼神四看了看。

「不用。」

「有什麼需要添的嗎？」

「沒有。」

「嘉嘉幾時來公司上班？」

「過一陣吧。」

一問一答，毫無破綻。

「咦？」霍夫人眼神瞥到他辦公桌某個空的位置時，小小地驚呼了一聲：「你那個寶貝金字塔怎麼不見了？」

這是前幾年嘉嘉出去玩時帶回來給他的手信，他一直當寶貝一樣擺在辦公桌上，時不時把玩一下。

有次，清潔人員不小心差點倒它時，還被他訓了。

上次過來還見的，怎麼忽然就……

霍雲易終於抬眼：」不小心撞碎了。「

」誰敢撞你的寶貝？」霍夫人好奇。

「我。」

「哦。我打個電話給嘉嘉，約跟小瑜吃個午餐。」

霍夫人終還是沒有去推他休息室的門，坐到沙發上拿出手機撥號。

霍雲易正在簽字的手頓了下，眼神還在文件上面，心思卻已經飄到母親與賀靜嘉的對話上面。

「哦，你跟小瑜飲早茶啊！讓小瑜跟我講兩句，好久沒見到了……」

霍雲易抬頭看向母親的方向，正好與母親的目在空中撞上。

「小瑜，好久不見呀……」

霍夫人親切地招呼了一聲，收回目。

他提著一顆心也終於放下了，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到，他食髓知味，難以自拔。

所有的冷靜自持形同虛設。

他將一份文件合上時，目再度向母親的方向，母親在電話里與人聊得歡。

他正收回視線，眼角的餘卻瞥見了母親對面的的真皮沙發角落裡，一抹薄如蠶翼的黑布料正隨意在丟在那裡……

男人英俊的臉上表忽然嚴肅了幾分，下顎繃，隨即站了起來，穩步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來。

「行，那你跟小瑜先吃，有時間再約。」

霍夫人掛了機，奇怪地看向霍雲易：「阿易，你有話同我講？」

小小的布料已經無聲無息地被他進掌心。

「沒事，既然您難得過來公司一趟，正好手上沒要的事，過來陪您聊兩句。」

霍雲易面不改。

「你忙你吧，我去你爸那邊。」

霍夫人終於還是走了，霍雲易提著的一顆心在辦公室門關上，鎖上時終於放了下來。

「霍雲易，我肚子好。」

休息室門口，賀靜嘉探出頭來，笑得一臉燦爛。

真是磨人啊！

-

陸氏，葉臻醒來，陸懷遠已不在床上。

張眼又閉眼，還是想睡。

昨晚看資料到半夜，還神十足。

讀書的時候，也經常熬夜到一兩點，第二天起來依然神十足。

但是現在，真的是吃不消，一點也吃不消，反正也不用打卡上班，於是又繼續懶著不起來。

懶著懶著，又昏昏睡了。

「還困啊？」

陸懷遠神清氣爽地站在床邊笑看。

葉臻趴在枕頭上，看著男人英氣發的面孔，有些哀怨：「陸生，你是不是把我上的氣都吸了？」

「看聊齋嗎？哪來的想像力？」陸懷遠哭笑不得，俯下來，了紅潤的臉：「昨晚是誰說不困的？」

一說到這，葉臻將臉埋進了枕頭裡。

「還怕丑？」陸懷遠見埋枕頭，也不再逗：「再睡一會兒，早餐去樓下吃。我先去辦公室。」

陸懷遠待完，轉要去更室換服，卻被一隻小手抓住手腕。

「我要起來了。」

有些氣道。

「不睡了？」

現在時間還早，事實上，也才就睡了幾個小時而已。

葉臻一張臉還是初醒紅撲撲的模樣，搖了搖頭，：「不睡了。做完事中午去陪嫲嫲。」

昨晚回來之前答應過，要過去的。

「還早，再睡一會兒。」

「不了。」

見堅持，陸懷遠轉回來，將公主抱起來去洗漱間，將放在凳上坐好，拿過牙刷好牙膏遞給，再倒好水放臺上：「我在樓下等你吃早餐。」

在他離開后，葉臻打了個秀氣的哈欠，開始乖乖洗漱。

-

到67樓，葉臻才驚訝地發現有過一面之緣的丹尼爾回來了，穿著廚師工作服的他端著托盤，將盛的早餐放到桌上，抬眼看到葉臻時，朝揚了揚手，用練的中文同招呼——

「早晨，陸太。」

葉臻有些赧，才第二次見面，就陸太了。

不過，還是大方地回應了他熱的招呼，順便恭喜他做了父親。

一提起兒，丹尼爾滿臉悅，轉去拿手機，打開相冊與葉臻分喜得千金的喜悅。

「丹尼爾，下次我們去法國的話再去看你寶貝公主了。」

陸懷遠看完報紙，疊好放在一邊，招呼葉臻過去用餐。

葉臻這才知道丹尼爾這次回S城，是為了回國陪伴妻而向他所在的餐廳辭職，順便過來跟陸懷遠辭行。

所以，以後葉臻想吃再嘗他的手藝，只能去法國了。

雖有憾，但可以理解一個不想錯過兒任何長過程的好父親的作法。

早餐吃到一半，謝筱晴就過來了。

葉臻抬呼一同用餐，正讓還在廚房的丹尼爾再做一份，謝筱晴搖頭：「我已經吃過了。」

於是便罷。

「烏山那邊怎麼樣了？」

陸懷遠握起咖啡杯時朝問道

謝筱晴這麼早過來，肯定是有重要公事跟他談的。

烏山隸屬西南的一個市，氣候溫暖，是伏發電的理想區域。

遠航的第一個投資項目便設於此，總投資過百億，項目建預計後年均發電量可達10億千瓦以上。

該項目算是一個利國利民的事，由地方能源主管部門、電業公司及第三方機構遠航國際共同投資，而遠航國際出資80多億佔了百分六十的份。

但是在項目正式開工之後卻被投訴施工過程導致了嚴重的水質污染，謝筱晴最近一直呆在那邊跟此事，他們也委派了新的環保專業小組對施工現場再次進行檢測，並通過相關污染理及生態手段恢復水質，但是主管環保部門的審批文件卻遲遲沒有下來。

謝筱晴找了幾次主管部門，都說正在審批當中，要求與負責人見面一直被推出差未歸。

想也知道是某個環節出了問題，讓能源主管部門的人去協商也未果。

所以謝筱晴親自回來一趟跟陸懷遠彙報此事。

陸懷遠喝了口咖啡，然後靜靜地思索了一會兒后才道：「下午我親自走一趟烏山。」

「好。那我先下去。」

謝筱晴也不再多言，起離開。

陸懷遠放下咖啡杯，回視著正瞪大眼看他的葉臻，角揚了揚：「要不要去陪我去烏山？」

驚喜呀。

葉臻笑彎了眉眼，但是-

「中午我要去醫院陪嫲嫲，NSA項目下周要進行二次投標，還有我的方案沒做……」

一提到這麼多事，葉臻瞬間焉了。

總不能說讓他等手頭上忙完了再去吧！

「我讓人聯繫一下空管局，看看幾時能飛。多吃些，恩？」陸懷遠只是笑，指了指碟子里還剩一大半的餐點。

-

吃完早點，兩人一同下66樓，陸懷遠直接去了陸德宣辦公室，葉臻回自己辦公室。

賀靜嘉離開之後，陸懷遠趁他們在港的這段時間讓人重新裝修了一遍，不似賀靜嘉之前很張揚時尚的風格，而是兼了華貴典雅與時尚的新古典主義風格，將浪漫的懷古懷與現代辦公的需求相結合，暗金為主調和白，彩明亮。

而牆壁上掛著的那幅19世紀印象派畫家Paul的《鬱金香》，更是讓驚喜不已。

葉臻一直很喜歡這個畫家，但是他大部分的畫作都被私人收藏，很有人能親眼目睹。

可現在不僅親眼見到了自己喜歡畫家的畫作，還掛在了辦公室的牆壁上。

他是什麼時候拍下這副畫的，又是什麼時候讓人送過來的，完全一無所知。

若這是他帶給驚喜，那真的是又驚又喜了。

葉臻將自己新辦公室走了一圈，才坐回桌后，打開筆電開始工作。

方案做到一半時，陸懷遠敲門進來，手裡還端著一杯香濃四溢的咖啡。

「新辦公室如何？」

將咖啡放到手邊后，他問。

「很棒。」揚起臉，朝他出甜的笑，然後轉仰頭著牆壁那幅畫：「陸生，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歡……」

葉臻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清冷十足，可一旦笑起來都個人都暖的，特別是眼睛，清亮得似有要溢出來一般，讓看著的人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送到面前，只想博取多笑一些。

陸懷遠逗：「喜歡畫還是喜歡人？」

「恩……」孩俏皮地眨了眨眼，「畫。」

「嗯？」

「喜歡畫，更喜歡人。」

陸懷遠莞爾。

「空管局那邊回復，下午四點的航班，你自己安排一下，看看能否與我同行.」

說著，給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后離開辦公室。

葉臻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要去醫院了，先去陪嫲嫲吃過午餐再說.

-

陸方士今日的神比昨天好多了，說話雖然緩慢，但是吐字清晰，四肢運也較正常，胃口也還好，葉臻喂吃了一小碗流質食，又喝了半杯果。

「嫲嫲，下午我們要去烏山幾天，你要聽醫生話，保持好心，不要鬧緒，好不好？」

葉臻將碗給護工，取過餐巾給拭。

「又出差……」老太太扁了下，「馬上要訂婚了，還天天外面跑……」

「只是去幾天而已，很快就回來啦。」

兩人說著話，病房門敲了兩聲，安士進來，後跟著一名神不錯的老太太及提著果籃及高檔禮盒的隨從。

「媽，沈姨過來探你。」

說著便向葉臻介紹：「沈家嫲嫲。」然後看向沈老太：「阿遠未婚妻葉臻。」

沈老太太一雙明的眼上上下下打量著葉臻：「這麼標緻，難怪迷住陸家阿遠呢！」

葉臻正要回一句：「您誇獎了。」

老太太話一轉：「不過，沒有我們家沈珂氣質好。」

葉臻：「……」

安士呵了聲：「可惜你們家沈珂跟我們阿遠八字不合，氣質好到天際也沒用。再說，我們家葉臻氣質哪不好了呢？年輕靚麗，知書達禮，像朵含苞的花骨朵，配阿遠剛剛好。」